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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無名氏道:「怎樣怪法?」

  勁裝大漢道:「你既知道大閣主的姓名,又問我他是誰,豈不奇怪?」

  無名氏道:「他的姓名外號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而我卻想知道他是怎樣一個出身?為何人人見到他麼害怕?生似具有無上威權。」

  那勁裝大漢狂笑一聲,道:「你真是孤陋寡聞之輩,積恨山離魂閣兩位閣主不要說是在豫晉一帶沒有人不為之魂飛膽落,就算在天下武林中,兩位閣主的大名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名氏道:「哦,他們住在積恨山離魂閣!這處地名聽起來就教人有點害怕。」

  這時,他們已轉入一條草木叢生的道路,才走了數丈,無名氏又發現兩側把守之人竟有數起之多。

  那勁裝大漢面色凝重,閉口不跟無名氏交談。他們彎彎曲曲地又走了數里,只見眼前出現一片曠地,曠地左側有片草坪,數十匹駿馬正在草坪上啃草。

  曠地過去有幾間屋子,看去都甚是寬敞。這些屋子都不破舊,可想而知此地必是早經佈置的巢穴,絕非臨時徵用。

  曠地上有數名勁裝大漢散立,他們走上去,便有一個漢子走過來。經過幾句簡短的問答之後,無名氏便被帶向左邊的一間屋子。

  從他們對答中,無名氏聽出有不少人被拘在右邊那間屋子。據他猜想,這些人可能就是運通鏢局的人。可是他覺得奇怪的卻是那運通鏢局人數不少,為何全部都不敢抵抗就乖乖被他們拘禁起來?

  他在一間狹小的房間內停步,那勁裝大漢退出去,順手關上房門,傳來下鎖之聲。

  無名氏轉眼一瞥,但見這房間光線黯淡,只有一個一尺見方的窗子,窗上安滿了鐵枝。

  他只用耳朵查聽周圍動靜,不久就查出小窗外面一直有人窺伺,假使他貿貿然趴上窗子向外面瞧看,勢必被他們發現。

  他感到此地籠罩著一種神秘氣氛,他不但隱隱聽到有人呻吟之聲,宛如在極度痛楚中發出,同時也聽到女子嬌脆的嘻笑之聲。

  他方自躊躇要不要破門而出查個水落石出時,一陣步聲傳來,跟著門上的鎖頭發出響動,然後,木門被人打開。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面目陌生的勁裝大漢,冷冷道:「姓衛的,跟我來。」

  無名氏一言不發,跟他出去,由得他帶領著向後面走去。

  穿過一座院落,忽見一個婢女裝扮的女子站在角門邊。那勁裝大漢向她拱拱手,道:「這廝就交給姑娘啦!」

  那婢女點頭道:「你可以出去了!」接著,她驚訝地望著無名氏,上上下下打量他。

  無名氏斯斯文文地拱手道:「請問姑娘要把在下帶往何處?」

  那婢女笑一下,道:「你最好少知道點,現在跟我來吧!」

  她轉身走進去,無名氏只好跟她走。在走廊的末端,又是一座院子,院內佈置得甚是幽雅,可是所植的花卉多半枯死。

  在那院子內的台階上,四個侍婢分作兩列肅立不動,個個都是短衣窄袖,腳登蠻靴,背上插上刀劍之類的兵器。

  台階上面是個不大不小的廳子,一個華服女人坐在太師椅上,椅後還有兩個侍婢,都帶著刀劍。那個女人厚塗脂粉,眉目都是畫出來的,遠看倒也甚是艷麗。

  無名氏被帶領到廳中,那個中年女人細細打量他一陣,道:「小伙子長得真帥。」

  無名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個帶他進來的婢女道:「大閣主的眼光一定錯不了,這廝不但長得很俊,而且舉止斯文,看來不像是練過武功之人。」

  無名氏插嘴道:「姑娘錯了,在下雖然讀書的時間較多,但也練過三幾手拳腳。」

  那個中年女人緩緩道:「你練不練武都不關重要,我就是離魂閣二閣主銷愁妃子范丹。我踏入江湖十多年來,當真還未見過像你這般出眾的人才!」

  無名氏驚訝地想道:「她居然就是二閣主!我從他們手下那等畏懼恭謹的神情推測,本以為他們的主人必定都是煞氣騰騰、面目可畏之輩,那知二閣主卻是個女人,外號還稱為銷愁妃子,只不知還有三閣主沒有。」

  他口中卻謙遜道:「二閣主錯愛之言,在下愧不敢當。」

  銷愁妃子范丹微笑道:「現在要轉入正題,你留心聽著,那就是我們有個任務交給你去做,假使做得妥當,算你造化大。如果做不好,諒你也沒有面目見人!」

  無名氏訝道:「那是什麼任務,值得這等羞愧?」

  銷愁妃子范丹冷笑道:「那不是羞愧與否的問題,而是我立下的規矩。如果不成功的話,就得處以極刑,免得日後宣揚出去。」

  無名氏道:「如若要冒著殺身之險,我寧願不幹啦!」

  銷愁妃子范丹冷笑道:「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假使你不幹的話,我們或者不難為你,可是運通鏢局上下四十餘人全部處死,並且把首級讓你親手帶回去!」

  無名氏皺眉道:「二閣主別開玩笑,幾十條人命豈是可以兒戲的?」

  銷愁妃子范丹咯咯笑出聲,起身走到無名氏面前,舉手摸摸他的臉蛋,道:「你這個雛兒未曾聽過積恨山離魂閣二閣主的毒辣聲名,難怪這麼糊塗,把他捆起來!」

  兩名佩劍侍婢應聲躍到無名氏身邊,一個把他雙手扭到背後,另一個取出一條粗如小指的繩索,很快就牢牢綁住他雙手,接著繞過他的咽喉,打個活結,那一端再縛在他手腕上。

  這樣無名氏只好用力扭曲自己的雙手,不然一繃緊繩索,套住頸子的活結就會收縮,越勒越緊。

  他當時不曾出手反抗,便是因見那條繩索幼細,自忖只須運勁便可震斷,所以才不抗拒。但這等捆綁法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雖然不至於怎樣,但總是令人感到難過。

  銷愁妃子范丹道:「我正在考慮著兩個方法,一是讓你和運通鏢局胡冠章他們見面談一談。另外一法就是教你在鄰室瞧著行刑的情況。」

  無名氏暗自忖道:「我若果露出真正功力、定然使她驚異得瞠目結舌……」他覺得甚是好玩,便仍然緘口不語。

  銷愁妃子范丹接著大聲下令道:「把這廝帶往那邊,與胡冠章見面。」

  於是,一個佩劍侍婢抓著無名氏走出廳子,穿過院子,向左邊走去。穿過幾間屋宇,便在一個房間停住。那侍婢退了出去,過了片刻,有個勁裝大漢把胡冠章帶來。

  胡冠章滿面焦慮之容,一見房中之人竟是無名氏,不覺失聲道:「衛兄你怎的也到了此地?」

  無名氏把經過一說,胡冠章打個寒噤,道:「衛兄怎會說是敝局之人,以致遭上無妄之災。那離魂閣兩位閣主出名的心黑手辣,武功極是高強,在豫晉一帶的鏢行中人,若然碰上他們,就算是垮台完蛋啦!」

  他停一下,接著道:「我還未見到他們,想不到衛兄都見過了。唉!這件禍事的起因無疑是我自己惹出來,前此不久,我局中接了一趟生意,途中被離魂閣手下取走。我當時雖不敢抗拒,但暗中卻多方設法,聯絡了幾個同道,要找到足以殲滅離魂閣的高手,徹底除去豫晉同業的大害。」

  無名氏「哦」了一聲,道:「他們當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麼?」

  胡冠章頷首道:「他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務必斬草除根,一個都不剩。目下不但敝局上下之人都被抓來,連兄弟的家小也無一倖免……」說到這裏,胡冠章已經面無人色,可見得他心中之驚怖。

  無名氏道:「局主找些什麼高人?以致他們對你這等疑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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