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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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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天、滅地同時怪笑道:「另外一半就是留你一口氣把這些話傳到柳帝王或柳夢狂的耳中!」 這又是什麼意味? 隱約之間,宣雨情似乎可以感覺到有一件極大的行動正在運轉,而自己和夫君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棋子是死的!」宣雨情永遠記住師父柳夢狂告訴她的話:「而人卻是活的,所以一顆有力的棋子有時也可以變成主宰的人……」 這句話的最後一段是:「棋子變成人,而下棋的人反而變成了棋子——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的話!」 宣雨情一口氣納入丹田,已是長喝出手! 黑檀扇在指間一動的刹那就有了變化。 「帝王七巧弄魔扇」可以有七種極為精巧的變化,幾乎已經涵蓋了對付各種武學的可能。 絕天、滅地沉沉一笑,雙雙竟是不避前撲。 難道他們想以血肉之軀來對抗自己的出手?這黑檀扇扇骨的威力可較刀劍猶猛幾分。 宣雨情忽然想到的是,對方寬大的衣袍內是不是罩著銅板之類的事物,所以不懼捱撞? 心中念頭雖動,黑檀扇仍舊以一道極利的弧度劃出,多想無益!宣雨情將心神澄明於空定之中,全力使出。 「啪啪」兩聲脆裂的響聲,有點沉甸甸的。 飛裂的兩件長袍看出了絕天、滅地全身包在厚厚的棉花絮內。 扇過衣破破棉,揚飛滿天的棉絮如小雪紛飛。 每一絲每一片棉絮都有毒。 絕天、滅地雙雙怪嘯怪叫聲中彈身而起在半空中打旋,這一旋轉下全身所包著的棉絮更是紛飛布。 宣雨情唯有以黑檀扇左右翻舞著,將棉絮排在身外三尺。 絕天、滅地卻不是這樣就了事,雙雙自懷中抽出一支白骨爪來。那白骨臂拗變成四折,兩人「傑傑」怪笑中按開機扣拉長開來。 呵!可較一人猶長! 更詭異的是,這白骨爪竟可以伸縮自如。 短時只有小手臂之長,而長時倏忽到了你面前。 月色泛銀白,骨爪卻有藍光浮動。 皮大堡主在裡頭看著,忍不住長歎道:「慘了!」 登時,那一雙白骨爪狂飆似的往宣雨情當頭罩下,罩下時挾著全身紛飛而出的毒棉絮殺機迫人心弦。 宣雨情沉氣抬眉,喝聲道:「好!也該一招見勝負!」 一招見勝負,帝王絕學的奧義所在。 問題是,你的對手他有多大的能力? □ 柳帝王街道上飛竄著。 方才聞人獨笑的話已經令他感受到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要複雜的多了。 特別是那一句,古元文、葉葉紅、董一妙只不過是整個行動之前的馬前卒而已。 對方到底有什麼大陰謀在進行? 他急速的思緒就像他的腳步一樣的快,忽然一切都停頓了下來,是周圍的空氣湯漾出一股異常的感覺。 「你不必急著走!」 潘離兒半浮半坐在空中,那一方綢中遮住了下半面目,一雙眸子閃動著道:「我們之間還有許多事沒解決!」 柳大公子的雙眼眯成一條線,嘿嘿道:「奇怪的事!」 「奇怪?」潘離兒格格冷笑道:「奇怪,我怎麼可以坐在半空中?」 「不是!」 柳帝王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是用極細的鋼絲橫跨在空中,而你坐在上面罷了!」 潘離兒雙目一閃,嘿道:「你倒是明白!」 柳帝王淡淡一笑,仰首盯著對方緩緩道:「我只是奇怪你應該在護國院出現才對,怎麼會在這裡?」 潘離兒怨恨的目標是宣寒波的女兒宣雨情。 而目前去護國院對付宣雨情無疑是大好機會,她又何必放棄而眼巴巴的等自己來? 「嘿嘿!如果我們的計畫讓你一想就通一眼看破……」潘離兒哈哈大笑道:「這還算是計畫?」 好個自負的女人。 但是柳帝王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有她可以自負的一面,最少眼前她似乎掌握住所有的主動權。 黑夜的冷風中忽然傳飲一聲簫揚。 簫聲連綿不斷中,俄然當中一波弦響動。 弦響未斷,複有人拔拉一聲顫抖淒切的南胡。 「一簫一琴一南胡,來便來,去便去!」 柳帝王看著那三個人從暗巷中如鬼魅般施緩緩的晃出來,每一步子十足是送殯般的沉重。 「想不到你們也列身在黑色火焰之中!」柳帝王歎了一口氣,眼中有一絲惋惜道:「三位人道是中原三絕響,誰知為虎作倀去了!」 「嘿嘿嘿,那是你不明白!」南胡緩緩而乾澀的聲音,有如經歷過千年風雪的古松,道:「朱元璋如何不是個市井無賴出身?」 這話的意味在那裡?柳帝王還來不及思考,琴弦已冷冷接下去,道:「他不會明白的,嘿嘿,不明白的人在世界上少一個不算少。」 「有道理!」 竹簫輕輕揮著手指上的那管黑簫,沉沉的笑道:「就讓我們來做點功德,讓這世界上少一口人吃飯……」 柳帝王看著竹簫、琴弦、南胡很迅速的成品字形的跨向前來,對方不過是一個抬步,自己已是感受到迫人已極的殺機。 「嘿!你們是大喜聖殿裡十八長老之一?」他問著。 「沒錯!這節骨眼上猶能如此冷靜……」 潘離兒半躺在空中,用手支著頭譏誚的笑道:「我保證你馬上就不相信自己的武功怎麼不管用了!」 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柳帝王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毛起來。 中原三絕響本身已經是傳奇人物,眼前耳中聽潘離兒所說的話,他們似乎特別為了自己而另外設計了一套合搏的武學?目的當然是一擊狙殺自己! 琴弦第一個出手,只見他兩臂抬起的刹那袖內「刷」的奔出十條細絲來,由十根手指控制,靈活非常。 竹簫則沉嘿一聲,挫身奔向前來,極巧妙的是,琴弦的十條鋼絲弦正好留下一個空位給竹簫行動。 竹簫的兵器是那把黑簫。 南胡的兵器自然是手中的那把南胡。 一聲淒切的胡琴聲響,南胡由上方攻擊。 這種上中下三路成品字形的攻擊並不特殊。 特殊的一點是,他們最後一刹那出手時所發出的聲,一簫一琴一南胡,來便來。 去便去,只不過去的時候只會留下體。 三種樂器也是兵器,三種樂聲更是死神的笑聲。 這是經過玄功凝聚而成的一種殺人功夫。 真正的殺著並不在於樂器上而是樂音。 他們之所以以這種角度、這種方位攻擊的目的,是因為在這刹那三種樂音玄功擊碎敵人體內的氣機,然後從容的再以「樂器」狙殺目標。 去便去,很輕易的事。 就好像一個高手面對毫無武功的病夫,當然輕易。 「魔音大法!」柳帝王的肚子裡歎了一口氣:「這根本是塞外魔音大法其中的一種,只不過加上中原正統的玄功心法令它威力倍增!」 混合的樂音在身前凝聚成一線,直沖眉心。 任何一個研習過內功的人都知道,眉心一點如果遭外力氣機惡魔入侵,登時任、督二脈全毀。 更嚴重者,甚至奇經八脈亦為之焚灼。 柳大公子只覺這股樂音氣機來的好快,刹那打穿進入眉心,登時便滲出一點晶瑩的血珠。 南胡沉沉一笑,在上頭喝道:「來便來,去便去!」 竹簫和琴弦亦同聲應著:「來便來,去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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