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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丁一白背身聞青回頭,一見愕然,也傳音道:「是算死相士!」

  虛無玉女道:「那公葬老人也上來了!他們之間如何?」

  丁一白道:「傳言各行各的,相識不交!」

  那公葬老人一上樓,目光首先就見到獨斟自飲的算死相士,但沒有招呼,也不為奇,他卻走到丁一白側面一桌,然而他真的把拖死的兩個江湖人帶到這一桌坐下了,耳聽他點酒點菜,真像請客一樣。

  丁一白叫的酒菜恰好送到,他先幫二女倒滿一杯酒,邊倒邊傳音道:「這兩天武林確不尋常了!」

  三人邊飲邊注意,全樓食客,發現在座的多半是武林中人!

  二女只飲了兩杯就吃飯,但在這進,忽見那算死相士立起身來,他手事還端著一杯酒,只見他走到靠樓後角一桌前而去,那是滿座的客人,整整八個,基其中是四少三壯,只有一個老人!

  虛無玉女一見,向丁一白道:「有事情了!」

  丁一白道:「他看中那桌上的人了!」

  言還未往,只見算死相士高舉酒杯,向那桌唯一的老人道:「兄台,敬你一杯!」

  那老人竟不認識她,聞言以似顯一怔,只見他立即起身道:「閣下貴姓,在下面生得很!」

  算死相士長長的歎聲道:「咱們是第一次相逢,也是最後一次相見了,嗚呼哀哉!」

  那老人一聽這不祥四字,陡然變然,沉聲道:「閣下是算死相士!」

  算死相士再也不停,轉身就向自己桌前行回來,但卻轉頭向那人老道:「兄台,多吃點,時間不多了!」

  算死相士說著回到桌上坐下時,忽聽那老人大聲吼叫道:「算死的,我『北荒豹主』根本不信邪,你別打我的主意!」

  就在這時忽聽雅座有人朗聲笑道:「誰人不信邪,只怕要我作祭文哩!」

  虛無玉女聞聲,忙向丁一白道:「雅座內有悼亡秀士!」

  丁一白點頭道:「三怪同在一堂,真是難得遇上的事!」

  這時只見公葬老人忽然向算死相士冷笑道:「算死的,這次不靈了,人家不求你解救呢!」

  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埋屍的,你等著罷,他身上有油水呢!」

  恰在這時,忽見樓門口出現一個全身是衣,面帶黑罩的人物,只見他露出兩道炯炯的目光,很快一掃全樓,最後落到後角上那一桌,立見他大步行去,一接近,就見他向老人叱道:「北荒豹主,你沒有時間去投古禽教主了!」

  這人突如其來,立將全樓的食額都愕然一怔,同時看到北荒豹主面色大變,他連話都不敢說一聲,猛的拔身離座,沖出後窗逃走!

  那黑衣蒙面人不慌不忙,也由後窗追出,更奇的是與北荒豹主同桌的其餘七人竟不敢出言,他們如泥塑木雕一樣!

  這時又聽算死相士向公葬老人冷笑道:「埋屍的,快點去罷,遲了會被別人搶去買賣!」

  說來也真好笑,公葬老人真的立起身來向兩個中年道:「老弟,生意上門,我要走了,酒錢已給,你們慢慢喝!」

  丁一白立即向虛無玉女道:「大小姐,我們走罷。」

  虛無玉女會意,立即與文蒂蒂起身,他們出店時,豈知後面竟跟上那算死相士。

  出了鎮,走不到一裡,就聽側面茅竹林中發出察察之聲,同時耳聽一個老人在裡面歎聲道:「昨天替你北荒三豹徒弟埋葬,今天又要埋你這個師傅,我真與你北荒門中結了緣了,行了,你身上的埋葬費不多,我只能替你馬馬虎虎的掩上層黃土了。」

  文蒂蒂聞言噫聲道:「北荒豹主被殺了。」

  虛無玉女道:「原來三豹就是他的徒弟。」

  丁一白道:「那黑衣蒙面人是誰,居然追出就得手。」

  虛無玉女向文蒂蒂道:「那人的聲音,妹子聽出沒有?」

  文蒂蒂道:「沒有,但他不是阿奇哥,否則早叫他了。」

  虛無玉女道:「那是阿奇的師兄高式大哥,他雖裝作變聲,但卻瞞不了我。」

  文蒂蒂驚奇道:「那你為何不早告訴我,我們要問他的話啊!」

  虛無玉女道:「樓上江湖人太多,又有算死相士在注意我們,當時怎好招呼!」

  丁一白道:「黑衣人是自己人!」

  虛無玉女道:「是的,他叫高式,武功可能與你差不多,他是鳳凰神的記名弟子!」

  忽然聽到後面有個老人叫道:「三位,等一等!」

  丁一白噫聲道:「算死相士追上來了,我們快走!」

  虛無玉女笑道:「怕什麼,看他有什麼話說?」

  丁一白道:「當心他說出不祥之話!」

  虛無玉女輕笑道:「怕說了我們會死?」

  丁一白還沒接口,立聽後面籲口氣道:「三位真快!」

  丁一白冷笑道:「前輩追我們作什麼?」

  算死相士道:「三位不要誤會,老朽追來是善意!」

  虛無玉女道:「素不相識,有何善意?」

  算死相士道:「前邊有筆生意,想與三位合作,不知意下如何?」

  丁一白道:「老丈不說我們之間有人會死?」

  算死相士哈哈笑道:「三位將來有驚無險,不必擔心!」

  文蒂蒂道:「前面有什麼生意可作?」

  算死相士得意笑道:「前面有個張家莊,莊主是當年武林道上有名的鏢局老闆,現在他家財百萬,鏢局不開了,坐在家裡享受清福,可是他過去有不少仇家,恐怕在兩天就有一個來找他!」

  丁一白笑道:「老丈之意,是要前去算命,換句話說,準備敲他一筆竹杠。」

  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他早就相過命了,不過老朽答應替他找個保鏢的,這幾天東奔西走,就是找不到一個能敵過那個傢伙的,今天在酒樓,發現三位正合適,所以追上問問,不知三位有沒有意見否?」

  虛無玉女道:「老人家已拿到報酬了?」

  算死相士搖頭道:「沒有,找不到保鏢,報酬豈能拿。」

  丁一白道:「他那個仇人是怎麼樣的人物,何時會來?」

  算死相士道:「那人是當年黑道上有名的獨腳大盜,人稱『血刀王』,劫財殺人,從來不留活口,一生只失風在張局主之手中一次,所以他非一報仇不可,老朽算定他今晚必到。」

  虛無玉女笑道:「酬金多少?」

  算死相士大笑道:「張局主家有十幾口老少,血刀王一來,必定斬草除根,老巧言定要他每口人的酬金是三百兩,少一文也不行。」

  丁一白大笑道:「三萬多兩銀子,我們如何分帳?」

  算死相士笑道:「老朽很公道,咱們每人一份如何?」

  虛無玉女道:「成,不過銀子多了拿帶不方便,你老叫張莊主折銀票如何?」

  算死相士連聲道:「有理,有理。」

  言定之後,四人立朝張莊行去,但剛到莊門,忽聽後面響起一聲蒼老的聲音大喝道:「慢點,我也有一分。」

  算死相士聞聲,立即回頭大叫道:「埋屍的,你是吃什麼飯的?怎會有一分?」

  後面趕到公葬老人,只見一到大叫道:「光棍不擋財路,你們心中明白,血刀王一到,一刀一個,最後就是我的生意了。」

  丁一白哈哈笑道:「這樣,你也有一分了。」

  公葬老人咳聲道:「這位老弟真是通情達理之人。」

  文蒂蒂嬌笑道:「你老別會錯意,你老那份在血刀王身上。」

  算死相士拍手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埋屍的,你聽清楚了,橋歸橋,路歸路,靠山的不吃水,你在莊外等著吧。」

  公葬老人冷笑道:「當年張局主打退血刀王只是稍占上風,自那次後,血刀王發誓報仇,要走遍天南地北,苦求武學,現在他已練成某種絕功,今晚前來,不但張家難保,恐怕連保鏢瓣也得陪去,那時,哈哈,我老人家真夠忙的算死的,你也好不了,你身上沒有四兩銀,我是不會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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