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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南宮逸奇又做作地沉思了刹那,道:「那似乎都是些江湖歹徒之流。」

  蘭陽郡主冷凝的神色稍斂,道:「如此,我再請問,『玉書生』他該算是『魔』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照此而言,他實在算不得是魔。」

  蘭陽郡主道:「然而,江湖上人人指他是『魔』,我請問這是什麼『理』?江湖人連是非黑白好壞都分不清,值得講理,配講『理』字麼?

  至此,南宮逸奇這才恍然明白,蘭陽郡主怎會產生了這種「江湖上根本沒有理由,江湖人不配講「理」的原因,敢情竟與他南宮逸奇有關。因此,他心中不禁有著些微的激動!

  因此,他也就一時沒有開口說話,心裡在暗暗思忖,如何措詞解說開導她這種偏激的論調成見。他思付中,蘭陽郡主突然望著他問道:「史大俠知道『玉書生』已經遇害之事麼?」

  南宮逸奇微微一頷首道:「聽說過。」

  蘭陽郡主道:「知道他是怎樣遇害的麼?」

  這是他親身經歷的事情,他自然十分清楚,於是,他微點了點頭,淡淡地道:「聽說是被四五十名高手圍攻而死!」蘭陽郡主點頭道:「這就是江湖上的『理』,史大俠明白了麼?」

  這是句反話,南宮逸奇當然聽得懂她這「反話」的意思。至此,南宮逸奇算是完全明白了她的「事實理由」,這「事實理由」雖然有點偏激,但是完全確實,並不能說她說的不對。

  這時,甫宮逸奇心中早已經想好了措詞,於是,他目光深望著她,語調十分溫和地說道:「郡主所言雖是事實,不過,那只是江湖上一些少數的敗類,並不能代表整個江湖,郡主豈可因此將成千上萬的江湖人也視同那些少數的敗類一丘……」

  他話未說完,蘭陽郡主突然一聲冷哼,截口道:「史大俠,你也不必徒作強詞奪理辯解了,『玉書生』被害已經半個多月,江湖上如果有『理』字在,如果還有『正義』,怎地還不聞有人出頭替他說句不平的話,替他作不平之鳴!」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郡主這話雖然也有道理,不過,事實上並不是沒有人替他出頭作不平之鳴,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死!」

  蘭陽郡主美目倏然一睜,道:「他沒有死,他現在何處?」

  南宮逸奇面對著這位郡主,他幾乎忍不住要衝口說出,「他就在你當面」的話來。但是,他還是硬著心腸忍了下去,淡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蘭陽郡主美目凝注地問道:「你最近見過他了?」

  南宮逸奇又搖了搖頭:「我沒有。」

  蘭陽郡主嬌面上微現失望之色地道:「那你是怎樣知道他沒有死?」

  南宮逸奇眨了眨眼睛道:「那浙東『鐵劍堡』之事,郡主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蘭陽郡主倏然輕「哦」了一聲,淡淡地道:「你原來是根據此事而認為他仍然活著的!」南宮逸奇注目問道:「郡主難道認為那不是他?」

  蘭陽郡主搖頭道:「那根本不是他!」南宮逸奇道:「這麼說,郡主認為是有人冒充他了?」

  「不錯。」

  蘭陽郡主點點頭:「那正是有人冒充他。」

  南宮逸奇問道:「郡主知道那冒充他之人是誰嗎?」

  蘭陽郡主道:「我不知道。」

  南宮逸奇目光凝注地道:「如此,郡主又怎麼能確定那不是『玉書生』他本人呢?」

  蘭陽都主道:「因為他已經遇害了,江岸上有他的新墳!」南宮逸奇道:「如果那是座空墳呢?」

  蘭陽郡主美目倏又一睜,嬌面上再度掠現起希望的光采,驚喜地道:「那是座空墳?!」

  旋而,她神色忽又微黯地搖搖頭道:「那怎麼可能,那……」南宮逸奇接口道:「郡主當代奇女,才智超人,當知江湖中千奇百怪,無奇不有,死人尚且可以還魂復活,何況……」

  微微一笑,接著又道:「『玉書生』他武林稱奇稱最,如果藉機故布疑兵,以一座空墳掩蔽江湖惡徒的耳目,那實非決不可能之事!」這解說有道理,蘭陽都主想想也覺得確實大有可能。

  於是,她嬌面上頓又現出了希望的光采,眨動著美目,說道:「照你史大俠這麼說來,事情倒真有……」她話未說完,突聞院門口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叱喝道:「你讓不讓開!」接著便聽得喬振昌說道:「我不讓開,你能怎麼樣?」

  那甜美的聲音道:「我打你!」「你」字聲落,立刻聽得「叭」的一聲脆響,顯然是喬振昌挨了一個大嘴巴。喬振昌身為「金陵王府」紫衣侍衛,身手極高不俗,竟然輕易地被人打了個大嘴巴,這……蘭陽郡主聽得黛眉不由微微一揚。

  她這裡黛後方揚,外面已傳來喬振昌的怒聲暴喝道:「丫頭,你膽子不小,竟敢打你太爺……」他話音未落,驀聽那甜美的聲音又叱喝道:「混帳東西,你罵姑娘丫頭,自稱太爺,你找打!」

  隨著「打」字聲中,立刻又聽得「叭」的一聲脆響,接著是喬振武的一聲「呵呀」疼呼。聽聲音和疼呼,顯然,喬振昌不但又挨了個大嘴巴,而且這一下比先前那一下重了很多。蘭陽郡主忍不住倏地站起了嬌軀,朝南宮逸奇說道:「史大俠請坐,我出去看看去。」

  南宮逸奇身子坐著未動,點了點頭,道:「郡主請便。」

  蘭陽郡主邁步走出門外,抬眼朝前院門口望去。

  這時徐建元和方勇光兩人因為喬振昌吃了虧,已經掠身到了前院門口,並肩攔在一位清麗若仙,美絕環塵的白衣少女身前。那喬振昌站立一邊,一隻手捂著右臉,嘴角掛著一條血漬,左頰上則現著一個清晰的掌印和五條指痕。蘭陽郡主步履從容地走了過去,冷冷地說道:「你們退開!」徐建元和方勇光連忙躬身應了聲,退開一邊垂手肅立。白衣少女美目眨動地看著蘭陽郡主,美麗的臉兒現露著一片詫異,失望之色地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蘭陽郡主因為白衣少女這話問得有點奇怪,她不由微微一笑,反問道:「姑娘,你又是幹什麼的呢?」

  白衣少女道:「我來找人的。」

  蘭陽郡主問道:「姑娘要找的人住在這裡麼?」

  白衣少女螓首微點地道:「聽說他住在這家客棧的後院裡。」

  蘭陽郡主道:「姑娘是聽什麼人說的?」

  白衣少女道:「本地的丐幫弟子。」

  蘭陽郡主心中微微一動,問道:「姑娘認識丐幫弟子?」

  白衣少女搖搖螓首道:「不認識。」

  蘭陽郡主美目一眨道:「姑娘要找的那個人,丐幫弟子認識他?」

  白衣少女又搖搖螓首道:「也不認識。」

  蘭陽郡主詫異地道:「那麼姑娘憑什麼相信丐幫弟子的話,丐幫弟子又怎知姑娘要找的人是住在這有客棧的後院裡的呢?」

  白衣少女甜美地一笑,道:「因為我有他們丐幫的『紫竹令符』,所以我相信他們決不敢說謊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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