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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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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四處的山脈中紛紛有著五、六道的煙火沖上,一時在空中的爆響讓人家以為是新年春炮響! 尹小月有一絲訝異,耳旁可傳來談大公子笑道:「我們三個在華山混了二十來年,不在的時候可有三個老的在這兒溜咧……」 所以華山中有不少獵戶、樵夫是他們的朋友。 尹大美人嫣然一笑,看著杜大公子和王大少爺在那兒忙。咱們的談笑年輕人可是脫下了外袍塞包了雪候著。 忽兒,煙濃濃一線升上了,談笑可有忙來,只見他用那包了雪的袍子撲打著火焰。 上頭煙可呈現不同的長短,有規律極了。 原來是借煙火相達於數十裡內外問事。 「好法子!」尹小月答道:「不知道以後的人會不會想到比這個更好的方式?」 她邊說邊看著,果然有幾處遠方的空中也升起了煙來,數了算算,有五處是相同一筆直線而上。 唯一在東南有一處也是現了各種煙霧來。 這廂的談、杜、王可忙著,又是多丟一些樹枝進去,一忽兒又抽出來,一下子是用力熄子了火焰,一下子又三個人猛吹弄濃著煙。 看來他們談的不亦樂乎。 老半天終於是熄了火啦! 再看看東南那端,升煙也逐漸的消失。 依舊是小雪,青色的餘煙看起來特別漂亮。 三個男人也都在笑,好像方才有件很好笑的事。 「你們三個發癲了?」尹小月不得不好奇的問著。 她知道是方才的升煙說了事,才會惹得他們這樣。 尹大美人可不甘心當瞎子,就她一個不懂。 「問完了話以後,對方講了個笑話……」談笑可是真笑不攏嘴了,卻又搖搖頭,道:「你可能覺得不好笑?」 尹小月被他逗得好奇上眉頭,當然問啦,道:「快點說!不然就讓你們三個一路不好笑到底!」 這可嚴重,咱們談大公子只好開始了第一句話,道:「最近城裡有位婦人擊鼓向縣太爺申狀……」 「她可是帶了十四個兒女,從一歲到十四歲都有。」杜大公子邊笑邊接著道:「她要縣太爺作主……」 「打算跟她的夫君離異,自謀生路。」王大拳頭一張臉笑得差點裂開,道:「因為她的夫君在十三年前就離她而去,不理會她的生死……」 尹小月可好奇了,道:「那她怎麼有十四個孩子?而且又是從一歲到十四歲?」 問完了,大美人的雙頰可是紅了起來。 「因為……」談笑大笑道:「她說,因為她丈夫每年回來道欺一次,年年如此……」 話說到這兒,細節就盡在不言中了。 尹小月一張臉兒臊熱,頓足嗔道:「討厭!」說著可忍不住睇了一眼談笑,抿嘴垂首笑了起來。 直到老半響了,她才問道:「方才的消息怎麼說?」 這一問三個大男人可正經了。 「東南方向!」談笑正色道:「近十日來有不少米糧由東南方的山徑運送上來……」 「目的地呢?」 「差不多是五裡往西北的行程吧!」談笑和杜三劍、王王石互看了一眼,談笑道:「那兒好像有三、四處山谷?」 「據我們所知是沒錯……」 「好像從這兒過去有一條捷徑?」 「以前是有……」杜三劍看了看向東南,緩緩道:「五裡,還在我們的東南方,約莫一炷香光景就可以到了。」 鄺寒四進入眼前這片林子的刹那,已經冷冷笑了。 「有多少人?」他問。 問身旁的陰豪奪和黑袍道士。 「左邊七個……」陰豪奪淡淡笑道:「右邊五個。」 「地下大概還有四個……」秦自笑冷哼道:「聽說那位唐菱兒弄了一種『冰澌溶』的火器,可以從雪地內直噴而上,而且遇雪也著……」 「那是一種黑夜的液體……」秦遲留補充道:「傳聞來西域以西的波斯……」 鄺寒四點了點頭,道:「三十年前的黑色火焰的確有用過這種東西來對付過蘇小魂大俠,想不到江湖中如今再現……」 他冷冷一笑,道:「她送上門來了,我們就收下吧!」 「收下」的意思是,人要死,東西要好好完整的留著。 「紅骷髏黑道士」四個人全都懂這個意思! 他們也同一個動作的由袖裡竄出一條三寸三長短的全白小蛇。 一抖一射,似箭如雪一線,倏忽沒入雪地全無蹤影。 「雪裡珍」! 此種小蛇全身雪白近乎透明,卻是奇毒無比。 每一咬及人畜,立即大量吸血刹那全身通紅如赤線,自是再會竄雪而出。 不過此刻會呈「血醉」眠態,最是脆弱。 取名「雪裡珍」一則是其小,一則是珍貴,再者便是如珍珠琉璃般的易碎。 四名秦氏兄弟出手的刹那,鄺寒四和陰豪奪自然不會稍緩。左邊四個是鄺大公子的份,右邊五個由陰三當家來,彈身一雙已冷煞出手。 殺氣,猶寒於依舊紛飛的小雪。 鄺寒四是個絕不賣弄花招的人。 對殺手而言,「出手斃命是永遠的原則。」 左邊的林幹裡,他已經分析出這七個人的個性和「可能」、「接近」使用的武器。 同時他也聞到硝藥和暗器盒子的味道。 這是一種本能,一種經年累月在各種殺技、殺器上鑽研後所產生的本能。 腦海刹那判斷敵人的位置、兵器、動向,甚至……心思。 陰豪奪的出手則很狠烈。 右臂上的鐵尺每一次出去的時候,就好像是生平最後一個機會出手,就好像跟人家有深仇大恨似的。 「紅骷髏黑道士」秦氏兄弟此刻已利用「雪裡珍」結束了他們的目標。 雪地中,四道紅影「浮」了上來動也不動的躺著。 他們迅速過去各自揣了自個兒蠡養的蛇兒入懷,同時往它們浮現之處,探手一拉。 困真拉出了四具首來。 有的是手腕被咬,有的是小腿中噬。 相同的一點是,「雪裡珍」紅透而這四具體的面容卻雪白的有如冰雕。 秦氏兄弟低身自他們的手上各取走了一盒深墨通黑的鐵盒,便是欣賞鄺寒四和陰豪奪的出手。 陰三員外詭異而狠悍的出手,在紛飛斷落的樹椏中,一道道的慘呼聲傳徹這座林子。 果然,確確實實的是五具體重重的摔落。 鄺寒四那端呢? 秦自笑不由得驚佩道:「好像是風在殺人!」 風如果會殺人,是什麼樣子? 輕飄飄的鑽營在每個空隙,帶著天地間所有的聲響,也夾著天地間所有的殺機。 秦遲兒不得不承認,道:「連看著大員外出手都是一種享受……」 鄺寒四出手不但快比絕倫,而且掌中短刃紮下對方死脈的刹那,都完美的令對方連出手變化的機會都沒有。 陰豪奪殺五個人是轟然價響。 鄺寒四殺七個人卻是沉靜的有如幽林,讓人家誤以前耳朵尚且可以聽到落雪的聲音。 「唐菱兒幾乎毀滅了我們所有的兄弟……」鄺寒四淡淡的道:「現在……只不過討回來罷了!」 他揮了揮身上的落雪,抬頭看了看天色。 小雪代表什麼心情? 邱滿滿是他一生最愛,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 如果真的會上了唐菱兒,也真的她就是她! 他果真下得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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