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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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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多謙一怔,笑震天南已大笑道:「好啊!七奇之三齊臨關中,這一位恕蕭一笑眼拙——」 班卓正奇是何人駕臨,一聽蕭一笑三字,雄心不由一奮,太聲道:「老夫班卓。」 蕭一笑驚呼一聲,來不及出言,胡笠已叫道:「蕭老師沖著胡某,我可決不含糊——」 蕭一笑應聲反身,看了胡笠一眼道:「好呀——」 在場五個人此時個個心中大亂,岳多謙暗暗忖道:「蕭一笑這一插足,形勢急轉而下,胡笠立站下風,可是我岳多謙是何人,豈可以眾淩寡?」 心念一動,踏上一步道:「蕭老師大名久仰,如雷貫耳——」 蕭一笑哼一聲道:「咱們朝過相啦——」 岳多謙心中暗笑,知他不能將那日在酒店對掌之事放下,口中卻問道:「蕭老師是沖劍神胡老爺子來的了?」 蕭一笑點點頭。 岳多謙雙目一凝,大聲道:「老夫不管你和胡莊主有何梁子,但今日之事,乃是老夫和班兄先架手的,你且等一下,老夫可不領你情。」 蕭一笑面色一變,答道:「岳鐵馬好說,在下插不插手,尚未決定,憑什麼要聽你姓岳的教訓——」 岳多謙身旁班卓冷冷道:「蕭一笑,你別賣狂,要打先沖著班某來!」 敢情他牢牢不忘要和蕭一笑過招。 蕭一笑何等性子,大叫道:「妙極,妙極!」說著便上前兩步。 驀地胡笠子身一掠,攔住蕭一笑,沉聲說道:「蕭老師來找我姓胡的,這兩位也是如此,我胡家莊何等榮幸,竟有如此多位大英雄上門,足使寒門生輝,少說幾句話,你們三人一齊來吧!」 班卓冷嗤一笑,岳多謙驀然大聲道:「慢著—一」 陽光漸漸從石壁孔縫中透了進來,雖然這支日光可能是穿過深水才射入水底之宮的,但是在幽暗終日的石室中,仍然顯得那麼明亮可愛。 岳君青抬頭看了看那一小方日光,正再緩緩地移動,這些日來,他已習慣地熟知,當日光透入時,那已是將近正午的時分了。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眼光又收回,落在地上的「定陽真經」上,頁首仍是那號稱天下第一劍的「卿雲四式」中的第二式:「虯縵縵兮」。 「這一招真不好施。」君青想道:「這一招的要決只怕就在『虯、和『縵』兩字上,只是如何『虯』變為『縵』,裡就令人糊了。」 他認真地把前後覆想了兩遍,仍然不名其所以,於是他像是廢然地閉上了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睡過覺了,不過自從他苦思這招「虯縵縵兮」以來,至少已是三天三夜了。 他的後腦枕在堅硬的石壁上,但是在他看來仿佛枕著鵝絨軟枕,他眼前現出一個迷蒙的倩影,那眼睛、鼻子,全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可以辨出那出塵的美麗,於是他揉了揉眼,努力睜開眼來一看,那個女孩子卻更模糊了,終於象仙女一般消失了。 他調皮敲腦袋,暗道:「這司徒姑娘我從來見過,但是我卻……我卻老是想著她,甚至她的面容我都似乎想像得出,不過怎的那麼模糊不清呵?」 他倦極了,攏了擾蓬散的頭髮,昏昏睡著了。 這一覺,帶給了他一個綺麗的夢。 月光從小縫中鑽入,斜斜地灑在君青的臉上,照著他挺直的鼻樑和廣闊的前額。 地上斜斜地躺著那本武林奇書,翻開的頁面上,仍是那「虯縵縵兮」。 岳君青翻了一個身,睜開了眼,忽然他覺得一個思想一閃而過,他身形一躍而起,拾起地上的竹枝,左右劃了兩下,從中一圈而落,竹枝所過,發出呼呼勁風之響。 但是君青的手臂卻緩緩垂了下來,他暗忖:「難,難,這招的真正妙處只怕我還沒有摸著邊兒。」 於是他又呆望著那「虯縵縵兮」四個字。 「喂,岳哥哥,晚餐來啦。」是司徒丹的聲音。 君青心不在焉地漫聲應道:「司徒姑娘,『虯縵縵兮』是什麼意思?」 上面的司徒丹怔了一怔,奇怪地道:「虯縵縵兮?好象是說卿雲糾合紆卷的樣子對不對?咦——你問這幹麼?」 君青聽到「糾合紆卷」四字,心中鬥然一驚,叫道:「是啦,是啦——」 他再看那「定陽真經」上,「虯縵縵兮」的十個圖形,莫不是從那「糾合紆卷」之態著手,君青心中不禁狂喜,暗叫道:「這回大約成了——」 司徒姑娘驚詫地叫道:「喂,你到底在幹什麼?」 君青漫道:「等一下。」說著揮動那「竹劍」一招一式的演練。練到第三遍上,真力破嘯之聲從那破竹尖上發出,嗚嗚充滿全室,君青身隨「劍」走翻騰之中,隱約宛如祥雲四布,舒卷盤曲之態! 他大叫一聲:「成啦!」 身形刷地落了下來,仔細把劍招又想了一遍。 這時他才想起:「呀,她到那裡去啦?」 抬頭一看,那石板關起,卻留下好大一個空口。正悶呐間,忽聞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哼,自從這臭小子被抓進來之後,你處處向著他,見著我就不高興,你……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我的心麼?」 君青立刻發覺正是司徒丹師哥的聲音。他連忙側耳傾聽,卻聽得司徒丹道:「師哥,你胡說八道——」 那人搶著道:「師妹,你不用瞞我,我那一點比不上這臭小子?再說這小子是岳多謙的兒子,你怎能——」 司徒丹高叫道:「你快走,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 那傢伙怒吼了一聲:「這姓岳的小子,退早是死定了,我——」 君青愈聽愈怒,喃喃罵道:「你才是死定了的。」 忽聞一個陌生的聲音:「祁爺,宮主喚你去。」 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遠去了。 君青恨恨地把右掌擊在左掌心上,坐了下來,司徒丹那甜美的聲音一直在耳鼓中繚繞不絕,那神秘的倩影又出現在前眼。 這糊塗的幻影在君青眼前不知出現了多少次,每一次都像是更清晰,都像是更美麗,事實上,君青連她的容貌都沒有見過。 「哼,我一定要縱出去!」 於是他拿起地上的「定陽真經」,又翻過一頁,上面該是第三式了:「日月光華」。 一股渾厚的真氣在君青周體圓滿地運行了一周,最後回到丹田,君青掀開了眼,兩道精光從瞳仁中射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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