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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老夫嗯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咱們也得爭取行動才是。」

  谷三木道:「看情形咱們還要去找兩個助拳的人。」

  老夫點點頭道:「兄弟也是這個用意。只不知何人有此等能耐。」

  谷三木思考了一會道:「中原武林首推少林武當,卻在青黃難接之時。要找助拳的人非得自隱逸山林中的奇人逸士著手!」

  老夫想不出,谷三木卻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樣,老夫忍不住便開口問道:「谷兄想出什麼適當的人選麼?」

  谷三木嗯了一聲道:「那天下第一莊主,你看如何?」

  老夫啊了一聲,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此人功力絕高,而且他與谷兄還有一段交情。」

  谷三木接口又道:「還有一個是我的故人,若能將他一併請到,咱們再也不必怕那郭以昂及神龍兩人。」

  老夫哦了一聲道:「那人是難?」

  谷三木忽然面上露出遲疑之色,似乎有些頗難出口的樣子。

  老夫心中大奇,那谷三木為人生性直爽,若是他有不願說出的事,便不會事先提出,這時他既已開口說出一半,卻又不繼續下去,實是大異於他平日的個性,是以老夫忍不住又追問一句道:「久聞谷兄一向獨行江湖,絕少與人有所牽掛,此人是谷兄故友,兄弟倒是沒有想到。」

  谷三木遲疑了一會,緩緩說道:「此人與我關係非淺,但我與他之間卻久有閑隙,十餘年都未通訊息,你自然不會知道了。」

  老夫啊了一聲,谷三木微微頓了一頓,又繼續接口說道:「此人姓白,名喚霜翎,你一定從未聽過。」

  老夫口中念了兩遍,果然從未聽說過,不由奇道:「這位白霜翎的功力如何?」

  谷三木不明白老夫的意思,接口又道:「白霜翎出道後,不到一年功夫便不見行蹤,幾乎從未涉足武林,江湖人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一身功夫較之谷某絕不多讓,有幾項特殊功夫更加厲害之極。」

  老夫吃了一驚,谷三木說話一向實實在在,他如此說決非謙虛之辭,這白霜翎的功夫竟不在他之下,若是行走江湖,怕不就揚名八疆!

  谷三木輕歎了一口氣道:「他行動武林不久便隱逸不出,據聞在西疆一所寺廟內帶發修行,我與他已有十餘年不見面了。」

  老夫發現谷三木面上一片落寞之色,似乎提及這白霜領便引起他心頭無限感慨,老夫心中雖奇,但推論之間,可能他與白霜翊互有閑隙,不足外道,是以不好再問。

  谷三木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咱們為今之計,還是先要找出郭以昂入關的真正企圖再說。」

  老夫點點頭道:「助拳之人既然已有決定,找尋起來倒也不致花費太大功夫,只是如何找出郭以昂等人的真實企圖倒有幾分困難!」

  谷三木想了一想說道:「依我之見,咱們還是先去少林一趟。」

  老夫嗯了一聲,谷三木接口又道:「若是神龍真要直撲少林而去,此時恐已開始上路,咱們先趕至少林,若郭以昂也在嵩山出現,那麼來意便甚顯明。」

  老夫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咱們可得趕一程了。」

  於是兩人離開現場,急急向嵩山趕去。

  ▼第二十四章 嵩山之行

  一路上隨時留意四周人物,並未發覺有何特殊,郭以昂的行蹤也再未出現。

  這一來咱們不由感覺有些迷惘難辨,一直到了嵩山之下,忽然發覺了可疑的人物。

  這兩個可疑的人物還是老夫首先發覺,是兩個中年人,打扮倒也平凡,只是裝束非文非武,看不出究竟是何身份。

  老夫將心中所疑告知谷三木,谷三木也感覺有異,其實若非咱們兩人心中先存疑念,處處特別留神,也不會發覺出來。

  當下谷三木便對老夫說道:「你今夜乘隙去探他一探如何?」

  老夫一想一路到達嵩山,平靜無事,顯然那神龍尚未來到嵩山,咱們這一日夜晚不上少林也無所謂,便點點頭對谷三木說道:「谷兄可要一齊行動?」

  谷三木考慮了一會說道:「咱們分頭行動吧!」

  計畫既定,當夜便採取行動。那兩個中年人與咱們落在同一個客棧之中,不過相隔兩個廂房而已。

  老夫在二更時分悄悄提氣出屋,在房頂上掠行,只因近日以來連遭強敵,行動之間盡小心之能事,施展全部輕身功夫,並巳儘量放慢行動。

  老夫行近東邊廂房,只見屋宇之下一片漆黑,只有靠左方最後一間自窗檻之間透出一絲燈火。

  老夫緩緩移了過去,不敢翻身落下由窗紙之間窺視,只是用陰勁將屋宇上瓦片的粘泥搖碎,斜斜推開一線,如此最能減低發聲,即便有輕微聲息,也會因木梁等掩蔽來得間接一些。

  老夫輕輕移開瓦片,只見屋中坐著兩個人,正是那兩個中年。

  那兩人對面而坐,案上置著一盞青油紙燈,兩人一言不發,一看之下倒叫人感到有些納悶。

  老夫定神注意一會,只見那兩個人原來各持一管毛筆,在紙上不住劃動。

  這時燈光雖然昏暗跳動,但老夫運足目神,過了一會已可辨別出他倆在紙上所畫的圖形。

  原來那兩人並不是在書寫,而是用毛筆畫圖線,兩人畫在紙上,似乎淩亂不堪的模樣,看不懂到底在畫些什麼。

  老夫心中暗感奇怪,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但只瞧兩人埋首作沉思狀,暗料此事必不簡單。

  這時老夫對著兩人的疑念更為加重,益發摒息留神,想細細思考這兩人在紙上所畫是何道理。

  足足過了有半頓飯的工夫,突然那居左一人緩緩仰起頭來,目光在屋頂木梁左右掠動,面上帶著沉思之色。

  老夫先是吃了一驚,再而看他表情不像是有所發覺的樣子,便大著膽子並不閃避開去,仍舊伏在瓦片之上。

  那居左一人這時伸手撥了撥燈火,屋中登時增亮了不少,他右手毛筆吸墨,鬥然在紙上寫下幾宇。

  這幾個字寫得甚為清楚,老夫看了十分仔細,只見他寫道:「那人在屋上已有多久?」

  老夫大吃一驚,只見居右一人揮筆在紙上飛快地寫道:「你何必自謙,那『天視地聽』功夫還會被欺騙蒙混麼?」

  老夫這時才知這兩人筆中所談正是自己,原本想不透何處洩露了底細,這時見他寫出『天視地聽』四字,真正駭了一跳!

  此刻已無暇細想這兩人究竟是何來路,只在考慮此人如此寫法,難是有意讓自己看的麼?

  正在思索之間,只見左側一人又寫道:「依兄之意如何?」

  那右方一人振筆書道:「隨他去吧。」

  左方一人卻揮毫寫道:「兄弟之意,請他下屋一談,問問底細如何?」

  那右方一人微微頓了一頓,想是在思索考慮。過了片刻,他緩緩書道:「你既意定便動手吧,我可懶得動!」

  老夫一直看到這裡,心知此兩人果是有意寫給自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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