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大俠的刀砍向大俠 | 上頁 下頁
一四


  「嘿嘿,人輸了就得服氣。」蕭無理看起來並不像是個無理的人,道:「當時的確是我們聯手對付那小子。」

  王王石可瞪大了眼睛,嘿道:「那小子的武學造詣有這等火候?」

  「你懷疑?」褚怒人雙目一閃,沉嘿道:「你們三個不是同時落入他的手中?」

  王王石可是難得反應好快,嘿哼道:「那是哥哥我自願進來的,免得背了一輩子黑鍋。」

  隔旁牢裡的段布可是冷眉一挑,朝杜三劍嘿嘿道:「杜大公子,你們呢?難不成是怕那小子太寂寞進來陪他?」

  「你說的真他媽有道理極了!」談笑插花開口道:「我們就是怕王老弟在牢裡沒人陪他說話會悶死,所以就義不容辭的進來啦!」

  「嘿嘿,情誼感人,可惜錯了一點。」金送棺的聲音就像棺材店的板,和氣得令人心裡發毛,道:「除非王大公子是真的兇手,否則你們應當在外頭幫他洗冤。」

  耶!這老小子五十年歲開外,胖嘟嘟的老不起眼,沒想到心思竟然如此細密。

  「嘖嘖,金送棺,你只說對了一半。」韓冷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冰雪般吐出來:「如果韓某人猜得沒錯,咱們這『後進』八個人中有一個才是真正的兇手。」

  好一句驚人的話。

  談笑和杜三劍互視苦笑一聲。

  這八個人能在江湖中叱吒立名絕對有他的道理。

  除了武學造詣上的成就外,就是他們的心智。

  「李嚇天絕不是個笨蛋!」白歸去盯著談笑冷冷一笑道:「正好我們也不笨。」

  因為,李嚇天不可能讓談笑和杜三劍進牢來「陪」王王石,這是多麼「危險」的事。

  而且,這裡的牢房絕對可以讓他們一人「住」一間,何必分散了分別送到談杜王的牢裡呢?

  「他奶奶的,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侯釘子跳了起來,伸手一指談笑道:「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這個舉動不獨是談笑一楞,所有的人包括侯釘子自己都為之一楞。

  怎的回事?穴道解了?

  「哈哈哈,好個李嚇天!」杜三劍大笑道:「各位,你們的穴道是不是全解開了?」

  這一聲提醒下來,不由得一個個全納氣丹田蠡測起來,果然,人人面露喜色,是謂又喜又訝。

  「李小子有種!」談笑深深歎了一口氣道:「他認定你們八個中最少有一個才是真正殺死陸登鵬和伍短的兇手,而且……」

  「而且怎樣?」聽這冷冰寒冷的四字,必是出自韓冷的口中。

  「而且,他還是天馬賭坊閻千手手下最神秘的『天馬的四隻蹄』之一。」

  天馬的四隻蹄?

  白歸去冷沉沉的笑道:「很好,好極了!」

  「好?」那端的王王石叫喝道:「姓白的,你有沒有毛病?那幾隻馬蹄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是大有關係!」白歸去的聲音顯然充滿了憤怒,道:「嘿嘿,他們欠白某的東西可多的了。」

  情況似乎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奇妙。

  談笑在這刹那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很「生氣」的事。

  「李小子似乎在利用我們!」談笑的手指迅速的把消息傳了出去。

  「可惡!」杜三劍苦笑的用手指回道:「我看那小子除了要我們找出真凶之外還有更大的目的在。」

  談笑這廂稍一點頭,手指頭爽快的動了幾下,道:「他聰明,用了咱們幾個不支薪的『捕快』。」

  「幹!」王王石口裡罵了一聲,手指頭迅速劃了兩下,道:「哥哥我最討厭六扇門幹活。」

  討厭歸討厭,還是著了人家的道兒啦!

  「你在罵什麼?」常天雷聽到王王石那一聲沖著他來,怒聲喝道:「姓王的,如果不服氣,咱們可以硬打幾拳捱下!」

  王大拳頭格格笑了,哼哼道:「別的不成,比拳頭誰硬哥哥我可是老祖宗。」

  「好極了!」蕭無理拍手道:「兩位這一點正可印證當今江湖上東拳西拳誰是真鐵拳。」

  怪了,蕭無理這一說話倒是引起旁的大事來。

  忘刀先生和俞傲大俠的一戰。

  「幹,老子這回入京原是想見東西雙刀一決勝負,哪裡知道惹上這身腥來!」金送棺歎了一口氣,瞅了談笑一眼,接道:「你師父的刀法和俞傲之間如何?」

  「這可是大大有趣的事!」韓冷難得熱切起來,道:「韓某人這生中就只有這回不是為了『辦事』入京,誰知道栽了這個大跟鬥!算了,聽聽你說也好!」

  談笑「格格」笑道:「原來兩位是來捧場的!」

  杜三劍的雙眉一挑,嘿道:「難不成各位都是?」

  沒有人否認。

  他們的確是為了見識忘刀和俞傲的一戰。

  大俠的刀砍向大俠會是怎麼個情景?

  你可能不會相信名聞天下的「京師」李嚇天會有這種恭敬的表情。

  一個連老天爺也敢嚇的人為什麼面對身前這個老頭子會如此的恭敬?

  不,不只是恭敬,甚至是肅立聆聽。

  那是個雪白頭髮、雪白長胡、雪白衣袍,甚至是踏著雪白草芒的一個老人家。

  老人家很老很老,不知道有沒有百歲以上?

  但是,紅潤的臉色有神,那雙眸子更有神。

  不但有神,而且充滿了智慧。

  「兩個月之後你就要往關外一行?」雪袍老人溫煦沉厚的輕笑道:「羽紅袖你是交過了手,知道不好對付?」

  「是!」李嚇天恭立的回道:「幸好上個月黑情人由楊大小姐處問得帝王絕學的心法,此去關外雪瓊山莊微有勝算。」

  雪袍老人輕輕一頷首,道:「董斷紅和魏塵絕練得如何?」

  「回先生的話,他們各自在某處參研,一個月後我們三人相遇再互相印證。」李嚇天輕輕一笑,道:「此外,晚輩已依先生的指示將那八個人全數囚入牢內。」

  「哈哈哈!」雪袍老人輕輕笑了起來,道:「嚇天,你能明白老夫真正的用意?」

  李嚇天當然無法猜測這個雪袍老人的智慧。

  天下有誰能猜得中?

  「晚輩不知!」

  「不知也好!」雪袍老人淡淡一笑。道:「現在,你還得再做一件事。」

  「是!」

  「將我送入牢內。」

  「什麼?」李嚇天差點昏倒,道:「先生,您……」

  雪袍老人緩緩起身,笑道:「很有趣是不是?」

  李嚇天可一點也不覺得有趣。

  這簡直是比要命還要嚴重的事。

  牢房內突然加入了一個老頭子,一個全身雪白衣袍,足蹬雪白芒鞋的老頭子。

  他一個人獨自在一間牢房,而且是在對面的牢房。

  他就是說,這老頭子可以看清每個人的舉動,當然,每個人也可以看清他的舉動。

  這老頭子是什麼身分?

  為什麼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被送進牢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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