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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


  不料卻驚動了房中之人,有人沉聲道:「誰在窗外?」

  接著是一陣沙沙穿衣之聲,神差心知行蹤已露,忙飛身躲在一株大樹上。

  他堪堪躲好,房中已沖出了一名男子,舉著雙掌,瞠目四下查看神差居高臨下,將那人看得真切。

  那人正是西南秘門的左尊者鬼使,只見他正虎視陀吹地目注著神差藏身的那株大樹。

  他若有所見地道:「朋友!你有種的就現身一見!」

  神差按兵不動,並末被鬼使的話唬住。

  果然鬼使出聲喝問之後,一見沒有動靜,正待轉身進屋。

  那屋裡卻在此時定出一名豔光四射的女子,她鬃發微亂,人似嬌慷無力,裘然走到鬼使之前,道:「鬼使!看見什麼了沒有?」

  鬼使眼光一亮,道:「沒……沒有,小姐!」

  那女人長得與杜劍娘一模一樣,神差不禁怒氣上沖,根不得一掌斃了她。

  他咬牙切齒地注視著那假冒杜劍娘的李玉梅,耳中傳來她那嬌滴滴的聲音道:「咱們進屋裡去吧!」

  鬼使道:「是!」

  他們兩人攜手並肩進了屋裡。

  在樹上的神差看到這裡情景,忍不住眼中爆出火光,暗罵無恥男女!他想:如果鬼使明知那女子不是杜劍娘,而與她幹那勾當的話,還可原!假使他將那女子當成杜劍娘,卻居然敢如此褻瀆她,那麼鬼使將罪無可赦,難逃秘門的全力清除。

  神差雖然恨極鬼使的無恥行徑,但他卻不能不考慮貿然下去找他算帳的後果。

  他念頭電轉,用心思忖如何尋找機會卞手除掉李玉梅。

  正在這個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紛杏的腳步聲,只見巫漠率領三名秘門弟子走了過來。

  他站在李玉梅住處的臺階上,朝屋裡道:「小姐在屋裡嗎?」

  不一會兒,房門「呀」然而開,李玉梅走了出來,道:「巫老師?你深夜來此有什麼事?」

  巫漠欠身道:「聽說莊內有外敵侵入,怕小姐受到驚擾,因此趕來探望李玉梅「哦」了一聲,道:「不妨事的!我自會提高警覺,你們退下去吧!」

  巫漠恭聲道:「是!小姐……」

  他率眾轉了出去,那李玉梅又掩門進了屋裡。

  神差冷哼一聲,長身躍落地下,兩三個縱落,隨巫漠之後追了過去。

  他們穿過剛才那一片設有陣式的疏林,沿著一道高牆而走。

  神差緊跟在後,等到經過一處僻靜無人之處,忙向前一步,叫住插天翁巫漠道:「巫老師!請留步!」

  插天翁巫漠聞聲止步,回過身來,很驚訝地望著一身夜行裝的神差,道:「右尊者?是你!」

  神差作了一個喋聲的手勢,悄聲道:「巫老師!此非談話之所,能不能找個無人之處敘一敘?」

  巫漠沉吟一下,對隨行的三人道:「你們回去休息……我和右尊者有事商量,稍後便回……」

  那三名秘門弟子答應一聲,分別向巫漠及神差行了一禮,就待離去。

  巫漠卻又叫住他們道:「還有……右尊者今晚進莊的事,不准你們隨便亂張揚,知道嗎?」

  那三人均答應下來,相倍走開。

  巫漠他們走遠,才對神差道:「隨我來,有事到前面講!」

  神差道:「是!請巫老師領路。」巫漠不再多言,當先領路而行。

  兩人一前一後越過莊院的高牆,片刻之後,便來到了莊外的一座小丘之上。

  他們爬上土丘,站在一塊岩石之旁,巫漠道:「此處隱秘之至,而且居高臨下,有人自莊中過來,很容易就可發現……右尊者,你有什麼話請說吧!」

  神差開門見山地道:「巫老師!你可知道那李玉梅假冒杜姑娘的事?」

  巫漠露出痛苦的表情道:「知道!老朽早就知道了!」

  神差大吃一驚,道:「那……那麼巫老師何以要與他們狼狽為奸?」

  巫漠反問他道:「唉!此事說來話長……右尊者!你可知道本門血壇令失落之事?」

  血壇令乃是西南秘門所供奉的祖師神位,它是秘門上下的主神,一旦失落,可是天下大事。

  是以神差大吃一驚,惶然道:「真的?本門的血壇令已然失竊?」

  巫漠表情凝重地道:「喂!血壇令是本門精神主宰,紫霧仙長因此廢寢忘食,派遣我下山……」

  神差道:「血壇令到底是什麼時候失竊的?」

  巫漠道:「就在杜姑娘回山之後不久……」

  神差插言道:「應該說是李玉梅潛入本門之後……那麼是那賤婢行竊的嫌疑最重了?」

  巫漠道:「不錯!是李玉梅指使鬼使竊走血壇令的!」

  神差道:「原來如此!方才我還有點奇怪李玉梅怎可能自紫府中將血壇令竊走,卻是鬼使師兄也有份……」

  巫漠道:「這下於,右尊者應該瞭解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的原因了吧?」

  神差頷首道:「可是巫老師既已查出血壇令在李玉梅身上,為什麼不設法奪取?」

  巫漠道:「此事談何容易……」

  「一來李玉梅勾結竹林院的竹林隱叟慕白,聲勢浩大,我一人之力絕難強取回來;二來我怕他們毀掉血壇令,那將使紫霧仙長抱怨終生……」

  神差訝道:「血壇令上只不過記載十代祖師的名號生卒年月日等事而已,他們將之毀掉,我們可以重做一個,不一樣可以供本門弟子朝夕膜拜嗎?」巫漠道:「我本來也這樣想,其實不然……」

  他歇一會又道:「據紫霧仙長透露,血壇令底層記載了本門一種最厲害的陣式叫血壇陣法,如果他們將血壇令拆開就能發現,那時……竹林院將可用這種種陣法縱橫天下了!」

  神差道:「血壇陣法?我怎地聽都沒聽到過?」

  巫漠道:「我也是第一次聽紫霧仙長提起才知道的……」

  神差想了一想道:「這血壇陣法雖然那麼厲害,但紫霧仙長既有破陣之法,即使被竹林院偷學了去也沒什麼嚴重的!」

  巫漠神情沮喪地道:「偏偏血壇陣法紫霧仙長破不了喊。」神差「啊」了一聲,道:「那……那這件事可就嚴重了,萬一讓他們學會了血壇陣法,可就沒人治得了他們!」

  巫漠道:「據紫霧仙長說,昔年能破血壇陣法的人,只有華山慧心和慧意兩人,而且必須兩人聯手才行……」

  他噓了口氣道:「可是……慧心、慧意兩位前輩早已羽化成仙,血壇令從此無人能破……」

  神差道:「如非血壇令落在李玉梅的手中,本門擁有這種無人破得了的厲害陣法,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

  巫漠道:「委實是如此……不過血壇陣法聽說甚是霸道,上代祖師已答應過慧心前輩,不准輕易使用,所以我們直到今日才知道本門有這種陣法:「神差喂然道:「然而不幸血壇令卻落在李玉梅之手,巫老師有什麼計畫奪回來?」

  巫漠道:「我忍受李玉梅驅策,就是為了血壇令之故,總算已叫我打聽到血壇令的下落……」

  神差道:「既是如此,我協助巫老師一臂之力,將它奪回。」

  巫漠道:「不!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神差道:「那麼巫老師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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