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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八


  老衲說道:『這世上有一個人,號稱山野和尚,終日遊山玩水,決不踏入紅塵世界,只有他,才有這等功力。』

  魏定國道:『大師認識他麼?』

  老衲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咱們兩人曾較量了一掌,也是老衲生平第一強敵,老衲從心底也得讓人三分。』

  魏定國哈哈笑道:『大師看看,這種人去對付楊陸,豈非天作之合,再適當也沒有了。』

  老衲奇道:『怎生這等巧法,在此關頭,偏偏你找到這大一個幫手?』

  魏定國哈哈大笑道:『這只能說是天意如此吧!』

  老衲突然想起一事,冷笑一聲道:『魏定國,你別想騙我,那山野和尚,就是天皇老子請他,他也不會動一動,怎會為了你去殺一個不明不白的人?』

  魏定國仰天大笑,笑聲之中充滿了得意,他一字一字說道:『魏某有辦法,信不信由大師』……」

  ▼第七十七章 一走了之

  左氏父子,錢百鋒以及白鐵軍聚精會神地傾聽那個古怪瘋僧半瘋不瘋的狂言,他們知道,這時候那瘋僧已然混淆了,也正因為如此,昔年的許多陰謀詭計,竟然在這種情況之下一一揭露。

  他們深知不可過份摧促或追問那瘋僧各項細節,否則那瘋僧很可能突然不說下去,他功力又是絕高,要想他繼續說清楚甚為困難。

  那瘋僧說到魏定國千方百計找人對楊陸下手,白鐵軍錢百鋒只聽得心中狂跳,又悲又急。

  只聽那瘋僧繼續說道:「老衲不相信憑魏定國有什麼能耐,居然可心請出一個山野和尚。老衲當時便追問道:『魏定國,你憑什麼可以說動那山野和尚,居然能為你去對付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魏定國哈哈大笑道:『正因這山野和尚生性脾氣古怪,魏某才有辦法!』」

  「他滿面都是得意之色,老衲觀察,果然不似虛偽之言,那魏定國說道:『大師也當知道那山野和尚生性極為古怪,一切行事似乎均隨心所欲,絲毫不顧常理?』」

  「老衲想了一想,雖與那山野和尚只有一面之緣,但想想的確不錯,便點了點頭。魏定國道:『魏某利用他有這一點,再加上這個和尚有言必行的習慣,便和他打了一場賭!』老衲怔了一怔道:『你和他打什麼賭?』魏定國道:『賭的方式不必說了,賭的內容是勝方有權命令負方一事,負方必得遵命——』」

  「老衲見他不肯將打賭的方式說出,心想他有八成又使了詭計巧策,那山野和尚甚少行動江湖,心計那有他姓魏的深遠,吃了虧恐怕猶自不覺。老衲當時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果然成為勝方?』魏定國哈哈笑道:『這真是上天註定的意志,在這兒一個當口兒,竟有這麼一號人物出現,這下全域布好,大師,這瓦喇皇帝你是當定了。』」

  「老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因他要求老衲去對付楊陸,老衲不肯,他又捉他人,老衲還有什麼話說?」

  「魏定國和老衲談到這裡,便匆匆走了,到了第二日,他又來找老衲,見面第一句話便是說:『大師,這一次你可要出力了。』老衲問他說是什麼事,他很神秘地道:『雙方要開談判了。』老衲著實吃了一驚,問道:『什麼?你說明朝與瓦喇兩方面要談判?』魏定國道:『這不算是雙方朝遷出面,乃是私下的交易,大學士周公明使人送暗信,以楊陸為名,邀請瓦喇方面國師一談。』」

  「老衲噢了一聲道:『我道什麼,原來是武林人物談條件的場合,不知有什麼好談的?』魏定國道:『依魏某之見,八成為拖刀之計。』老衲奇道:『那麼還要理會他如何?』魏定國道:『大師你別忘了,這信雖為楊陸之名,但周公明出此計策,一定有他的深意。』老衲想了一想,想不出所以然來,便道:『決定去,你既為國師,找老衲作甚?』魏定國急道:『那楊陸出面,魏某豈能露面,大師乃是他聽都未聽過的人,扮著俗裝,再著瓦喇裝束,應付應付場面總是穩委。』」

  「老衲想想,實在沒有什麼推託的藉口,便答應下來。到了那一日,老衲果然代表瓦喇國師去赴約。瓦喇這一方面,除了老衲之外,還跟了兩上相當高強的人,一共是三人,到了那約會之處,對方只有一個人單刀赴會。老衲便問那人道:『你可是楊陸麼?』」

  「那人點頭稱是,老衲心中暗暗忖道:『這人便是楊陸,從那魏定國口氣之中,這人乃是驚天動地的人物,連他姓魏的對他也要膽怯三分,我倒要瞧瞧到底如何?』那楊陸看了看咱們三人,便對老衲道:『閣下便是瓦喇國師?』老衲點了點頭,楊陸便開始談條件了,那些條件條條都是十分複雜,委實難以理解,加之老衲本來對之甚無興趣,根本沒怎樣留心,到是那兩個瓦喇人有說有答,經過老衲不記得了,總之結果是雙方談不妥。」

  那瘋和尚一口氣說到這裡,左白秋等四人不知道他這一段談判赴會究竟說些什麼,想來當年經過必是複雜,他現下神智混亂,說話顛前倒後,但四人只是聽著,不敢追問。

  那瘋和尚雙目之中射出昏然的光芒,喃喃地繼續接著說道:「……雙方談判不妥,瓦喇人立刻變顏相向,他們兩人可能不知楊陸之名,根本沒將楊陸放在眼中。

  結果兩人一齊出手襲擊楊陸,楊陸只是不言,隨手出了兩招,那兩人忽然一齊下出最毒辣的殺手。

  老衲再也想不到這兩人心狠如斯,驟下殺手,而且部位配合極為神妙,楊陸突然一轉,整個身形好像浮在半空,不停地旋轉,雙掌左右切出,內力如山,那兩個高手恐怕連他的招數都未看清,一人挨了一掌,直震得悶聲連哼,蹌踉後退。」

  「老衲驚震得呆在當地,心想楊陸盛名果然不虛,這式神奇招數,老衲實是驚歎不已,怪不得強傲如魏定國也不得不對他戒備三分。

  日後想,一定便是楊陸的『回風舞柳』了!楊陸身形落在地上,冷冷一笑道:『承讓!』

  反過身來便匆匆走了,老衲也未相阻,回到魏定國那裡,老衲第一句話便說:『中原有楊陸這等人物,老衲想之不到。』

  魏定國見老衲如此道,驚道:『大師和他交手了?』

  老衲微微搖搖頭,沉吟了一會才道:『就算那山野和尚出手攔阻楊陸,楊陸拼著受些內傷,未必沖不過去。』

  魏定國面上神色陡然大變,呐呐地道:『大師以為如此麼?』

  老衲慎重地點了點頭,魏定國沉吟了一會,喃喃自語地道:『這樣看來,還得須要另一人。』

  老衲當時也沒有說什麼,他當時便去找薛大皇,想來是叫薛大皇也出力相攔楊陸。

  那幾天塞北一帶亂哄哄地,魏定國一天到晚跑進跑出,忙個不停,他突又對老衲說,發現另有一個絕代高人!

  老衲問他是誰,他反問老衲聽過『左白秋』的名字沒有,老衲吃了一驚,那左白秋名頭甚大,想不到也趕上這一趟混水。

  魏定國對老衲說:『左白秋練功走火,還受內傷之中。』

  老衲奇道:『你怎麼知道?』

  魏定國道:『魏某親眼所見,追蹤他已整整兩日兩夜了,那左白秋身法之快,雖受內傷,但魏某卻始終追趕不到。』

  老衲十分感興趣,忙反問他道:『那左白秋現下在什麼地方?』

  魏定國想,大約躲在什麼地方療傷運氣。

  老衲倒想能見一見這姓左的。

  魏定國哈哈一笑:『魏某找尋大師,正是這個意思,不知大師可否隨我一行?』

  老衲道:『原來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隱藏?』

  魏定國道:『魏某若是直接前往,左白秋多半立刻隱逸,大師若是隨後行來,則正好相遇……』

  老衲如何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老衲一生敗在七指神婆手下,那神婆一對徒弟花老大花老二,人稱川東雙傑卻傷在左白秋手中,別人不知那花氏兄弟的功夫,老衲卻是可以推測得到,這左白秋功力委實蓋世無雙,老衲要見他之心甚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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