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鐵掌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六三


  楞小子道:「白婆婆傳我的。假公羊見,你我不必再等那女人了!你還看不出來,十面觀音不是好人,和她在一起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堅毅的公羊見雖也相信十面觀音善善惡惡,有時是非不明,但卻相信她無害己之心。道:「她的行為怪誕,倒是真的,卻未必有害人之心。當然,對那些武林中的壞胚子,卻永不妥協的。」

  這兩個公羊見肌膚一黑一白,堅毅的這個,由黑婆婆撫養長大,皮膚較黑,被白婆婆撫養長大的這個皮膚較白。

  黑公羊見渾厚憨直而英挺,白公羊見也頗英挺,但表面看來憨直,實際上卻又未必。

  黑公羊見領先出發,一路向北賓士,回頭一看,白公羊見跟在後面,亦步亦趨,他道:「你要去那裡?」

  白公羊見道:「你要去那裡?」

  黑公羊見道:「我要去何處不便告訴你的。」

  白公羊見道:「是啊!我要去的地方,也不便告訴別人。」

  黑公羊見道:「那你為什麼老跟著我呢?」

  白公羊見道:「這就不對了!我也覺得,我往那裡,你老是擋在我的前面,又不好意思叫你走開。因為路是大家的,不能不許別人走啊!」

  黑公羊見語結,只好繼續趕路,卻偏向東北方奔行,約盞茶工夫,再回頭望去,嘿!楞小子又在後面。

  黑公羊見心想,也許正巧他也要去這方向吧?反正我也沒有急事,乾脆試試他是不是故意釘梢?

  於是他轉向西北,而且奔行加速。

  那知半個時辰後回頭望去,白公羊見仍然緊跟不舍,這下子黑公羊見可就光火了。還說不是跟我,天下那有這麼巧的事?

  較上了勁,就全力施為,一口氣奔了大半天,由早上趲趕到傍晚時刻,向後望去,不見了白公羊見。

  他此刻的奇經八脈已通,功力深厚,雖奔行一天也不感疲乏,只是一天未進飲食,倒是感到肌腸轆轆了。

  日薄崦嵫,夕陽無限好,他四下一打量,左前方數裡外樹木掩映中,似乎有一片大莊院,數十裡內恐怕沒有人煙了。

  於是他向那一片莊院大宅奔去。

  果然這是一家大戶,只是在鄉間,不論任何大戶,總是以務農為本,但這一家似乎不像是種田的。因為大宅附近沒有菜園和曬穀場,更未養有牲口。

  公羊見本以為這兒總會有數十戶人家,有住戶就必有小飲食店或客棧,那知只這麼一個大戶。

  他站在門外,望著那黑漆漆大門及門上的獸環,這工夫大門開啟,自大門內走出一個中年文士,抱拳道:「這位可是公羊見少俠嗎?」

  公羊見一楞,道:「在下正是公羊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何以知道在下的身份?」

  中年文士朗朗笑道:「俠盜公羊大俠,誰人不知,而少俠面貌又十分酷肖令尊,一看便知。少俠如不見棄,何不請進來讓敝居停略盡地主之誼?」

  公羊見抱拳道:「兄台如此好客,令人感動,但不知貴居停是……」

  中年人道:「敝居停是作綢緞生意的,在下柳長春……」

  黑公羊見道:「柳兄盛情,卻之不恭,但素昧平生,怎好打擾……」

  柳長春道:「公羊少俠太客氣了!古人說:海記憶體知己,天涯若比鄰。少俠肯賞光,也是敝居停的榮幸,他是一位十分好客之人。」

  公羊見被引進大宅的客廳中,柳長春道:「公羊少俠稍待,在下請敝居停出來相見。」

  這工夫僕人已端上了茶點,柳長春到內院去了。

  不久,柳長春陪著一位年約五旬,衣著考究,相貌不俗的中年人進入大廳中。中年人抱拳,道:「公羊少俠光臨敝舍,小女就有救了……」

  柳長春道:「看來是小姐五行有救,遇上了貴人。」

  公羊見莫名其妙,不知他們在談什麼?道:「在下趕路過了宿頭,只希望莊主行個方便讓在下免於露宿,但不知在下來此,與令嬡有何關鍵?」

  中年紳士笑笑道:「凡是高人,大多深藏不露,少俠家學淵源,醫道天下無匹,你也就不必客氣了……」

  公羊見心想,我自己的身份迄今還不知道,這主、僕二人又怎說我家學淵源,醫道天下無匹呢?真是太可笑了。設若那老公羊旦確是我的父親,他也不精通醫道呀!

  公羊見抱拳道:「莊主想必是聽到流言,以訛傳訛,在下實在不通醫術,上一代也非此中翹楚,莊主亮察,……」

  莊主朗笑道:「國手之後,果然是謙虛過人,又豈是那些器小易盈之輩可比?在下呂伯庭,人稱『撥雲見日』,久仰公羊大俠及令堂的俠名,今夜得能一瞻他們二位後人的丰采,也是有幸,來人哪!」

  一個漢子在門外應聲道:「莊主有何吩咐?」

  呂伯庭道:「交待廚房,速辦上席一桌待客,越快越好!」

  「是!」漢子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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