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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夥計們,前面一段路沒野店,大夥就在前面打個尖,填飽肚子再回莊。」

  就在半斜坡的野林子邊,柴管事當先跳下馬,他與另一人拉住徐元玉,結結實實的栓在一棵樹身上。

  七個人坐下來,馬鞍上取下乾糧來,每人兩張蔥油餅,醬牛肉各取一大塊,有個漢子還取了酒一袋,每個人先喝酒潤潤喉。

  七個人吃了一大半,徐元玉開口了。

  「娘的,便是真正犯人吧,說也應該有口吃的吧!」

  柴管事怒道:「你也要吃?」

  「廢話,徐少爺也是人呐!」

  柴管事冷冷道:「昨日以前,爺們拿你當個人對待,招待你吃住在百寶莊,昨夜以後,你在爺們眼中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

  另一人在徐元玉面前。

  「徐大少爺,你想吃嗎?」

  徐元玉已發覺這人不懷好意,他冷哼以示回答。

  那漢子也冷哼,把手中一塊蔥油餅往徐元王口中塞去,道:「吃吧,吃了以後老子要驗一驗你的那根惹禍精,是不是同咱們的不一樣。」

  徐元玉一聽火來了。

  他張口吐出那塊餅,叱道:「不要臉的傢伙!」

  「叭!」

  那人出手一個大嘴巴打過去:「娘的,你也知道什麼叫不要臉呀,老子非看不可。」

  這人不吃了,雙手上前猛一脫,徐元玉一聲厲嗥。

  「哦!」

  他這麼一叫豪,柴千田上前又是一巴掌打得徐元玉口溢血,他吼叱道:「你娘的,咱們二小姐怎麼吃得消呀,王八操的!」

  徐元王忍不住大叫:「我沒有……」

  他只說了一半,而且是解釋他們昨夜沒有如此這般鬼模樣的。

  只不過柴千田以為他不承認,隨之又是一巴掌。

  「把他褲子拉上,咱們上馬趕回莊去,奶奶的,回去就點天燈。」

  徐元玉一聽要點天燈,全身只哆嗦。

  他當然心中吃驚,誰不怕死?

  小玉兒就快趕到南陽府了。

  她只等對面的渡船過來以後,過了這條白河她就算到南陽府了。

  天下事就有那麼奏巧,小玉兒正在等渡船,忽然間兩騎快馬過來了。

  這兩騎到了白河渡口抬頭看,其中一人大聲吼:「船家,快過來。」

  小玉兒轉頭看,她幾乎想笑。

  這二人也看到小玉兒了,只不過小玉兒又長大了不少,她就是個大姑娘。

  兩個人對小玉兒看了幾眼未開口,小玉兒開口了。

  「喲,二位來的巧呀?」

  兩個人一怔,其中一人,道:「姑娘,你認得我們?」

  小玉兒道:「你不是花捕頭嗎?」

  是的,其中一人正是花正剛。

  「梅花槍」花正剛雙目一亮,道:「姑娘是?」

  「我叫小玉兒。」

  花正剛立刻想到那個武功絕頂的小姑娘。

  「嗨,是你呀!小玉兒姑娘,你也下南陽來了。」

  小玉兒笑笑,指著另一人,道:「花捕頭呀,這一位可是……」

  「中原鏢客徐爺的便是!」

  小玉兒立刻呵笑起來了。

  徐奇卻淡淡的道:「姑娘,有什麼好笑的嗎?」

  小玉兒笑著直點頭。

  便在這時候,渡船來了。

  渡船靠上岸邊,那花正剛就要請徐奇先登船,小玉兒卻開口了。

  「徐大俠,你最好別去南陽府。」

  徐奇一怔,道:「為什麼?」

  小玉兒道:「你們徐家就要絕後了。」

  她此言一出,徐奇大吃一驚!

  花正剛也吃驚,道:「小玉姑娘,何出此言?」

  徐奇一聲怪叱,道:「何人如此大膽?」

  小玉兒道:「不是別人大膽,是你兒子大膽。」

  「怎麼說?」

  「你兒子夜裡奸人家姑娘,天不亮那姑娘上吊死了,事情就是這麼回事。」

  徐奇大怒,道:「老夫不相信,我的兒子會是個採花大盜!」

  小玉兒道:「你兒子並未否認呀?」

  「不可能!」

  一邊的花正剛,道:「在什麼地方?」

  小玉兒道:「西山有個百寶莊,就是在那兒。」

  徐奇拔馬對花正剛,道:「花兄,容徐某暫時告退,小玉姑娘的話我相信」

  花正剛卻對小玉兒道:「百寶莊並不太遠,小玉姑娘,你也請勞駕去一趟,如何?」

  小玉兒吃吃一笑,道:「我把消息告訴你們,也算仁至義盡了呀!」

  花正剛道:「我說過,勞你駕了。」

  小玉兒道:「那也有個條件。」

  花正剛道:「你說。」

  小玉兒道:「我問你,官家為什麼不馬上殺了那個山寇叫趙大刀的?」

  一愣,花正剛道:「你問這幹什麼?」

  小玉兒還不知道他繼父如今怎麼樣呐!。

  小玉兒道:「你只告訴我,為什麼不早早殺掉?」

  花正剛笑了。

  花正剛道:「實對小玉姑娘說,原本是要早早砍了那小賤的,但後來發覺十八盤的幾個頭頭未死在那次剿殺之中,著實令人不解,咱們為了一網打盡,拿這小子當餌來一個撒網抓人,哼,至今還未見這批山賊出動……」

  小玉兒笑笑,她放心了。

  徐奇已急急的對小玉兒,道:「姑娘,咱們要快,我的兒子豈容他人動手。」

  小玉兒道:「也罷,我跟你們去一趟百寶莊。」

  於是,白河也不過去了,花王剛一路上還在打小玉兒的主意。

  如果能把小玉兒拉到官家,那比十個高手不高明多了。

  十捆乾柴散開來堆在一個木椿四周,木椿穩穩的插在地面上,大碗公粗細的巨椿上五花大綁的栓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徐元玉。

  徐元玉的模樣真淒慘,他的面色也灰蒼蒼。

  他的頭髮已削剃得光禿禿,他掙扎,但一點無法掙脫開來。

  有個漢子忿怒地站在場子邊,他還在大吼。

  「怎麼還不回來,賣半斤水銀也要那麼久時間呀!」

  「少莊主,來回也要百來裡,鎮上只有一家藥鋪才有那玩意。」

  那怒漢正是百寶莊少壯主歐陽濤。

  歐陽濤的手上還提著刀,百寶莊的男女老少都擠在場子四周,有兩間藥門前,還放著靈柩,那是百寶莊二小姐的暫厝處,有神案,四個尼姑在誦經。

  這地方有個習俗,吊死的人不能停留在莊內。

  看看這些人,有一半還掩面在哭泣。

  有個大漢頭纏紅巾手拿短匕,惡狠狠的站在徐元玉的身邊,那光景正準備對木椿上栓牢的徐元玉動手切開頭皮了,只等那賣水銀的人趕回來了。

  百寶莊的柴管事忽地拍馬趕到場子上,他手中舉著一隻瓶子大叫:「來了,來了。」

  在少莊主前面下了馬,把一瓶水銀交在少莊主歐陽濤的手上。

  「少莊主,動手吧,夜長夢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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