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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但最使長桌後面的李天祥感到不安的是:昨夜破認為有嫌疑的三個人,即是少林錫杖大師、太原馬一常,黃龍淩棟,都先後出去了。

  在李天祥兩側有兩個人為他作記錄,以及傳話做事。這兩人一是武當弟子王悟真道人。另一個是鄂省相當有名氣的大鏢頭樂萬里,外號鐵翅鷹。此人年方四旬,但是極為老練通達世務,胸有城府,與武當派淵源甚深,敘起輩份,比李天祥矮一輩。

  一向在鄂省極得武當派支持。所以李天祥特別挑他為助手。

  他把進出三人完全錄在紙上,並且註明時間,以及他們的神情態度。其中返回之人,時間也注得十分確實。

  以他這等老練之極的老江湖道,觀察眾人行動,自然是了如指掌,同時更能看得到許多很細微的地方。

  李天祥只須向記錄偶然一瞥便對全場整個形勢,十分清楚了解。

  過了已刻,李天祥看看記錄,只有四個人還未回來。一個是白狐梅興,即是人稱「梅大姐」的那一個。他出去沒有多久,所以可能馬上回來,假如他只是去小解,或是喝杯水的話。

  其餘三人,竟是錫杖、馬一常和淩棟。慧海大師心中有數,所以對於錫杖不返之事,心中大是不安,面色竟有點難看了。

  至於其他出去過之人,多達十二人以上,卻通通都回來了,在這十二人當中,李天祥從武功上判斷,只有六個人有資格背上嫌疑,這是因為一腳踏死那條「過江龍」的毒蛇,必須是一流高手才行。

  此六人是慧海大師、白天福、破天槍胡公幹、闊叫化姚不義、峨嵋陳靜江和鷹爪門白勝行等。

  慧海和白天福,乃是李天祥授過意,要他們出去走動一下,一方面察看佈置的通訊線路是否完好,另一方面用來混淆視聽,使那個採花賊也敢離開。

  說到闊叫化姚不義,他身為丐幫長老,地位崇高,平生與窮叫化刁不仁搭檔,俠義之名滿天下,這嫌疑很難弄到他身上去。

  剩下三人,陳靜江出身於名門大派的峨嵋,英名甚著,雖是五旬之人,但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文士打扮,大有儒雅風流之象,以歷史淵源而言,李天祥對陳靜江自有點偏護心理,但縱然十分客觀的看法,陳靜江也沒有什麼嫌疑可言。

  胡公幹和白勝行,雖然不算得是正派的俠義之士,但以他們的聲名,以及他們的行動來看,也沒有嫌疑。因為他們雖然出去了已回到會場中,靜聆這個會議的進行。

  那家世令人皺眉的淩九重,雖然眉宇間充滿了不耐之色,但這個會議是由李天祥親自請他參加。在如今的情勢之下,李天祥已是更有權威之人,面子甚大,所以他竟一直不離會場一步。

  孫玉麟乃是黃華一同出去的,這是李天祥的算計,對任何人來說,皆是無懈可擊的理由。因為黃華一直纏住孫玉麟,眉梢眼角,情意流露無遺。所以他們一同出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是趕赴那「水簾洞瀑布」的所在,埋伏待敵入彀。

  既然只有四人未返,而這四個人皆是很有嫌疑,又具有這等身手功力。李天祥確信那採花賊,乃是這四人中之一,問題只在他今日會不會動手?

  他看看天色,離午時只有一刻鐘,心思:「假如尚無消息報來,今日佈置的陷阱,就算是白費了。」

  正在此時,左邊的鐵翅鷹樂萬里突然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圈,送到他面前,這便是約定的暗號,意思說,樂萬里已收到秘密消息,在距此八九里之遙的山谷內,已發生預期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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