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上官鼎 > 烽原豪俠傳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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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杭冬不由一怔,就在這一刹那,麥任俠竟提一口真氣,屈指連彈,發出武當護身金棱。 這武當護身金棱一向是「棱人共存共亡」,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發。自武當第十代掌門秦純在終南山單戰武林高手八人,最後以金棱與敵俱盡,武當護身金棱便從未在江湖出現過,此時麥任俠自分必死,終於勉力彈出。 說時遲,那時快,龍杭冬只覺眼前一片金光,不由大吃一驚,武當護身金棱威力本就絕大,加以龍杭冬毫無所備,長劍才封出一式,「潑」「波」數聲,子母梭齊飛,登時在肩頭上被擊中二 他咬緊牙,運氣閉住穴道,移動雙足,走向已散氣倒在地上的麥任俠,心想好列也要在他當胸踩下兩腳。 他一步步上前,他聽到一陣輕微的步聲,不禁收回已經跨出的一步,心中考慮要否反身看一看身後來了什麼人? 他望望躺在兩步前的麥任俠,一股仇火沖了上來,鬥然他又踏上了下。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自身後:「你還不停身麼?」 啞劍客的面色泛白了,他明白此刻自己雙手有如此虛設,所能移動的僅是雙足而已。不管身後是什麼武林人,自己僅憑雙足,絕非其敵。 但他又絕不肯放過這殺死青峰真人麥任俠的良機,霎時心中思念電轉,始終不能決定。 驀然,他右足一抬,端端落向麥任俠心口大穴,同時間裡,身形已騰空而起。 這一式「魚躍龍門」是他平生絕學,身形飄忽已極,既可攻敵,又能脫身,只聽呼一聲,他右足一踹,身形已橫飛三丈。 霎時,身後冷笑之聲大作,那人影一掠,比龍杭冬身形更快,已封閉龍杭冬踏下的一腳。 長空人影交錯而飛,那人怒叱連聲,虛空一連劈出三掌,龍杭冬作夢也沒料到對方身形快捷如此,雙手在空中呆立,卻發不出半分內力。 只聞「呼」「呼」兩聲夾著一聲啞呼,人影頓斂,啞劍客龍杭冬被擊飛出大半丈,而那人影在空中掠了一個弧形,飄飄落在地上。 這時,漫天飛舞著被柔和掌力揚起的碎石、枝葉,好一會兒才落在地上,而那一股柔和力道激起的勁風,仍在空氣中嗚嗚然,聲勢好不嚇人。 那人落在地上,不理被擊倒地的龍杭冬,卻一掠身,到麥任俠身邊,口中呼道:「麥任俠,麥任俠。」 只見麥任俠面上黑氣籠罩,氣息奄然,那人吸一口真氣,單掌按在麥任俠「泥丸」頂門,內力鬥發。 一股柔和無比的力道發出,麥任俠面上黑氣立退,好一會兒緩緩睜開雙目,只見眼前一張焦急的臉孔,頭上光光的,面如滿月,正是那少林寺第二代奇才心如和尚,不由呐呐道:「你……你……」心如急問道:「麥任俠,你好些了嗎?」 麥任俠吐了一口氣,喃喃道:「這是——這是白骨煙——」 心如一驚道:「白骨煙?他怎麼會有白骨煙?」 麥任俠歎口氣道:「他——他是天山掌門龍杭冬,他——怎麼了?」 心如喚了一聲道:「方才急切間,小僧使出般若掌力,龍杭冬似乎一擊倒地不起來。」 麥任俠嗯道:「道友功力深厚,貧道甚是佩服。」 心如搔搔光頭道:「但——他好似雙掌僵定不動——」 麥任俠噢了一聲道:「大約是貧道方才垂死所發護命金棱,僥倖擊中他雙肩大穴 心如點首道:「定是如此,你——你別多說話,小僧再發一次內力逼退毒氣——」 麥任俠面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心如氣納丹田,緩緩以佛門內力渡入麥任俠體內。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分,心如心回掌力,麥任俠緩緩籲了一口氣道:「白骨煙毒性解之不易,道友只要能送貧道一程——」 心如怔了一怔道:「到何處去?」 麥任俠道:「離此東南一裡處,有一小道觀,家師正在觀中 心如噢了一聲道:「那麼,咱們別再耽擱了,純陽觀主功力蓋世,麥三俠,你的毒勢一定不要緊。」 麥任俠支撐在心如身上,拾起落在地上的長劍及護身金棱,指指龍杭冬僵臥的身形道:「啞劍客天山一門之長,卻為飛狐效命,他找貧道是為了報林碧銘的仇,是以不顧身份,竟以一門之長,施放迷藥毒粉,這白骨煙好生厲害,若非大師相援,貧道性命萬難保全。」 心如歎口氣道:「小僧奉師命路經此地,上天福佑吉人,麥三俠噗奸計所毒,小僧理當相助,這等小事何必多言?」說著心如扶起麥任俠步出叢林,他們走得匆忙,也顧不得收葬龍杭冬的屍身,而且,他們更忘了龍杭冬懷中的那一包白骨以及被安任俠震飛的黃色「千年犀粉」,任由其露置荒地。 這僅僅是無關緊要的一個疏忽,然崦,一個細小的疏忽,往往會引起日後一場軒然巨波—— 夕陽西沉,暮色蒼蒼—— 一匹駿馬駝著一個風塵僕僕的青年在官道上飛馳著,些微的天光照在青年臉上,只見他面色白皙,雙目深邃,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冷傲之氣。 快馬馳到宮道盡頭、一條小溪橫互道前,行人走馬必須渡過一座小窄木橋,這時來往人熙熙攘攘,青年騎士不得不拉馬緩行。 他似乎有急事待行,坐在馬上極不耐煩,馬鞭在空中一舞一舞,勁風嗚嗚,惹得好些人注意。 青年又等了一等,只見橋上一來一往有兩個大漢,那橋寬僅容兩人同行,兩人似乎相識,互打一個招呼,在橋上交談了兩句。 那青年似乎終於找著怒火發洩的對象,一揚馬鞭,「劈啪」一聲在空中一抖,冷冷道:「馬來了,快滾開。」 那兩個大漢在橋上一齊怔了一怔,似乎不相信有這等不客氣的人。 那青年白皙的面色一青,冷冷又道:「沒聽見麼?」 兩個大漢一齊轉頭向那青年打量一番,這一耽擱,小橋邊又有好幾人在等著,但見了這邊有事故,也只看看不加催促。 那兩個大漢看了看,這時天色已全黑了,看不十分親切,左面的一個冷笑道:「朋友可是和咱們講話?」 青年冷笑不語。 右面的大台漢一怔道:「你可是瘋子?」 青年冷笑道:「快讓路滾開,免得我下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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