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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這不僅僅是教中的地位及武功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單扣劍這位「李無隱」是他們的弟子,是由他們送進去魔教。

  像這種情況,最重罪責論死,至少也會飽受刑難囚牢廢職。

  他們之所以還能活著,是幸賴這回教主之爭。

  當然,他們也知道日後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方法只有一個殺了單扣劍。

  卜現和黃慧印、賈甲迅速的去執行他們的任務。山丘上的七個人則沉眉注視三裡外的馬跡塘。

  這時,已是孤獨獨笑到達後的六個時辰。遠天,正是日薄西山,大片的春霞紅雲蓋住山際那端的天邊。

  「經過長途的跋涉孤獨獨笑一定十分虛弱。」

  「所以單扣劍為了救他,必會耗掉不少元氣。」

  「一般估計,他現在應該是睡了一個時辰左右,也就是最熟的時候。」

  「如果我們現在進鎮的話,正是夜晚初臨的時候。」

  他們獲得了一個結論:「這是吃飯的時間,而且也是忙了一天之後該休息的時刻。」

  這種時候往往是警戒心最低的時候。因為人們往往認為在這種時刻休息一下是應該的——無論是忙了一天或是為了深夜提高警覺。

  晚餐永遠是最重要的,大夫不都是這麼說?

  更何況吃飯皇帝大,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幹活。

  馬跡塘的鎮門果然相當鬆散。

  雖然很明顯可以看到幾名江湖人物在幌動巡邏,暗樁也有三處,但是落在元明他們的眼中簡直是玩笑。

  「嘿嘿,他們是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到了,還是我們的估計十分正確?」何掛天冷冷一笑,道:「這種守衛我們大可不必理會他們直接入鎮。」

  以他們七個人的實力要擺平這些明暗樁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如果也同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進鎮又何必製造可能會讓下一批接班人警覺的麻煩?

  也許今晚完成不了任務明天還有機會,能不驚動對方當然是最上策。

  七個人相互一招呼,神不知鬼不覺的已是翻過了鎮門到了馬跡塘裡面。

  白離凡仍然緊緊抱著神獒行動,要找到單扣劍那小子,最快的方法還是得靠這條狗的鼻子才行。

  「我們分成兩組進行。」盧飛虹低聲道:「你們四位在前頭帶路,我們三個則在後面呈扇狀替你們掩護。」

  牟城點了點頭,朝白離凡道:「我們兩個帶著神獒走中路,岳通、邱長變你們兩位左右各距離我們一丈┅┅。」

  他們協議既畢,當下便由白離凡抱著神獒在夜色中往前竄走。

  白離凡和這神獒的默契極好,雖然神獒並沒有出聲吠叫,但是憑著它四肢的震動白離凡已是一路帶著往東北方向直奔。

  忽然,神獒全身的肌肉緊繃,白離凡都可以感覺到它體內的心臟和血流正高速的跳動、流動著。

  這表示已是十分的接近了單扣劍。白離凡正要向後頭及左右招呼,俄然那神獒竟是全身一顫指示了一個後頭的方位。

  什麼意思?難道在這一個刹那停頓的時間,單扣劍已經由東北方向奔到了南方?

  正南方是何掛天負責壓陣。

  何掛天躲藏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注視著白離凡的動靜。他看到白離凡抱著神獒朝向東北方向站立。

  據他所知,這一停頓表示目標就在前方五丈內了。

  何掛天正想和元明、盧飛虹取得聯繫,卻是很訝異的前方的白離凡倏然回身朝向自己這方向。

  「怎麼回事?」那端的牟城低聲問白離凡,這邊的何掛天也皺眉,心裡在嘀咕。

  「就在剛剛單扣劍從我們下方通過,到了正南方位。」

  白離凡用很小的聲音回答,當然何掛天沒有聽到。他沒聽到,但是眼前卻看到得個一清二楚單扣劍當面露出頑皮的笑容。

  「這麼快?」牟城大大的皺眉。何掛天可不是皺眉而已,簡直是被嚇了一大跳。

  一口氣還沒回過來,單大公子一本金剛經已是當頭劈下又沉既重。何掛天冷哼挑眉挫要盡力要避!

  卻是,冷不防幾道黑影奔胸,人處穴道登時受制。

  何掛天的啞穴也是其中之一,他一肚子怒火只能壓在喉頭下方依呀依呀的出不了聲。但是他能低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暗器」點了自己的經穴?

  應、非、況、法、法、何、尚、舍?什麼東西?

  「這是『法尚應舍,何況非法?』。」單大公子吃吃笑著點了人家的穴道收回了「經句」,將何掛天往下一扔。

  便是,有一夥子人在下麵早準備好布袋扛了就走。

  這前後須臾的時間,不過是那端的牟城和白離凡又對了一句話。

  「照你這麼說單扣劍已經發現我們了?」

  「如果神獒沒有出問題的話。」白離凡輕輕拍著神獒的頭,苦笑道:「方才神獒在發抖,顯然單扣劍的氣勢令它害怕。」

  因為單扣劍比神獒強。

  動物的本能當它們面對或是感受到比自己強許多的另一個力量接近時,會不由自主的發抖、恐懼!

  這點,人類也是一樣。

  牟城和白離凡現在就是有這種感覺!如果方才單扣劍向他們出手,他們有沒有還手的機會?

  這邊的念頭在想,那邊的盧飛虹卻有了行動。

  他的位置可以看見何掛天的遭遇。當然也看到單扣劍的出手。夜色中雖然不是十分的明確,但也自信掌握了七成。

  何掛天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單扣劍奇襲不可能輕易得手。甚至他還樂觀的認為,以何掛天的武功大可以擊敗單扣劍。

  眼前姓單的另一個目標是元明,盧飛虹飛身而下潛入方才那屋內。只見外頭四名壯漢正扛著何掛天往暗巷裡離開。

  盧飛虹沉聲冷笑,從窗牖穿身飛出,好快的攻向那四名扛夫。他的出手很重,決定在第一時間就擺平這四個人。

  「心愛深入」盧飛虹武功的特色就是出手重,而且對人體的穴道瞭解的十分透澈。

  有許多不是很重要的小穴,只要被他的重手法打重往往和死穴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四名扛夫覺得頂門一陣追殺壓力,立時四個人紛紛斥喝回身出手。

  他們的手上都有一把小臂長的薄刀,是屬於近身搏門的險惡技法。雙方一照面,對方甚至連何掛天那只袋子都丟棄不管。

  這些人!盧飛虹加深了三分警覺,是完全的搏殺客。

  當他們在出手的時候,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盧飛虹同時也驚訝的發現了一點,這些人不僅在出刀的氣勢像孤獨獨笑,甚至連刀法都有三分神似!

  難道他們是孤獨獨笑的人而不是單扣劍的手下?

  盧飛虹沒有時間去細想這些,一雙粗厚的手掌硬是抓向劈空砍來的四把薄刃。他對自己一身硬功夫有十足的自信,尤其是十指上結了超過五十個厚繭更是無物可摧。

  四把薄刀和盧飛虹的雙掌硬撞幹上,四把薄刀斷!

  盧飛虹的雙腿飛起,旋風似的掃過四個人的胸口。但是他並沒有占了多大便宜。

  那雙認為硬如金剛的手掌有血在流,而這四名壯漢竟然能躲過他這奪命雙腿的殺力,只被震的一些內傷。

  雙方喘氣著互視,彼此在打量。

  「把袋子裡的人放開,我就放了你們。」盧飛虹的雙手一搓,立即停止了流血。他冷冷一笑,「這點小傷對我來講不算什麼,但是你們沒有了兵器。而且又受了內傷。嘿嘿,我在舉手沒足間就可以殺了你們!」

  這四名壯漢沒有回答。倒是左屋頂上有了邊打哈欠邊道:「喂!這裡還有一個,你是不是也順便要走?」

  盧飛虹很吃驚的回頭。只見上方咱們單大公子正坐在那兒撟蹺腿,旁邊正是嗒然看失苦笑不已的元明。

  怎麼,連元明也落入了這小子的手中。

  盧飛虹不禁要好好注視這個以不到一年的時間在武林中引起種種轟動的年輕人。

  眼前,這個一開始頂著南般看傳人名義的傢伙正逐漸顯露名能符實的能力。這種對手不能不慎重,否則妄高自大只有跟何掛天、元明一樣的下場。

  「嘿嘿,對付何掛天你是攻其不備;至於元明則是你曾經治療過黃慧印、賈甲,所以可以運用所知道的心法趁他未料之時出手得逞?」

  單扣劍淡淡一笑,道:「奶的目的是想跟我之間一對一?」

  「不錯。」盧飛虹嘿嘿笑道:「南般看的傳人不會不敢吧?」

  單大公子飄身下地,微笑道:「其實你用不著激我,單某人早就打算要破那位元那大小的記錄啦!」

  那群一出手就擺平魔教三名好手,這事不能不說是件挺風光的事。當然對於杜法華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有更高的評價,致而引起武林中一片討論法華先生的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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