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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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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也是唯一可以擊敗屈六根和俞尺壁聯手的手法。 因為屈六根緊接著已經竄身到了那群的胸前,森利十爪距離心口不及半尺。那群此時已無能力變身閃躲,唯有力戰! 俞尺壁只覺得後腦猛力一痛,整個腦袋向上向前彈起。然後,他看見了這一生最後的一個景象。 屈六根的十爪插進了俞尺壁的面龐和脖子。 這一刹那,那群認定自己已經穩操勝券。 孔雀翎七道毫毛分別打向屈六根的肩井、百會、神藏、眉心。屈六根一定也得躺下。 沒錯,屈六根在這麼短的距離內是不可能躲得過那群的必殺一擊。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屈六根和俞尺壁本來就是以命搏命來對付自己。所以俞尺壁在臨死前的極端痛苦中仍然記得讓自己全身的肌肉放鬆。 放鬆,特別是脖子的肌肉! 屈六根被孔雀翎毫打中的時候仍然有足夠的力量將左手的五爪穿過俞尺壁的脖頸插入那群的右腿。 這是完全超乎常理的判斷。 那大小姐不是沒有計算到這個可能,但是她太忽略了俞尺壁在這麼痛苦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有這個意志及毅力放鬆緊縮的肌肉! 她只覺得右腿好大一塊面積的劇痛,緊接著是背後有人將自己一抱抽退。「他的爪上有毒,」是單大公子的聲音!「快運氣逼住毒別讓它擴散……」 那群還來不及回頭,眼前已瞧見伍還情正以一敵三將辛苦、上淨、郝好人擋住在另外一端。 單扣劍口中長嘯一聲,便抱住那群往北方而走。那廂伍還情挑眉一笑,振手彈出三朵紫蘭花。 蘭花很美,而且有一抹王者的香氣。 辛苦的臉色卻是大變,詫呼叫道:「快退,是『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來』………」 卜淨和郝好人沒聽過這句話,但是他們知道能令辛苦憂臉的人、事、武功都不是好玩的東西。 所以辛苦一退他們兩人立刻暴退。 蘭花餘力消盡落到地上,嗤嗤嗤的冒出三股淡紫的煙氣。定眼看去,原本被石頭風和齊甲風滿布的毒區竟是在紫煙的範圍內清出了丈許的「淨地」。 抬眉,只見這名伍大美人的雪白綢袍在北方的樹林一閃,沒了半點蹤影。 「辛老頭——」郝好人皺起一雙眉頭看著地上的三朵蘭花喃聲問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歷?」 「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來——」 辛苦緩緩的垂閉上一雙眼皮,悠悠沉聲道:「在三十年前有一種武功,分別是四個字——『妙』、『法』、『蓮』、『華』!其中『華』和花是相同的字義。」 蔔淨雙眸一凝,嘿聲道:「這門武功在江湖中似乎不曾聽過!」 辛苦嘿聲一笑,看了三十五、六年歲的蔔淨一眼。道:「這門手法在武林最少有三十年未見。」 「呃?你又如何確知?」郝好人方才過了四旬年紀,他也不知道有這回事。不過,連辛苦也會變臉的武功著實令他好奇。 」「三十三年前我曾經看過一次——「辛苦輕輕一歎,回身。背後來了一個人,一個少了一條手臂的人。」邪心含受魑魅「董冷酒的表情十分嚴肅,嚴肅中更有一股肅殺的冷峻。」因為他看到的那一次就是我的左手臂被打斷的那一次。「董冷酒臉部肌肉抽動了兩下,旋即眼光更寒更冰!」出手的人就是杜法華!「杜法華?難道那群和伍還情這兩個女人都是杜法華的徒弟?或者其中有一個是假的?亦或是兩個都不是?」魯銳和毛君雲呢?「郝好人的眼光看向北方樹林,自己笑了:」跟蹤他們?」 董冷酒沉沉一笑,回道:「不錯,姓那的那個女人中了屈六根的斷魂爪,活不過三天。嘿嘿,最少上面交代的事情我們已經辦了大半——」 殺死齊天劍的是那群,幫兇是單扣劍。 最少,他們能完成殲除那群的任務總算是替少主人報了仇。 「至於單扣劍那小子就交給各大門派去處理……」 各大門派? 「五十陰魔給了我們一個通告——」 賀妙嚴看著桌上的信函苦笑的一歎:「他們說如果由我們替他們擺平了單扣劍,就可以免掉一場武林浩劫!」 「哼!這算是什麼?」「洞庭漁人」董笛可是十分的不滿,「他們竟敢要脅我們?老夫在江湖上可是走過了四十年,從來不怕人家威脅。」 「冷靜一點!」 白馬公子淡淡一笑,嘿道:「信封面上怎麼稱呼咱們?」 董笛楞了一下,皺眉道:「武理盟!」 「不錯。武理盟!」白馬公子嘿聲道:「這個名稱只有我們六個人知道!但是現在五十陰魔不但知道,而且更知道了我們聚會的地點把信函送了進來……奇怪是不是?」 「意思很明白,我們之中有內奸?」駱禮佛雙眉深深一沉:「這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解釋!」 好一陣沉寂,琉璃大師長長的一歎,道:「依各位之見,我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指的是桌上「五十陰魔」寄來的信函。 「只有一個問題。」「青城飛虎」周松天嘿道:「他們這幫人講的話算不算數?」 這點的確重要,否則只是當作呆子給人家利用那就太傻了一點。 「據老夫對他們的瞭解,五十陰魔的大天魔倒是言出必行的人。」賀妙嚴看向駱禮佛道:「駱兄的瞭解呢?」 「沒錯……」駱大先生一歎:「最少小弟各路探子的回報。這個大天魔並沒有什麼野心一統江湖而且處事極為公正嚴厲。只是……他們這個組織的存在總是令人不安而已——」 人類之所以恐懼,是因為面對未知時不知道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威脅。 董笛重重一哼道:「單扣劍那小子做錯了什麼事要我們聯合全江湖的人斷絕他的路?更何況我們武理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因應五十陰魔而存在。我們不對付他們已經是違反了當初的用意,更別談聽他們的指令行事。」 「不過站在另外一個觀點也末嘗不合理?」白馬公子淡淡道:「齊天劍又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死?」 「這是五十陰魔和單扣劍、那群之間的事!」 董笛重哼回道:「所以,我們頂多是不插手這件事。但是如果五十陰魔打算引起武林浩劫……嘿嘿,我董某人及洞庭七十二連環塢可不會坐視不理!」 「董施主的話有道理!」琉璃大師道:「我們身為俠義中人可不能叫人使來喚去的為虎作倀。」 大夥兒又是一陣沉默,好片刻後賀妙嚴方才歎一口氣只掌輕拍。立時,有兩名家丁快步向前到座前恭敬道:「請莊主指示。」 賀妙嚴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請于總管到珍寶閣將九龍香爐拿出來!」 「是。」那兩名家僕恭身迅速退下。 賀妙嚴這個命令顯然令在座的眾人詫異。紛紛問道:「賀莊主,你這麼做是何用意?」 好長一聲嘆息,賀妙嚴巡顧眾人一回這才緩緩道:「武理盟的存在是為了五十陰魔而設但是目前已經有了異動……」他一沉眉,接著道:「方才我們也討論過了,在我們其中有人是對方的臥底,甚至可能是對方極有身份的人!老夫相信我們所有的行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中!」 賀妙嚴的虎目一閃,嘿聲繼續道:「就以昨日『風與風之間的約定』一戰來說,在座每一個人都有派探子跟蹤單扣劍和那群。但是……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報告!」 他們也是到了今天正午才知道「風與風之間的約定」變成了五十陰魔與單扣劍、那群、伍還情之間一戰。 「所以施主認為武理盟的存在不但不安全,甚至是一件很危險的事?」琉璃大師看著妙嚴莊總管尹飲恭敬的將九龍香爐放到了賀妙嚴座前桌上,苦笑道:「記得我們當時約定,香爐只有三個情況下才會使用……」 他們都記得,在他們其中有人死亡,有新的夠資格的夥伴加入、或者……武理盟解散! 賀妙嚴長長一歎,「沒想到由兄弟值月的最後一天卻是我們解散之日。各位………有沒有意見?」 「賀兄——」董笛皺眉道:「我們今天散盟那豈不是中了五十陰魔他們的詭計。」 白馬公子點頭道:「他們這手可毒,造成我們之間的猜疑,而後不戰而屈人之兵!」 「問題是我們無計可施!」賀妙嚴苦苦一歎:「賀某不願意懷疑任何一位兄弟……今後,我們仍然彼此相互照應久之自然可以查出真相!」 他說著已是自懷中取出火摺子吹了兩口氣。火星飛舞中資妙嚴揭開了爐蓋朝向在座五人深深一眼,道:「是不是還有人反對?」 沒有人作聲,因為誰也沒把握自己什麼時候會被人家出賣? 賀妙嚴深深一歎,火摺子已將放入香爐之中,刹那,屋內忽然一陣既冰涼又涼爽的風閃過。 這風來得好俠好快而且奇特的令人簡直無法捉摸! 但是大廳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兩件事——每一根火燭的燭焰都被壓到最低最低點,簡直是只剩下蕊光而已;所以他們只能看見有一道好快的身影竄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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