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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楊池萍怒喝道:「你敢對我師不敬!非叫你吃我一劍不可!」說著一揚劍就要上前。

  玄靜子一揮手將揚他萍拉住,仍很客氣道:「咱們與白衣人不是一起的,但也可說是一起的,敢問貴莊將咱們全真教的人藏在何處?」

  雖然玄靜子的名頭不響亮,但她雙目中射出的威望,正顯出她內功修養,還有她獨特超人氣質,自然令人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

  皖中五虎在幫中地位很高,幫內一切機密也大都知道,只見紀冒巨眼一瞪,答道:「咱們這裡沒有全真教的人,就是有也不會給你!」

  噶麗絲也被激怒起來,轉頭向玄靜子道:「好狂妄的口氣,師父,咱先將他們制了,再尋二師伯。」

  玄靜子未有回答,一雙眼睛仔細打量著大廳四周,她只覺這廳堂奇特已極,雖修建得如此好法,但其所地位形勢地卻不是整莊最重要的——玄靜子這一勞而顧他,使得皖中五虎暴怒起來,老二飛天虎才敬成,喝道:「呔!你們那個要上來?」

  玄靜子仍繼續觀察這大廳,似乎大廳內有什麼秘密似的,他向楊池萍等一揮手——楊他萍見師父允許自己出戰,大喜之下一領長到喝道:「你們那個出來受死!」

  來昆蘭、噶麗絲也不甘寂寞,刷刷兩聲也躍上前來——皖中五虎除了老大插翼虎為人較正直外,其餘俱是下流好色之徒,眼見前面站立著兩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噶麗絲與來昆蘭,還有不動心的?笑面虎木光銳已當先出手,一劍朝噶麗絲刺來,楊地萍與來昆蘭也立刻被另四人團團圍住。

  楊池萍三人中以宋昆蘭武功最高,噶麗絲與楊池萍不相上下。

  五虎中以大虎組昌功力最深,且說三人被分成三處,噶麗絲與笑面虎,楊池萍與飛天虎、穿山虎鄧禹一起,宋昆蘭與大虎紀昌、三虎一團狠狠打起來。

  先看噶麗絲這一邊,三人中可說以她最為輕鬆。一雙青銅劍上下翻飛著,十招不到已佔優勢。

  笑面虎雖技差一籌,但他生性機智陰沉,經驗又豐,一時之間,倒被他硬撐住——噶麗絲知道此時自己等深入敵方腹地,如不是白衣人將全莊幫眾吸住,自己哪有如此輕易進來的道理,因此立刻生出速戰速決的念頭。

  驀地她劍式一變,一雙長劍歪歪斜斜走之字起來,這正是全真派中一極怪詭的到法——「彤蘭七劍」。

  只見她一招「橫刀流」手中劍一抖,驀地將笑面虎劍逼開一尺,緊接著長劍微揚,迅疾無禱地向木光銳當胸插入。

  飛天虎被她這招逼得一退,噶麗絲長劍從他胸前劃過,差一寸即要了他的命——木光銳驚得一身冷汗,立刻手中絕招盡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嚴密地將周身護住——噶麗絲雖是技高一籌,但一因經驗太少,另方面又因對方只防不攻,所以一時間也攻其不下。

  再說來昆蘭與楊池萍方面——楊池萍雖是玄靜子第一位門徒,但因天性較浮,資質也趕不上宋昆蘭,故武功仍差宋昆蘭些許,只見她一雙長劍滑如遊魚,勉強抵住飛天虎與穿山虎。

  而宋昆蘭對插翼虎與白顏虎猶感遊刃有餘。

  八人分成三堆,快如閃電般鬥著,因為「樣明莊」內除了五虎外,餘人大部皆出去圍白衣人了,因此八人鬥了半天,仍無人來接應。

  插翼虎有些心焦,口中怒哼著,一把鋸齒鱗鱗的大刀,勢若奔雷般招招砍向宋昆蘭要害。

  宋昆蘭得著玄靜子全部真傳,身手施處資態妙漫已極,輕靈刁鑽的挑點,使得紀昌與向軒防不勝防,還幸插翼虎紀昌臂力雄厚,制了宋昆蘭劍式不少。

  一個時辰過去,五虎俱顯得心焦氣躁,尤其笑面虎木光銳,更被噶麗絲占盡上風,身上也已看起來傷好幾處。

  突然一聲慘叫,白額虎第一個被宋昆蘭刺倒在地,立刻插翼虎覺得壓力大增,一把鋸刀幾乎要施展不開來——噶麗絲與楊池萍俱有些眼紅,竟讓宋昆蘭首先得手,立刻兩人也同時加勁進攻,頓時笑面虎木光銳險象寰生。

  驀然又一聲慘呼,楊池萍處也已得手,只見穿山虎捧著右臂,表情痛苦地退出戰圈,殷紅的鮮血從他手中縫中不停湧出。

  此時宋昆蘭等三人俱是一個對敵一個,其中以噶麗絲最為氣憤,兩位師姐俱有成績,只有她仍是白卷一張——晃限又過去半個時辰,五虎剩下的三有已至力窮勢盡之際,噶麗絲、楊池萍等也香汗淋淋。

  突然玄靜子輕輕呼道:「徒兒住手,聽我說話!」

  噶麗絲與兩位師姐俱立刻跳出圈子,疑惑地望著師父,奇怪師父為何在大功告成前一刻,阻止她們出手?並已五虎也是如此奇怪。

  玄靜子仍是平和地說道:「紀昌,貧道也知你們成名不易,不忍心見你們毀於一旦,難道你們為『蜈蚣幫』或是『黃農魔僧』竟肯如此捨命嗎?」

  插翼虎微愕,不在知靜子語含何意,只好答道:「大師成全咱們,在下感激心領,但人各有志,大師還是別管旁人閒事!」

  想是玄靜子超人的風姿,還有一直祥和的態度,令紀昌生出敬畏之感,因此紀昌此時才會如此客氣。

  玄靜子笑笑,道:「不!我從不願管別人閒事,不過因貴幫將咱們派中澄欲真人囚住,我玄靜子才不得不管!」

  笑面虎氣息剛走,接口說道:「咱們這裡並沒有什麼澄欲真人,大師如不信盡可四處搜查。」

  玄靜子哈哈大笑起來,道:「別的屋子我們已搜過,並未藏得有人,但剛才經我一番勘察,這大廳壁後必定另有暗室,咱可說得對?」

  玄靜子自然的泰然風度,令五虎俱心服不已,一見她全無敵意地笑容,就再也對她生不出敵對的心理。

  玄靜子見他們久久不回答,又顏說道:「咱們全真派與你們五虎素無糾葛,何不放個人情,讓咱們將人帶走,以免有傷相互間和氣。」

  插翼虎長歎一聲,道:「承大師看得起在下兄弟,咱們敗在大師弟子手下自無話可說,只好向莊主請失責之罪,既然大師發現壁內還有暗室,還請大師自己去尋暗門開關吧!不過在下私自告人,澄欲真人已不在裡面了!」

  玄靜子一急,呼道:「不在內中?那到什麼地方去了,裡面還藏有什麼人?」

  插翼虎搖搖頭,不肯再加答覆,一揮手領著兄弟四人喪氣地退去。

  玄靜子師徒四人靜看五虎離去,立刻周遭變得寂沉異常,這裡距外面白衣人與于桂書相會的場所已很遠,但在這夜闌人靜之時,仍隱隱傳來呼喊之聲。

  噶麗絲有些心急,催促玄靜子道:「師父,趕緊尋覓暗門關鍵吧,否則再遲些五虎帶了人來就麻煩了!」

  玄靜子點點頭,緩步向大桌走去,雖是步伐徐徐,但起落間仍似行雲流水,迅捷得緊。

  大桌光禿禿的,除了一些燭臺陳設外,別的一無所有。

  蜈蚣幫旗幟的標記,貼著牆掛著。因下端垂著條厚重枕木,雖旗質輕柔,仍絲毫不顯得飄浮。

  玄靜子在徒兒與五虎劇戰時,早已將全室摸了個透,此時毫不猶豫,運拆起枕木,在其頂輕輕一捏一扭,突然一陣機械軋軋聲就在離桌不足三尺出,慢慢裂開一條高五尺寬兩尺的暗門,內中竟有點微弱燈光隱隱射出。

  楊池萍歡呼一聲,道:「師父真是神人!怎會這塊就發現機關的呢?」

  玄靜子當先朝內中走去,笑著道:「這也花費我一個多時辰呢!只要小心仔細誰都會發現的。」

  一進暗門,是條下降而長長的地道,內中光線效外邊暗許多,地道兩旁俱有一間間像牢獄般囚房。

  但正如插翼虎所說,裡面並沒有澄欲真人,而且別的人也沒有,四人都有些失望,漸漸已快到地道盡頭,突然一聲怒吼喝道:「蜈蚣幫的小子嗎?大爺這點皮肉之苦尚受得了,要我說出黑衣人是誰可是萬難,哈哈!」

  噶麗絲陡地一震,出聲呼道:「是誰?咱們是全真派的!」

  清脆的聲音悅耳異常,在這冗長寂靜的地道間,迴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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