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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秦允冷冷看了芷青一眼道:「好重的力道,岳多謙調教真個得法!」

  芷青面色—紅,左掌一立道:「晚輩斗膽再接前輩一掌!」

  秦允雙目鬥然一挑,芷青只見他那清臒爽朗的面孔鬥然布上了一層威風凜凜之氣,半晌才道:「好大膽子,走,出去再說!」

  也不見他動作,身形已然平退了十丈以外。

  芷青驚了一下,暗暗忖道:「此人單掌卸去我全力一擊,不談輕功,單看這深厚的內力,便絕不在我所見過的任何高手之下,武林七奇中決無弱者,無怪乎能威震江湖垂五十餘載!」

  心中盤算著,已自起身追出去,一方和卓方也起身相隨,走出小林子,只見目光一闊,前面是一片廣大的草原,秦允負手而立。

  芷青在心中已盤算了好幾次,終於拱拱手道:「秦老前輩——」

  不料秦允面色一沉,峻聲道:「姓岳的,上次的事情還不給老夫好好交待——」

  芷青雙目一凝,沉聲答道:「老前輩身為武林高人,居於領導之位,不料竟出此移禍之計,晚輩對這一點萬萬不敢贊同——」

  秦允冷冷道:「青蝠劍客都說給你聽啦?」

  芷青點點頭,咬牙道:「老前輩別疑心晚輩和青蝠有什麼瓜連,他……他是我們岳家第一大仇敵!」

  秦允微微一詫,隨即道:「這個與老夫不相干,老夫且問你一句,岳多謙現在處於何方?」

  芷青一怔,答道:「晚輩等三人此來便是尋找家父,前輩有什麼交待?」

  秦允冷冷一笑道:「這話非得岳多謙才能聽得,嘿!」

  芷青登時語塞,身旁一方驀然插口道:「晚輩斗膽請問老前輩威迫家兄去刺殺——」

  秦允猛一沉臉,不等一方說全,怒道:「岳鐵馬叫你們是這麼對付長輩的嗎?說不得老夫得代岳多謙管教管教了——」

  芷青冷哼一聲,猛可左方呼的一聲,芷青掠目一掃,只見一道白光一閃,再一回頭,只見秦允一把截住白光,略為一瞥,拋下白物,身形一動,徑直有若閃電一掠而去。

  這一下芷青等三人才算真正見識到這號稱舉世第一的輕功,快捷簡直不可思議,比他們想像中仍要超出多多,芷青搖搖首,猛可一瞥那道白光,已落在地上,卻是平平的一張白箋,只見上面寫著:「竊聞武林七奇威蓋寰宇,金戈鐵馬功力絕世,雷公霹雷神拳無雙,穿腸神劍虹光於霄,淩空步虛疾奔逾風,青蝠自幼習武,深不敢以為然也,人必非議竊愚昧,欲以螢火之光與月日爭明,不自量力耳,然若天賜其緣,得與七奇一會,蓋時青蝠願以一身所學,抛磚引玉,若令艾公戈折,岳公玉碎,胡公奪劍,班程掌上鍛羽,姜秦甘拜下風,則天下武林,又有何說?青蝠備宴于首陽山麓,盼幸教焉,青蝠劍士。」

  芷青一掃而過,心中猛可一震,喃喃道:「他真是如此,那麼——爸爸又勢必將捲入旋渦了!」

  一方和卓方卻豪氣的互望一眼,他們知道,武林不久將要爆發一場驚無動地的大事了!

  百步淩空秦允身形簡直比閃電還快,一掠而去,他乃七奇中人物,一瞥見那白箋,不停留一刻,立刻發動,果然他身形驚天動地,一掠之下,只見五丈外青衫一閃,秦允清嘯一聲,有若龍吟,一閃之下,身形突然前陡進五丈,再一點地,呼的便越過青衫客,一步超在前頭。

  如果有人在旁目睹秦允這一招輕功,怕絕不相信失傳近二百年的回風舞柳身法又重現人間,這種功夫簡直令人不可思議,比之輕功的至高「縮地之術」又要高上一籌!

  秦允奇怪身法初施見效,迎面擋著那青衣人。

  青衣人似是一驚,猛可吐一口氣,雙掌一上一下,虛虛一拍。

  秦允吃了一驚,來不及立空身形,身子鬥然後仰,右手肘部一曲,斜斜勉強還了一招,卻聞身旁一陣風聲,青衣人已儘自走過。

  秦允虎吼一聲,一個翻身,但見那青衣人打左邊一個急轉,已轉過去了。

  百步淩空何等經驗,雙足一踩,已上了樹梢,雙目一掃之下,只見青衫一閃,已在三十丈外,暗呼一聲僥倖,踏枝而追去。

  驀然他瞥見人影一閃,青衣人身形仍然畢直前掠。但右方一聲暴響,但見一條人影,猛然有若自天而降,青衣人似早已知道有人相截,不理不睬,身形仍然如飛而前,但見那人猛可在空中一剪雙腿,身形鬥然有若長箭登空,嘶的竟然激起一聲銳響,這一下真是奇式陡出,青衣人但見前面一恍,一人已當面而立。

  樹枝上的秦允大吃一驚,方才那人在空中的一式輕功,連他也見所未見,而且速度之快,姿態之美,簡直太已完美,秦允直覺心中一冷,暗暗道:「世上竟有這等功夫?」

  好勝之心激起胸頭,秦允猛可吸一口氣,十成輕功展出,但覺風聲呼呼,一閃之下,已來到當場,閃目一望,只見相阻者乃是僧裝打扮。

  就這一刻兒,青衣人已和相阻者爭了起來,但那人卻始終不肯讓青衣人通過。

  遠遠望去,只見青衣和那現身相阻的和尚爭得十分激烈,秦允一心要探虛實,不聲不響,已展開傲視天下的輕功,潛到近樹丫上。

  驀然青衣人似被激怒,疾哼一聲,冷冷道:「老夫失陪了!」

  話聲方落,身形猛向左一恍。

  秦允在樹枝上看的清切,不由暗歎一聲,忖道:「別看這一虛恍,所拿快的地位,時間,身法就是秦某人一年之前也不敢想像—一」

  刹時間那迎面相攔的和尚猛可也跟著向左一閃,青衣人冷冷一笑,曼妙的側身,右身一閃,有若一條滑魚,一溜而開。

  這一式身法展出,秦允不由暗呼一聲罷了,那知那和尚輕輕一笑,已完全沖向左方的身子有如鐵鑄般一挫,呼的一聲,平空竟向後一退閃。

  唰的一聲,這一式身法好不奇異,後退之式速度竟然絲毫不減,青衣人不虞有此,閃眼間面前人影一幌,去路又被阻攔。

  青衣人不由一怔,刹時怒火填胸,猛一振雙掌,平推而出。

  迎面那人不敢怠慢,雙手一封,同時向左一壓,青衣人卻不停身形,一幌之間,向右邊疾閃而去。

  那人似知青衣人的內家造詣登峰造極,不過分緊逼,放掌一收而立。

  青衣人身形如風,一閃而過,斜地裡向左邊密林隱去,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和尚正待再行追趕。猛然身後勁風聲響,如飛趕來一個清瞿的老者。

  那老者正是秦允,身法好不奇妙,一掠之下,繞林一匝,神目瞥處,已斷定那青衣人在這一刻已走得沒有蹤跡,不由心頭暗怒忖道:「終於給走掉了,我秦某人算是栽啦——」

  心念一轉,一腔怒火完全轉向那身旁的和尚,於是冷冷一哼,霍地反身而立。

  卻見那和尚身形一動,似想離去,但微微一頓,又停了下來,望著秦允。

  秦允冷冷一笑道:「大和尚好俊的身手,嘿嘿,只可惜仍讓人家給跑了!」

  那和尚鬥然面目一沉,微微合什道:「施主話中有話,分明來意不善,可是老衲有什麼地方開罪了施主嗎?」

  秦允不由臉色一紅,暗暗忖道:「看不出這個大和尚詞鋒如此銳利,說不得——」

  想著想著,怒火益發充滿心胸,暗暗萌生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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