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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怪老頭似是豪氣干雲,口中大喝道:「一批孫兒孫子全上吧!」

  這怪老頭功力甚高雖然手中持著木到,但一時之間仍占著優勢,一支長劍忽上忽下,不時撒出漫天劍花。

  因三株古松的阻擋,其他的十餘人只能在週邊跑圈呐喊。章格魯,施永黔的雙掌一劍已占去了整個空間。以他們技藝,尚不能伸手進來。

  章格魯功力確是深湛已極,雙掌所刮起的風力,直似排山倒海,一掌接一掌往怪老頭攻去。

  怪老頭劍術高妙已極,手上隨點承圈,那章格魯重逾山嶽的勁力,竟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蹤無影。

  施永黔的K劍倒使得很辣絕倫,此人冷辟而富於心機,知那萬佛心是怪老頭唯一弱點,是以出手十之七八,竟是點著萬佛心。

  章格魯心中暗驚,忖道:「想不到中原真多奇能異土,此人似乎較那黑衣人更強呢!」敢情他自遭黑衣人那一次挫折後,心中已生了警惕。

  施永黔的「漓盤勁」已全力而出,霸道無匹的後天真力,借著手中長劍一層層刺向怪老頭。

  而章格魯的功力也使到七成。

  怪老頭因身子不能離開萬佛心,足下功夫已完全失去了作用,但他一雙手確實令鬼神莫測,木劍在他手上竟似活的般,任兩人如何加力也攻其不進……「章格魯聽著!」怪老頭邊打邊喝道:「老人家可不願與你們白耗著玩,此刻速速退去尚可饒你們一條死命。」

  施永黔青鋼劍微一打閃,上式「靈猿分技」往怪老頭面上一撩,突分為毒蛇入洞,閃電般直朝萬佛心刺去,口中已答道:「看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居然還敢充大話/怪老頭不恨不怒,左手,招「手撥五弦」靈巧地化去施永黔的毒蛇入洞,跟著木劍斜掠,正好迎著章格魯攻來的一雙鐵掌。

  龍任飛看得目瞪口呆,章格魯的功夫他是看過的,想不到連他,再加上個施永黔都不能親怪老頭何。

  周圍的十數人那有些焦急,忙幫不成只好在務幹瞪著眼。只見章格魯與施永黔一次次朝上猛攻,但怪老頭沉如山嶽,他們是一次一次被擋回來。

  天色仍是漆黑,風沒有了,一切都應該寂靜,唯獨此處戰鼓密響,呼喝之聲不絕於耳。

  章格魯有些膽寒,他在蜈蚣幫中的身份地位,是不容許他再次失敗,然久戰不下,他不禁有些不耐。

  怪老頭似乎有心要引起對方怒火,不時說些辱駡輕謾的話,令得蜈蚣幫人暴跳如雷……一輪明月高掛空際,照得四山如銀城,章格魯橫眉怒目,突然他桀桀地吐出些怪語,臉色竟變成煞白。

  「老鬼注意了!」他張口大喊,暮地全身毛髮暴張,一揚手,竟大步踏步朝怪老頭行來,而千手如來竟悄悄退後身去。

  怪老頭有些吃驚,木劍微揚,牢牢地注視著對方一雙手掌……只見章格魯此時身軀甚是呆滯,生像負著千斤重擔,搖曳地朝怪老頭行去,一雙手掌竟整個成了墨黑色。

  「朋友注意!」萬佛心微弱地喊道,他不知這功夫叫何名,怪老頭也不知道。這場中其他的除了施永黔外,可只有墨客利知道。

  怪老頭面上突然浮起了一種冷酷的笑容,只見他長吸口氣,真力已布達四梢,手中木劍竟一閃一閃發出金屬光芒。

  「嘿!」章格魯開聲吐聲,遙遙一掌朝怪老頭抓去,怪老頭不甘示弱竟也一掌抵來……「停手!」一聲大喝響自樹頂,震得眾人兩耳欲聾,跟著一條身影如大雁般從松樹頂落下。

  怪老頭與章格魯俱大吃一驚,各自收掌後退,俱打算先看清楚變化。

  落下之人正是墨客利,看他臉色鐵青,沉聲朝章格魯喝道:「你可是加斯倫兒的弟子,你師父教你『寒骨掌力』竟准許你隨意運用嗎?」

  章格魯摹他臉色大變,聲音竟有些發顫,強自鎮定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師父的?」

  墨客利沉聲喝:「見著我還不跪下,居然敢問起我名號來!」章格魯楞然不知所措,他凶桀的天性使他偏激起來,雖然他為這身前老人氣勢所迫,猶怒道:「我管你是誰呢?哼!我勸你少管閒事!」

  墨客利大怒,鐵青著臉,道:「小子竟敢如此狂做,即是你師父見著我也得下跪行禮!」

  章格魯臉色更是大變,只是施永黔尚是不太明白……「師父從未談起老人家過。」章格魯語氣已變軟了不少,這時倒是那怪老頭驚奇無已了。

  墨客利仰天長笑,暮地從懷中摸出條黑鞭,鞭首上附著個金色環,閃閃發出金光。

  章格魯看到這鞭,雙膝一曲競跪下身去,口呼:「掌門師伯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墨客利笑聲鏗鏗,滿臉不俏之色,道:「未得我允許,竟敢稱是本門中人嗎?連你師父也不屬本門中人了!」

  施永黔心中已完全明白,也跟在章格魯身後跪下,只是他臉上仍有憤恨之色……墨客利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人群,又轉身朝章格魯,喝道:「你那師父現居何處?從實說來!」

  章格魯面上有些猶疑神色,墨客利已看個清楚,叱道:「別在我面前說謊,如一字不實即有你好受。」

  章格魯不知如何辦好,他師父加斯倫兒多年來一直隱居西藏,大半原因即是躲避掌門師伯。

  墨客利一聲冷笑,道:「我知你是不會說,嘿嘿!我自有辦法……」接著他一轉臉問那怪老頭打了個問訊,道:「敢問朋友尊姓大名?」

  這怪老頭也知面前這老者功力絕世,答聲道:「老朽才經世,前輩是何方高人?」

  這怪老頭剛才自稱是九十有九的高齡,此刻反稱別人為前輩豈不可笑,那曉這墨客利竟點點頭,道:「咱癡長你數十歲,就稱你一聲老弟吧。小兄墨客利有一不情之請,不知老弟是否能答應?」

  才經世含笑答道:「前輩有需,但請吩咐!」墨客利將頭一點,沉聲道:「小兄想將此人帶走,老弟不會攔阻吧廣說完指指跪于地上的章格魯。

  才經世笑道:「悉聽尊便,我是無權干涉的。」

  地上的章格魯聽得冷汗直冒,但他……四周的蜈蚣幫人見首領都跪在地上誰還敢妄動,俱戰戰兢兢各自自危……「偌大中土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高手!」墨客利問才經世說:「兄弟真想與老弟研討一番,只可惜咱們有要事纏身不宜久留,今夕一別再會不知何時,咱平白要走你一人,也不會無禮補報,喏!你看這個……」說時墨客利從懷中摸出面黑色小牌,牌中一個人像,似是火烙上去。此人側面亂髮,鼻高而微彎,長像甚是威武。牌背面有一行小字寫著:「開山祖師黎田青蓋」字樣。

  他將此牌遞給才經世,道:「這面小牌是本門信符,如果有一天(能再遇到我,憑此牌可對我有一個要求……一不過,咱們很難碰見!」

  才經世似要拒絕,突然他想了想,很高興地接過牌子,說道:「謝前輩所賜,後學必終生珍惜此牌。」

  墨客利微一怔,隨即黯然,一彎身提起地上的拿格魯,衣聲獵獵中,飛身上樹,跟著聞聲:「孩兒,咱們走!」

  樹梢一陣響動,又沒了聲息……施永黔恨恨地從地上爬起,他從未像今天這般丟臉過。握著拳,他注視著墨客利等逝去的方向。

  怪老頭才經世根本不再理他們,反身看那重傷的萬佛心,口中不時發出憤怒的呼喝。

  施永黔知道多留也無益,見怪老頭不睬他們,正好帶著幫眾悄悄退了去。

  林中只留下萬佛心與怪老頭兩人,萬佛心傷得太重了,口中的喘息也越來越急促微弱……「這圖……這圖你拿去……關係重大……」

  話聲越來越小,最後諸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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