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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第一個嚇一大跳的是尹小月,這小子不是叫自己用手法給禁制住了?如何還能出手?

  不但能,而且漂亮的很。

  這一樓廳八張桌子,除了自己坐著的這張外,另外七處應該都是靈煙莊院的人。

  而且,個個好手。

  談笑卻是如入無人之境,連眨眼也沒有一抹刀泓已指在宗天堯的脖子上。

  然後,才是「叮叮叮」的一串響。

  談笑的「刀」好像是九曲橋般彎彎扭扭,每一個折處正好擋住了一個人出手。

  臥刀上面,最少有六個人用六種兵器砍著。

  但是他們都沒有辦法阻只談笑把「刀」架在宗天堯脖子上這個舉動,沒有!

  甚至宗天堯連出手抵擋也沒有。

  談大公子忘著宗大少爺手腕那道血口子,以及甩落在桌面的描金扇,歎了口氣道:「別逞能!」

  宗天堯這一生從來沒有看過這樣一把「刀」。

  不但形狀怪得不像刀,而且又長。

  兩桌最少隔了八九尺,人家竟然是一遞一送,就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偏偏眼前這談小子用的是百分之百的刀法。

  最平常的那招,「橫掃千軍」。

  「把容老闆的兒子還給他吧!」黑紗罩面的女人淡淡道:「犯不著用自己陪那人一命!」

  這個神秘女人說話似乎很有力量,宗天堯只有點頭的份,下令道:「把容生名帶來!」

  一名漢子迅速的離去。

  隱約間,談笑似乎覺得人家對他嫵媚一笑。

  他方是微微驚愕,身旁尹小月可有同是女人的反應,輕輕一哼道:「你就點了人家幾處穴道後把刀收回來吧!」

  這話可是半講理半帶著不悅。

  談笑「嘻嘻」一笑,那有不照辦的道理,只見他迅速的挑動了刀尖,在宗天堯前胸點了數下,又收回了入袖。

  一串「叮咚叮咚」的,好悅耳。

  易騎天這廂眼光一閃,贊道:「易某素聞『談笑出刀,天下無兵』,果然是神妙極了!」

  談笑可不能不略為謙虛道:「那是人家說著好玩,今早在下觀看兩位大俠一戰,綿延不絕的變化才叫人心儀。」

  皇甫悅廣這時忽的一笑,朝易騎天道:「易兄,我們力於比鬥而至於相知,如今不如換個法子。」

  易騎天雙目一閃,微哂道:「兄弟亦有此意!」

  他們雙雙看了宗天堯一眼,心有所會。

  「這座靈煙山莊既是大惡之處,今天就看誰先滅了惡首……」皇甫悅廣大笑道:「易兄,是否亦這般想法?」

  「善!皇甫兄真是深得我心!」易騎天大笑道:「你我在地一生中力於滅惡殲賊,今日聯手必是大快人心。」

  這兩人的對話,可把宗天堯一張臉弄得煞白。

  怎麼會知道平端無故的惹來這廂大事?

  他又驚問怒道:「兩位大俠何作此言?靈煙山莊可從來沒有得罪過兩位……」

  尹小月插口冷哼道:「設計皇甫前輩和易前輩一戰,好坐收漁人之利的不是你們?」

  宗天堯臉色一變,恨聲道:「這事是趙古鳳那老賊的手下所安排,和靈煙山莊完全無關。」

  想不到也牽涉到趙古鳳。

  「趙古鳳!」易騎天皺眉問道:「難道是那個『南王爺』趙古鳳不成?」

  「不錯,就是他!」宗天堯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絲希望,鼓動舌簧道:「趙古鳳為了讓蒙古韃靼軍大舉入侵中原方便,控制地是最好的方法。」

  蒙古若是大舉進攻,借道綏境自地而入中原,的確是事半功倍的方法。

  而境一地中,又以皇甫悅廣和易騎天最有號召力,兩人一死,對於他們,行動可是大大有利。

  「嘿嘿!宗公子既是早已知道,為何不在三個月以前就說了?」皇甫悅廣雙目一閃,冷冷道:「其心何在?」

  宗天堯這廂真是一肚子的苦水。

  原先有意讓眼前這些人的目標轉向趙古鳳那邊,未料反而是自己倒打一巴掌。

  門口,容順勝的兒子容生名這廂跌跌撞撞的押了進來,一見到他爹,呼叫了一聲奔向前來。

  談大公子「嘻」的一笑,道:「別急!」

  他伸手迅速的點了容生名的幾處穴道。

  容順勝本來是張開了雙手要迎上去,這時可楞住了在那兒,呆然的不知所措,直看著談笑。

  「你兒子身上給人塗了毒啦!」談笑瞪了那端押容生名進來的兩個老頭子,哼道:「這種『小鶯殘生』的毒最是霸道,毒粉飛起來丈內的人全會沒命!」

  他一笑,指了指容生名的袖口,有幾絲點的藍光微閃,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

  「可惜,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亮了點!」談笑說著,又伸手一拂一拍,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再看過去時,容生名的袖口上可乾淨了。

  「嘿!好見識!」那兩名老頭子同樣是一身的布衣,右首的那個陰冷冷的一雙三角眼,背上一柄劍斜懸,他沉嘿了幾聲,才道:「閣下是日來大鬧洛陽的談笑?」

  談大公子可理也沒理人家,轉向容生名解開了穴道,又朝尹小月笑道:「以前在華山山脈的絕世谷中曾經住了十八名大惡人,你知道不知道?」

  尹小月「咕」的一笑,嬌豔無端的搖了搖頭。

  「那十八名大惡人是在二十年前被三位大俠所囚禁。」談笑雙眸一閃,續道:「在漫長自省的過程中,有些人改過向善,成就清心見性。有些人則……」

  他這廂才看了門口二老,大大歎了一口氣道:「惡性不減,猶是想盡了法子出來為惡人間……」

  「好小子,你的來歷何處?為何認得老夫東郭公彥和姜聲咽兄?」那名老者雙目盡赤,像是著了痛處。

  易騎天和皇甫悅廣互視一眼,點頭輕哼道:「原來這兩人是昔年以毒劍雙梟聞名的東郭公彥和薑聲咽!」

  「不錯!」薑聲咽第一回開口,那聲調恍若是鬼泣般,有夠刺耳,道:「皇甫悅廣,易騎天,識相點,一個回去北,一個回去南,好好終老天年,否則……嘿嘿!」

  他陰沉沉笑了,一個大步落到宗天堯背後拍推了幾下,只見這宗大少爺震了震,滿額的大汗涔涔落。

  薑聲咽的臉色真的跟聲音一樣難看了,道:「忘刀指?」

  這句三個字,東郭公彥的臉色亦為之大變,顫道:「你……你這小子是臥刀傳人?」

  「不錯。」談笑「嘻嘻」一笑,行了個禮道:「在下正是昔年將你們囚入絕世比三位前輩之一忘刀先生的徒弟!」

  那麼,另外兩人就是杜乘風和王懸唐了。

  東郭公彥的臉色好長的一變,咬牙切齒,怒道:「本來以為忘刀老賊死了,今生今世再也無法報二十年前那一刀之仇,哈……天可憐見,今日叫老子遇上了那的後人!」

  談笑聳了聳肩,笑道:「別急,我師父長命得很,他老人家可是健康得連閻王都要氣死!」

  東郭公彥再度變臉,正想躍身出手,但是,那位神黑紗女子淡淡道:「談公子的話還算不算數?」

  談笑一挑眉,嘻笑著臉道:「當然!」鬥然隨著回答,他稍彈了一支筷子向宗天堯,好快!

  筷子在半空中刹那自斷成六截,打在宗天堯身上六處穴道上,一震,這會可真是對症下藥,解開了宗大少爺身上的禁制。

  那宗天堯怒吼了一聲站起來,罵道:「談小子,你……」

  不過是四個字而已,座旁的神秘黑紗女子忽的出手。

  只見藍澄澄的光亮一閃,宗天堯的喉嚨只剩下噴出的血,再也沒半句話兒。

  「砰!」好大的一響,宗天堯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老大,他不信!

  黑紗女子像是沒事兒般,淺了一口桌上的竹葉青,這才緩緩站立起來,施施然的出門而去。

  沒有人阻攔。

  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

  好一會兒,東郭公彥才回過神來,怒眉一瞪談笑,音惻惻道:「我們的事遲早要解決!」

  便是一聲招呼裡,一廳店裡的人全走得乾乾淨淨。

  這時,留在談笑他們腦中的疑問是,那個神秘黑紗女子到底是誰?宗天堯真的是她的丈夫?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在這組織中的權力極大。

  整個金龍大鎮熱騰了起來。

  因為,談笑回來了。

  年歲大一點的人都記得,在二十年前有三個特別調皮搗蛋的孩子,那時他們只有八歲。

  他們是住在隔著裡許外一個小鎮上,卻經常是這金龍大鎮開城門時最先進來的三個人。

  三道小小的身影,是鎮民們每天早起的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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