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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無明破和尚沉重的一點頭,忽的問道:「小僧一直有件事很好奇,想請教你!」

  春風徐拂,茶香溢滿。仇嚴雷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了,這一天地的亮麗明媚,笑了一笑:「你問,我不一定答。」

  「為什麼魔教可以源源不絕的吸收了那麼多人?」破和尚當員很疑惑!「那些人是從那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仇嚴雷的雙眼急速的閃了幾下,片刻之後才將眼光看過在場的楚月、那群、破和尚和駱曉山、駱菩提兄弟。道:「在你們心目中魔教又是怎麼的組織?」

  「江湖敗類!」駱曉山回答的很直接。

  仇嚴雷的臉色變了一變,哼了兩哼將目光看向其他的人。駱菩提隨著道:「或許你是魔教中人不能贊同我們的看法。不過┅┅中原各門各派並不欣賞貴教在武林中的行事。」

  楚月也接口道:「百年來魔教在中原武林間所引起的殺戮,難道仇先生沒有覺得不妥嗎?」

  仇嚴雷隱忍不言,再將目光看向那祥和破和尚。

  「我對中原的事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那大小姐回答的很乾脆:「我到中原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單扣劍跟他一戰。之後,中原與我無關!」

  仇嚴雷點了點頭,最後看向了無明破和尚。

  「據我所知在前元之時蒙古人統治中原就有了魔教。」無明破和尚道:「當時,傳說也是抗元的一個組織┅┅。」

  仇嚴雷的臉色稍為平和一些,聽著破和尚接道:「直到大明立基之後,魔教便轉入了地下┅┅。中間曾經有近百年的時間不在江湖上活動,不過自從八十年前又逐漸的出現在武林中,直至五十年前陽東臨教主大放異彩曾有過二十年極盛的歲月。」

  「看來琉璃大師對本教的瞭解比一般人深刻多了。」仇嚴雷點了點頭道:「和尚說的半點也沒錯。」

  無明破和尚長歎一聲,苦笑道:「可惜先師就是死在魔教教主皇甫無常的手中。」

  仇嚴雷將眸子投向遠方,好片刻才道:「陽教主鬥然失蹤了之後,本教足足經歷了十五年的內亂,最後才由皇甫教主一統本教——」

  但是在那十五年的時間裡魔教元氣大傷。所以又經過了十五年的調息,魔教終於又有了今日的成就。

  「當時在陽教主之前鄧雪曉教主所建立五十陰魔的制度,純粹是為了武學造詣上的鑽研。」

  仇嚴雷看了破和尚一眼,後者點了點頭道:「五十陰魔取名來自于楞嚴經,的確是講種種修行成就的善根發相。」

  楚月這下可有興趣了:「又怎的變了?」

  仇嚴雷的表情似乎是閃過了一絲痛苦,好片刻才道:「後來皇甫教主不知從何處得到陽教主的秘笈上半卷,以卓絕的武功取得教主之位後,依各人立功大小而傳以不同的心法。」

  原來有這麼一大秘密。

  無明破和尚立刻明白道:「所以原來魔教在潛沉了百年間是一群研究武學的高人所組成?一直到了鄧教主才集其大成?」

  「鄧教主因個人根基而傳予不同的武功心法。」仇嚴雷道:「這就是魔教在江湖中迅速擴張的原因。」

  這點立意並沒有錯,甚至可以說是強民強國的好事。

  「陽教主在位時本教已有十萬以上的徒眾。」仇嚴雷雙眉一皺,道:「世宗嘉靖二十八年有俺答入寇、東有扶桑倭寇犯浙東,同時朵顏犯遼東,一時中原民生塗炭┅┅。前鄧教主雖已傳位給陽教主,卻不願見天下蒼生於水火┅┅。」

  鄧雪曉於浙東組民兵抗倭,不料卻被朝廷以造反之罪處死!而且當時有不少武林人物誤信朝廷之言大力狙除魔教。這事,引得陽東臨大怒,江湖血劫彌漫了二十年之久!

  仇嚴雷長長一歎,道:「若是戚繼光早十四年在浙東平倭,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一時語畢,在座眾人無不默然。

  難道這是天意?或者是朝廷內部的權力鬥爭而引得天下蒼生受此五十年之苦?

  「陽教主之事容或可原諒。」無明破和尚道:「最後他也出家以青燈古佛懺其前愆。但是,後任的皇甫無常┅┅。」

  仇嚴雷的臉上肌肉痛苦一顫,默然不語。

  對於魔教近十來年的作法他並不贊成。只是自己身為魔教中人有很多事又非一己之力可以影響。

  現在唯一只有一個機會,讓師父登上教主之位,自己便有相當的權力可以慢慢為魔教做改革。

  要達到這件事,只有殺了孤獨獨笑和單扣劍!

  雖然他並不想這麼做,但是有時不得不做取捨。

  也許,這是自古以來英雄的悲哀吧!

  萬駕世愉快的笑了。

  在洞庭湖上這艘快舫,他接到沅江傳來的消息:「仇嚴雷和楚月一行人宿于法香客棧。」

  「他們走的果然是南般若的管道。」秦歡嘿嘿笑道:「據我所知,本教『天下萬里司』對於南大先生的研究,最少可以掌握他八成的路線。」

  翁洗星沉沉一笑,道:「這裡到沅江還有一天一夜的水程,加上飛鴿傳書的時間差不多是一天半左右。」

  一天半,十八個時辰。這個時間對他們而言已經可以說是和目標在咫尺之隔,如果趕路在三天內便可以達到這個差距。

  更何況單扣劍帶一個病重的孤獨獨笑速度更慢!

  快的話,第三天的夜晚可以照面了吧?在舟舫上的每個人不由得既興奮又緊張了起來。

  但是,緊接而來的消息卻令他們心頭一冷。

  這封飛鴿上的傳書是:「無等等已在沅江三佛!」

  「等等和尚?他不是應該在江北嗎?什麼時候南下的?」

  一舟舫的人不僅是萬駕世他們很震驚,就是同屬韓塵一派的穀狼女和蔚回兒心中也十分不安。

  誰也不願自己垂手可得的功勞讓人搶先一步。無論這個人是不是跟自己一路,總沒有自己拿在手上實在。

  他們心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因為無等等和尚做任何事情都不會等!

  遠在百裡外的仇嚴雷已經感受到這股壓力。

  那是一支在手上把玩的小風車,風車的柄是十分銳利的鋼針,呼嘯著穿過空氣插在法香客棧正對面的柳樹幹上。

  風車約三片風葉兀自打轉個不停,好疾快的速度變成了一個圓。

  這時,正是楚月他們一行人走出法香客棧要往益陽城去的時候。

  「這是誰的東西?」駱菩提間,他是問仇嚴雷。

  「無等等和尚!」仇嚴雷的表情很嚴肅。

  「想不到他來的這麼快。」楚月歎了一口氣,接道著:「可是他為什麼要事先打這個招呼?」

  仇嚴雷嘿嘿一笑,道:「他要我表明態度。」

  表明的是,仇嚴雷是要跟他合作、置身事外,或者跟他敵對?

  駱曉山重重一哼,道:「你打算如何?」

  「我跟你們之間有我們的協定。」仇嚴雷表明了置身事外的態度!「至於他跟你們之間如何就看你們怎麼談了。」

  他們原本也不寄望仇嚴雷會反過來幫他們,所以這個答案可以說是相當的滿意。

  「好!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小子帶了多少人?」楚月可不想在不知彼的情況下胡幹一場。

  「一般他的身旁會有一把傘、一把剪刀跟一雙筷子。」仇嚴雷指了指東方,道:「他在東方最近的廟等你們。」

  這座廟叫做大慶廟。

  大廣廟其實並不大也不廣。或是當時題字的人希望它能名揚天下而取了這個名字吧?

  「無等等有一個習慣。」仇嚴雷在他們離開法香客棧時道:「他第一次約你,如果你光明正大的赴約,往後他一定不會暗著下手。」

  雖然一百個有九十九個去了以後便沒有回來,但是光明正大的一戰總是叫人痛快一些。

  更何況在江湖行走,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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