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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後頭,左弓女方也不猶豫,一昂首直直跨步便跟著韓道一路三兩轉到了興客齋來。

  方推門,柳夢狂竟已由樓上、樓下陪侍著在裡面喝茶小啜。

  韓道一愕,旋即笑道:「原來柳大公子早已知道左弓姑娘的來意了?」

  柳夢狂雙目不見,卻是心中雪亮淡笑著:「既是拜帖登門,自然有一番事兒來。」

  柳夢狂的話很有一番意思。

  自來,七龍社出入乾坤堂從來沒一回是從大門口來的。而今大異以往,當是為著少林寺裡宣寒波將黑漢玉戒交予柳帝王之事,訂下因緣。

  左弓女方若想得到柳大混混,唯有柳夢狂的允諾!

  這時的左弓女方倒是磊磊大方的往前坐下,盤腿于柳夢狂之前道著:「小女子左弓女方一心想為柳家媳婦……」

  好直接!

  柳夢狂淡淡一笑,聽得韓道離開的聲音,這才緩緩接過樓下新沏好的茶,道:「可惜,柳某只有一個兒子,早已和宣小姐訂了親事……」

  「大計未成凡事可更……」左弓女方直口爽語:「小女子今日不顧廉恥談心說腹,柳先生不會見笑——」

  「姑娘是奇情女子,這等直言又豈有可笑之處?」柳夢狂淡淡一笑,道:「柳某身旁兩位世侄亦是人中龍鳳猶勝於犬子……」

  樓上和樓下可差點叫了起來,誰敢討這悍婆子入門?

  左弓女方聞言,臉色一變重哼道:「柳大公子以為小女子是尋不著夫家嘛?」

  「左弓姑娘誤會了……」柳夢狂一笑,道:「柳某之意不過是天下勝較於犬子之人猶多,何必懸戀於他?」

  左弓女方蛾眉一挑,怒的立起道:「家父素來器敬柳大公子為武林奇人,亦欣賞柳帝王亦是難見人才。既然小女子今日不顧禮教廉恥親口談了而柳大公子意思如是,不言也罷——」

  便是,說緣不成當反目,一轉調身便往外而去。

  這當兒張庭嶠一愕,直叫道:「左弓侄女,等等我……」便是邊叫著,亦急急跟了下去。

  溫師觀輕輕一歎,朝柳夢狂一抱拳道:「柳兄,有擾了……」說著,便待轉身。

  柳夢狂緩緩一笑,緩緩朝向溫師觀的背後道:「溫兄,這事的結局你不是不知!」

  溫師觀的背部僵硬了一下,又慢慢的轉過來挑眉道:「柳兄的意思是?」

  柳夢狂一笑,輕啜茶著忍兒,這才笑道:「此處是乾坤堂,所以,溫兄請自由可行去……」

  這話,大有如非乾坤堂,溫師觀便走不了了。

  溫師觀的臉色為之一變,挑眉轉身而去。

  柳夢狂的話含意很深,而且是一針見血封喉!

  難道,這其中有著什麼詭異不成?

  為什麼在乾坤堂裡就不能動手?

  因為怕乾坤堂和七龍社結仇反而讓敵人漁翁得利?

  柳夢狂之意是,溫師觀這個人別有目的?

  「左弓老施主,當日的行動怎麼可能帝人會先知道?」

  梅臥姑被劫,這當中著實大有蹊蹺。

  而且整個過程裡,必然充滿了精密的設計。否則以七龍社的能力加二龍頭霸子爺當家在場,怎會叫人劫走?

  「方丈之意,是本社之中有內奸?」

  「老衲不敢這般狂語,只是私心忖測……」

  一陣沉默後,左弓棄方重重一哼,道:「果真是如此的話,老夫的愛女只怕凶多吉少了……」

  張庭嶠急匆匆的跨出了乾坤堂,嘴裡可一直嘀咕直念:「溫四哥是怎的一回事,竟然不但不阻止女方侄女上門來,反而鼓勵著前來一試。這下可好,七龍社在人家乾坤堂裡丟了個偌大臉下去……」

  他抱怨著,瞥見左弓女方在前頭三丈處轉過了街角,急急跟了上前,方方也轉過去便迎面正好兩個老婦人相互扶著,手腕上挽著上香的竹籃子碰撞上來。

  這張庭嶠是頂尖身手,當是一個沉氣丹田足不離地平後移了六尺之距。

  卻是,眼前這兩個老婦人像是受了一個驚嚇,雙雙驚呼一叫,「唉呀」的好兩聲。直是,傻兒似的掉下了腕上的竹籃了一地香火水果,直搗著胸喘氣。

  「喂,年輕人走路怎麼這般莽撞?」右首的那個呼哼著:「火燒了房子也用不著這般急勁嚇殺人呀——」

  「可不是嘛……」另一個幫腔了,哼著道:「看你也有一把年紀了,怎的跟那些毛躁小夥子一般?還不快幫著把東西收拾起來,趕著上香早課咧——這廂兒張庭嶠瞧眼也看不著左弓女方的背影了,正急著要去找,奈何人家年歲兒大過自己,又是婦道人家,怎麼也不好撇下不管。加上,人家又說了一句:「一定是乾坤堂的人啦,這些江湖武夫啊,自以為有點兒工夫就橫行霸道。姐,罷了我們自個收拾吧……」

  說著的聲音,還真有那一股兒埋怨。

  這下張庭嶠更不能不幫著整理了。

  要知道話傳出去了,人家還以為他們七龍社故意破壞了乾坤堂的名聲,到時來怎的也不好說。

  正心中大急著,溫師觀此刻也來了背後,訝道:「六弟,這是怎的一回事?」

  張庭嶠急道著:「四哥,你來的正好,快去追左弓侄女,免得有什麼閃失……」

  溫師觀點頭像是明白了似的,道:「好——」隨這字出口,往前一跨步裡倏然出手點住了張庭嶠後背六處穴道。

  那張庭嶠方才大驚,尚來不及道出一個字訝叫,身前兩個老婦人瞬間欺前一步,一左一右挾制住前身要穴,連帶的一點啞穴。

  這刻,打不知那兒冒出一輛馬車來,正好橫策過身旁。那兩個老婦人交換一絲眼色,猛提氣挾著張庭嶠躍竄,便此無蹤無跡的沒入馬車車廂內,消失無影。

  溫師觀淡淡一哼,便悠然往前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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