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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第十章 連袂同行

  他身形才動,那婢女臉上掠過一絲冷笑,只見她身形一晃,斜地裡已超過杜天林,同時間左手一伸疾然拍向杜天林右肩。

  杜天林鬥覺身後勁風驟作,輕一沉肩頭,左掌斜地裡一翻,猛可虛空一抓而出。

  那婢女一拍之勢落空,身形半向前掠,半向左仰,杜天林虛空發出內家真力,婢女只覺左半邊身形一震,身形不由得一個踉蹌,差一點一跤跌在地上,一連向前沖出好幾步才止住足步!

  杜天林冷冷一笑,那婦女面上神色又羞見駭,但立刻掠出一付怒容,只見她右手反臂一探,「嗆」地一聲輕響,寒光閃閃,長劍已然撒在手中。

  杜天林瞧也下瞧,大步仍然直行而去,那女咬牙一劍斜劈而出,杜天林用眼角的餘光瞥去,只見那劍光黯然,忽隱忽現,一時之間竟然分不出那招式是實是虛,以他見識之廣,猶然分辨不出這劍式來路如何,心中不由暗暗一震。

  那劍式來路甚疾,但卻是無聲無息,若是暗襲發自身後,可能近身不及半尺猶難以被人察覺,杜天林只覺這劍式古怪,狠辣之至,霎時輕敵之心全消,足下一騰,整個身形生生向左個移五尺左右,同時間中,左右雙學斜飛而出,施了一式「推窗望月」,內力疾落,全身真力灌注,不敢大意分毫。

  他到底見機得快一那婢女劍式猶未遞滿,已遭他內力所阻。

  那知那婢女劍鋒微一側轉,劍身由平拍變為直劈力削之勢。

  杜天林只覺手中一輕,對方封式居然由這一轉劍之間,長驅直入。

  這時他已意識到這婢女所用的一套劍法定有極大的來歷,招招大人出人意料之外,而已變化之奇,力道運用之怪,實是見所未見,一時間也不暇細究,只是力求固守。

  他見那女子劍勢貼身而發,右掌猛然向後一撤,撤回半程之間,再向外疾蹦而去,這一收一縮之際,內力又自增強幾分,那疾風推動周遭大氣,只聽得『鳴』地發出一聲怪響。

  這一拳擊出,那女子只覺手中長劍一震,她心中暗暗震駭對方功力之深,但此時已然搶得先機主動之勢,立刻劍式紛飛,一輪猛攻,

  但見劍光霍霍,撩人眼目,杜天林在劍圈之中常常發出,最吃緊的乃是那劍光閃然之處,卻往往判斷不出究竟是實是虛,杜天林心中驚疑之感愈來愈深,心想對方僅是一個婢女,但仗著這一套古怪的劍法竟迫使自己毫無還手之機,這一派人物的來頭可真不小了。

  他一面固守,一面留神對方古怪的劍式,卻是始終了無所獲。

  愈戰愈是心疑,好奇之念愈來愈熾,不巾暗暗下定決心,非得探出這幾人的來歷不可。

  他心念一完,暗暗忖道:「若要深知出來,非得與那女主人打交道不可,不必再與這婢女纏鬥。」

  這時那婢女攻勢愈來愈強,杜天林猛然長吸一口真氣,右拳一伸而出,左掌再不顧對方劍式;據可對準那婢女面前一拍。

  這一拍之式,乃是內含「小天星」力道,右中卻是硬打之力,那婢女登時只覺劍上一重,式道略為一凝。

  就在這一凝之間,杜天林左右雙掌交互拍出,一連發了六記內家神拳,拳拳遙擊,那婢女只覺手中的長劍好似被巨錘所擊,一下未及,兩下又至,到第六拳發出,那婢女只覺手中一麻,再也握不住手中長劍,「嗆啷」一聲落在地上,杜天林運用這種蠻打硬拼之法,只因對方內力較自己相差甚遠,最主要的仍是拳招如風,對方才是一窒劍式,已然六拳俱發.內力造詣之強實是令人駭然不已!

  杜天林收出即將發出的第七掌,噓了一口氣,望著那婢女。

  那婢子怔怔地站在一邊,望著地上的長劍,只覺右臂上酸又麻,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杜天林冷冷笑一聲道:「喂,你去叫你家姑娘出來。」

  他話聲方落,只聽身邊一個輕靈的聲調道:「不用了,我已經出來啦。」

  杜天林呼地轉過身來,只見那女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然走下轎來,站在一丈之外。

  杜天林緩緩開口說道:「姑娘出來了最好,杜某倒要請問……」

  那女子聲調之中似乎絲毫沒有憤慨之情,平淡地道:「杜先生稍待。」

  她轉首對那婢女道:「小雲,還不快將長劍拾起,你叫他們都退回去到那裡等我便是!」

  那牌女這才驚醒過來,俯身抬起長劍,緩緩走了過去,對那左首一個黑衣人低聲說了幾句,那些黑衣人鬥然一齊一抖右腕,只見火炬迎風一晃,火焰登時熄滅,四周刹時一片黑暗。

  其實森林之中原本尚有一絲亮光,但此時由於火光四下熊熊,突然熄滅,林中才感到特別黑暗。

  約莫過了片刻,杜天林只覺四下空空蕩蕩,原來那黑衣人均在這一瞬間走得一個不剩。

  杜天林心中暗暗詫異,弄不清這女子此舉究竟是何用竟,昏然之中已清晰可見,只見那半側著身子對著自己。

  杜天林忽然覺得那女子面上覆蓋的布已由自己拿下。

  昏暗之中,只見那女子輪廓清麗絕倫,有一種說不出的特殊氣質,年約十八、九歲左右。

  這時那女子緩緩轉過頭來,對杜天林微微一笑,杜天林只覺那女子笑容豔光四射,一時間看得不由一怔。

  那女子轉過身來,對著杜天林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絲毫沒有那種女兒矜持之態,但杜天林卻覺得對這女子有一種特殊的印象。

  那女子看了杜天林數眼,然後說道:「杜先生請恕方才失禮之罪。」

  杜天林心知她是指那婢女這事,此時他心中已抱定主意要探探這女子的來路究竟如何,是以略一沉吟,微微一笑道:「在下言語先有閃失,不能怪她。」

  那女子笑了一聲說道:「杜先生內力深厚之極,我一路行遍中原武林,所見人物尚未有能及杜先生的……」

  杜天林心中微微一動道:「原來,姑娘不是留居中原?」

  那女子爽快地點了點頭說道:「不是。」

  杜天林只覺那女子甚為爽朗,自己若然太過拘束,反倒顯得小氣了,當下便微微一笑道:「既非中原留居,那東海南疆,塞北西域.不知姑娘來自何方?」

  那女子笑意盈然,緩緩說道:「你——且猜猜看?」

  杜天林只覺那女子似已將自己視為很熟的朋友,說話語氣之間毫不加以思索,這反倒令得杜天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想了一想,緩緩答道:「在下見姑娘與那中年婦人同行,而那婦人又與血魔似乎早已相識而且關係非淺,姑娘既為那中年婦人之鄰居,想來亦來自南疆了?」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不對,你猜錯了。」

  杜天林噢了一聲,他本以為如此猜測,十有九成不會差錯,那知果然有誤,想了一想,又問道:「不知那中年婦人與苗疆血魔有何關係?」

  那少女咦了一聲道:「怎麼?杜先生並不知道麼?」

  杜天林搖了搖頭道:「在下與那血魔仍是萍水相逢,仍是經過那大旗譚元的關係,才相識得。」

  那少女啊了一聲,笑道:「那麼方才我叫那婢女相攔,更是毫無道理了。」

  杜天林見他說話之間,似乎毫無心機,不由暗覺舒快,自然而然之間語氣也放輕鬆了不少,他說道:「那婦人是誰,姑娘尚未回答呢?」

  那少女道:「我大姐麼,他與那血魔的關係,你可再也想不到。」

  杜天林道:「至少兩人武藝方面有不少關連,難道是同一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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