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銀槍挑乾坤 | 上頁 下頁
五三


  方傳甲一聲苦笑,道:「兩個丫頭勢利眼,見了丈夫不要俺了,嗯,還未成親呐!」

  他的話安家姐妹當然聽到了,可是,她二人只不過回過頭來笑一笑。

  於是,玄正出現了。

  玄正馬上還抱著個昏迷的丁怡心。

  安梅拉住玄正的馬韁繩,安蘭已抱起丁怡心,這兩姐妹真會辦事懷,倒叫玄正有些難為情。

  因為玄正心中苦兮兮,如果他真有幸結婚,他實在不知道如何來安排。

  他見安家姐妹如此關愛,只是苦笑一聲,道:「謝謝,謝謝你們二位。」

  安梅拉過馬,一手也拉住玄正,笑道:「謝什麼呀,馬上就吃一個鍋裡飯,還客氣什麼?」

  玄正道:「師祖他老人家的傷……」

  安梅忙笑道:「你放心,師祖他人家好得很,你看看,他老人家不正坐在安樂椅子上享清福嗎?」

  玄正奇怪,道:「還有安樂椅?」

  安梅笑嘻嘻地道:「我們生長在塞北,駱駝背上的臥椅我姐妹會編織,我找來幾根老藤編了一張椅子,坐在上面可舒服,你……」

  她伸手去拍玄正的肩頭,拍得玄正一聲哎呀!

  安梅吃一驚,問道:「相公怎麼了?」

  玄正道:「我這肩頭挨了一記重的,如今痛又腫。」

  安梅心急了,忙將馬匹拴好,小心地扶著玄正上了仙岩石。

  方傳甲已笑問:「阿正,怎麼了?丁姑娘怎麼遇上你的,她……」

  方傳甲不笑了,因為他發覺丁怡心閉著兩眼不說話。

  玄正道:「師祖,丁姑娘太傻了,她……」

  方傳甲用手指撥開丁怡心的眼睛,他仔細地觀察著,也不住地搖著頭。

  方傳甲道:「這是重手法打穴,再過兩個時辰不解救,便是醒來也將殘廢。」

  一個人被點中大穴,時辰拖延過久,血氣不順暢而發生逆氣阻血現象,對於生命不一定產生危險,但卻極容易造成殘廢。

  方傳甲也老於此道,他一看便知道。

  玄正對方傳甲道:「我在白楊鎮上收拾了『小子』石玉以後,便想往『快活壩』,半夜裡我在山道上遇見了『酒邪』水成金,我想,姓水的是故意在半道上等我,他把丁姑娘吊在一棵大樹上。」

  方傳甲道:「你也殺了姓水的?」

  玄正搖頭,他歎口乞,道:「我本來有機會殺了姓水的,只因為急於要救丁姑娘,不過……」

  他看看安家姐妹,心中想著要說什麼,但他卻又改口,道:「姓水的倒楣,他的烈酒燒著了,他背上燒著大火跑掉了。」

  方傳甲驚訝地道:「你放火燒了他的一葫蘆烈酒?」

  玄正道:「他是觸怒了上天,他閃躲我刺的一槍,卻把他的酒葫蘆撞破,烈酒溢出,正碰上多的槍紮在石壁上,便也紮出一片火星子燃著了他的烈酒。」

  方傳甲笑道:「算他倒楣。」

  玄正道:「師祖,快救救丁姑娘吧!」

  方傳甲對安梅吩咐道:「快去燒上一鍋熱水,山上採集一些艾草,我有用處。」

  安梅與安蘭二人各自去張羅了。

  方傳甲這才低聲問玄正,道:「阿正,我發覺安家姐妹二人這一輩子嫁定你了,你的心中怎麼打算?」

  玄正歎口氣,道:「我不知道,師祖,先救丁姑姬要緊。」

  方傳甲看著躺在木板上的丁怡心,他又問玄正,道:「師祖發覺你對丁姑娘尚未忘情,你們兩個人各懷心事,各不忘情,而你……又有天馬集尚家姑娘的許諾,這一切……你……」

  玄正吃驚地道:「尚家的事,師祖也知道?」

  方傳甲一笑,道:「是臨走的時候,尚可要我特別費神照顧你,因為他已把你當成他的養老女婿了。」

  玄正真的痛苦了。

  如果他不要命地答應弄上四個老婆,無異是自找麻煩,

  正所謂:「齊人之福井非福,外財不富命窮人。」

  方傳甲卻笑笑,道:「孩子,我給你個警告,你可得拿定主意,世上唯有情最可愛,但情的反面就是苦,如果你想不為情所困,聽我一句放,船到橋頭自然直。」

  玄正思忖著,道:「就怕船到橋頭不直,我就慘了!」

  方傳甲道:「所以你現在辦正經事要緊,別在情上費精神。」

  玄正看著躺在床上的丁怡心,他心中想著,難道丁姑娘不正是為情安所苦嗎?她為了要明白關山紅坑害他們一家的目的是什麼,一心冒死去找關山紅,難道不是想找出關山紅的來歷嗎。

  便在這時候,安梅已將艾水熱好一大盆子,方傳甲立刻命安家姐妹把丁怡心抱回屋子裡,關起房門來。

  方傳甲要安家姐妹把丁怡心泡熱水,直待丁怡心全身冒出汗水。

  方傳甲這才為丁怡心推宮拿穴,半個時辰之後,但聞丁怡心嚶嚀一聲醒轉過來。

  她先是喘著氣,無力地睜開雙眼,她流淚了。

  她發覺玄正就站在她身邊。

  方傳甲已拭著滿頭汗水,道:「好重的打穴手法,這是用鈍器打穴,並非是用手。」

  他沉痛地又道:「對付一個女子,也要下如此重的手,這人也太歹毒了。」

  玄正道:「我的左肩頭上也挨了一記,差半寸未打中我的肩進穴。」

  安梅已將熱巾敷在玄正作處,關懷備至地道:「別動,我會為你療好傷處的,唔,都紅腫了。」

  丁怡心張口說不出話,她太孱弱了,被吊在樹上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何況她已兩天未吃東西。

  方傳甲一看就知道丁怡心餓了,桌子上放在現成吃的東西,也都是安家姐妹做給方老爺子吃的,正好拿了送給丁怡心。

  吃了一碗蓮子粥,丁怡心挺起身坐起來了,她的雙目流下了淚。

  她看著玄正,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玄正道:「怡心,你怎麼自己走了?我叫你……」

  那晚丁怡心在白楊鎮上後街石玉的紅瓦屋中,正巧被玄正找石玉碰個正著,玄正要丁怡心快快退到屋外面等他,只因為玄正決心要在屋子裡刺殺「小子」石玉,他果然把石玉殺了,但當他出來以後,卻發覺丁怡心早已不見了。

  了怡心歎口氣,她拭著眼淚,道:「阿正哥,我不想拖累你,有我在你身邊,會影吃你報仇的信心與決斷。」

  玄正道:「你應該等我的。」

  丁怡心道:「阿正哥,你有你的報仇方式,我也有我的尋仇手段,我想,只要能見到那個叫關山紅的人,我就會知道如何去做。」

  她頓了一下,又道:「我的方法也許不算好,但我只要明白那個叫關山紅的人是幹什麼的,就算我失敗了,也感到滿意了。」

  玄正道:「可是,你不可能看到關山紅,他根本不見你,你應該守在成千業身邊,他傷得……」

  丁怡心道:「我找到了快活壩,可是我被一個酒鬼打了一下,以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至於千業,他同意我來。」

  玄正道:「那個酒鬼叫水成金,他是關心紅手中的厲害人物,他點了你的穴道,還是師祖把你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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