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銀槍挑乾坤 | 上頁 下頁


  玄正並不知道這些,他此刻在心中想的乃是關山紅,關爺早晚會來救他出去的。他也想到曾是他未婚妻的丁怡心。

  玄正只一想及丁怡心,他就咬牙咯咯響,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未婚妻會投入姓成的懷抱。

  那個令他痛恨得無地自容的尷尬場面——當時他去投奔丁府的,無緣由的卻叫他等著吃丁大小姐的喜酒。

  玄正忿怒地走了,他一氣之下便走入江湖,便也投在關山紅的門下。

  玄正決心為關山紅做些什麼,他也已為姓關的刺殺過三名大員,他這次如果成功,關爺面前便更得寵了。

  玄正為什麼要投入姓關的手下?在當時只要能叫他出口怨氣,他什麼也敢做。

  只不過這一次他太過大意了。

  玄正原是要突然發難的,不料林格純心與齊偉仁二人的武功也不俗,他雖然刺傷二人,卻並未殺了二人,他反而被擒住送來這風火島上了。

  那小船順流而下,兩個船家用力搖,直把小船搖到河中心,這處已是風火島了,

  風火島的風火堡,堡門就沖著北方,那座像個蒙古包似的古堡,前面有一道小灣,當小船快被河水沖到岸旁的時候,兩個船家齊搖船,用力地搶過一道土石岸提而進入那個小小灣內。

  立刻間,從堡內奔來三個提刀大漢,其中一人還口中嘿嘿直發笑。

  「來了,來了,來了就好呀,哈……」

  「牛八爺,你吃餃子,咱們喝喝餃子湯呀!」

  「王八蛋,少不了你二人的油不湯。」

  呵,他三人岸邊一站,就見那手拎板斧的大漢粗聲道:「抬上來,抬上來。」

  「是,牛八爺。」

  船上三人忙把船拴在岸邊石頭上,然後去抬玄正。

  玄正上了小船以後就又被捆上了雙腿,這時候兩個船家齊動手,活生生的把玄正抬在石堤上。

  突然,姓牛的毛漢一把揪住一個船家,沉聲道:「沒搜他嗎?」

  船家立刻搖手,道:「沒有,沒有,不信你八爺可以問他。」

  「沒有最好,真像上回,八爺劈了你倆。」

  他鬆開手,立刻對他身後兩人,道:「搜!」

  於是,那兩個大漢拋下手中刀,就在玄正的身上搜刮起來了。

  呵,還真叫妙。關爺交給玄正的銀子除了鞍袋之外,口袋中也有銀票與銀錠,玄正因為是玄維剛之子,騾馬棧中就沒有搜他的身。

  如今來的風火島,這兒是監牢,自然的他什麼東西也要搜他的身。

  如今來到風火島,這兒是監牢,自然的他什麼東西也要搜出來。

  那個毛漢牛老八哈哈笑起來了。

  於是,他可大方的施捨了。

  他把銀錠取了五兩交給船家二人,道:「拿著,以後可要記牢,八爺不是小氣人,你們如果偷嘴,就等著挨我的斧頭。」

  兩個船家齊點頭,笑嘻嘻地道:「是,是,咱們以後絕不偷摸犯人口袋,放心吧,八爺。」

  毛漢手一揮,道:「回去,回去!」

  他這是要船家喜滋滋地跳上船,立刻把船往岸邊搖去。

  毛漢看著一把銀票與銀子,冷冷道:「這小子是個財神爺呀!」

  他怎知玄正乃關山紅手下殺手。

  玄正幾乎要閉上雙目了,他才不想此刻多口。

  另一人開口了:「八爺,咱喝餃子湯……」

  毛漢一瞪眼道:「娘的,少下了你二人的,我能獨吞嗎?拿去!」

  他每人塞給他們一錠銀子,餘下的他全揣入懷中了。

  風火島上這座古堡看上本就如同一座蒙古包,在七大塊大岩上立柱搭建,看上去十分奇特,從週邊看,幾乎三面岩石矗立保牆外,唯獨這朝北的一邊的岩石不高,一道橫溝作屏障,堡門就在溝對面。

  此刻,三丈八尺高堡門放下來了,四個人手持刀斧押著玄正走進這風火島。

  玄正抬頭看,這圓圓的古堡開了兩扇窗子也是畸形。

  為什麼說畸形?只因為兩扇窗子上扇窗小如一個算盤大小,而下扇的窗子可大了,有一張方桌面一般大。

  兩扇窗都有窗欄杆,全是生鐵做的,當然,這些窗內的房間也不一樣了。

  玄正當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不一樣。

  走過一條不寬的石道,迎面出現八個大漢,這八人分別抱著個大木盆,盤中雖放的是玉米粗面制窩窩頭,仔細看,再琢磨,大概每個窩窩頭十兩重。

  有個漢子哈哈笑,道:「八爺呀,又來了一個吃糧不辦事的傢伙。」

  姓牛的嘿嘿道:「安老狗的囚房快空出來了。我今送他去安老狗囚室,那你就把安老狗的一份給這小子吧!」

  那人跟在後邊,笑道:「安老狗還未斷氣呐!」

  姓牛的怪笑,道:「再餓他兩天,看他還會再賴著不走?我就不相信!」

  外面看似蒙古包,裡面卻有人透天場子,方圓足有二十丈,站在場中央四月看,呵,一間間的房間分得清清楚楚。

  房間一共是兩扇,上扇小房間一間接一間,間間上了大鐵鎖,少說也有一百多。

  下層的房門都關著,兩扇上門都開著,門裡面傳來笑哈哈的聲音。

  有個拱門穿過去,玄正被帶到二層的石階上,他這才發覺第二層清一色全是囚的人犯,只見那些手託盤子的大漢們自上得二層石階後,一間間地自門上小孔往囚室中拋進一個窩窩頭。只拋地這麼個窩窩頭便轉頭就走開,有的大漢也會伸頭自小孔中望進去,然後便是一聲咒駡「個狗養的還沒死呀!」

  玄正心中著實不平衡,還有這種罵人的。

  他被押到第九間囚室,就聽得姓牛的對身後一個漢子道:「打開來,看看安老狗死了沒有。」

  一把大鐵鎖打開了,那人推門走進去,立刻高聲罵道:「他奶奶的,拖拖拉拉不乾脆,你怎麼還沒咽氣呀?你這是鬼門關前喊救命,耍賴呀,老狗!」

  地上半匐著一個灰蒼蒼的大個頭,這人的毛髮幾乎掩去大半張面,誰進來他也不去看一看。

  那人走到門口,道:「沒有死呀!」

  姓牛的道:「沒死也好,他那兩個女兒每半年就會前來探視他,好處咱們拿,有什麼不好哇!」

  那人道:「這小子放進哪一間去?」

  不料姓牛的道:「弄他二人一間房,我看安老狗也快斷氣了,大概就在這兩天。」

  「窩窩頭……」

  「放一個,安老頭就別吃了。」

  「轟」的一聲,兩個大漢押著玄正進了房,他們只把玄正身上的繩索解開來,可是在兩腳卻上了鏈鎖,這光景想逃?難呶!

  「砰!」

  厚厚的木門關上了,那聲音只一響,玄正便覺得他從此到了地獄,關了他一切的希望,他的爹、娘、儘管嫁別人的未婚妻子丁怡心,這一切他刻此想來,竟然沒有為他們做什麼。

  他應該為他三人做些什麼的,至少應該奔向沙場,為他爹的戰死沙場找回些什麼,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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