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鐵掌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一五


  青黃女神又問道:「爹同她可結下樑子?」

  甘乃常連連搖頭,道:「武林之中,一提起十面觀音就膽戰心驚,誰敢惹她,我過去雖然薄有虛名,也惹她不起呀!」

  「可是,縱令你怕她不惹她,她一犯毛病也要找到你頭上來呀!」

  「她所到之處金牌一現,你這條命算是交給閻王了,凡是得見她金牌的人,縱沒有一個能夠逃得脫的。任你上天入地,她像具幽靈牢牢的緊扣著你的生命!」

  說到這裡,額頭上已是汗水浸浸地了!

  甘妮卿道:「伯父三人只是被她金牌削一節大拇指,可沒有要去性命,這又是什麼原因哩?」

  甘乃常伸出手掌,一拍大腿,道:「對了,要不是公羊旦的兒子救了我們,我三人早已見了閻王。不過,現在倒沒關係了!」

  青黃女神用一條綢手帕,擦了擦甘乃常的額頭上的汗水,道:「這又是什麼原因?」

  甘乃常坐直了身子,像似逢了大赦一樣,吐口長氣,道:「第一,你們大概聽見,十面觀音不是也在尋找公關見嗎?她以為公羊見落在我們手中,將我們一殺死,她便尋不著那小子了,所以她不殺我們。」

  「第二,十面觀音有個規矩,她這金牌一出,若是見了血沒有死去,便不再取你的性命,所以我說現在倒沒有關係。」

  甘妮卿內心忽暗自想起一個問題,十面觀音為什麼要尋找公羊見?不成她是為了我所得的那份地圖?她如果是為了這份地圖,將來尋著傻小子公羊見,一問起此物在我身上,我這一條命那能保?

  她一想到這裡,心頭可「撲通!撲通!」地亂跳起來。

  青黃女神對她的神色,可又看在眼裡,但她沒有十分去注意,轉頭向老父說道:「十面觀音雖然傳說功力超凡入聖,但昨夜我們所見,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言下之意,可有點不相信十面觀音的武功,不如江湖上傳說之厲害。

  一聲雷甘乃常眼一瞪,道:「你這娃兒能懂什麼?單憑她那變化多端的面像,也夠震懾著你神經錯亂,遑論武功?」

  甘妮卿也有點同意青黃女神的看法,接著道:「昨夜那個黑衣女人年齡不過二十三四,也許不是十面觀音本人,是她的徒弟也說不定?」

  甘乃常一愕,慢吞吞地道:「她的徒弟?也許是?但江湖上沒有傳說她有門人。」

  三人談論一陣,兩姐妹各自離去。

  甘妮卿回到香閨,朝繡榻上一看,心頭頓湧起那個堅毅倔強的公羊見陰影來,她歎了口氣,心靈上仿佛失去了個什麼!

  隨後,她又想起懷中那一份地圖來。

  地圖上所指「五華古洞」,定必是個藏寶之處,從昨夜十面觀音的語氣聽來,她尋找公羊見分明同這份地圖有關。

  如果十面觀音同這份地圖有關,那她是處於極危險之境了,這魔頭一得知,她的一命那能活得成?

  既然這地圖落在她手中,也只好暫將危險丟開,決定夜晚偷偷的依圖前去踩探一番,再作計較。

  說不定那「五華古洞」所藏的是天下稀罕之寶,或是武功秘笈一類之物,這樣冒著生命危險也是值得。

  意念一定,不再去多想,登上繡榻擁被而眠。因奔騰了一夜,一閉眼便鼾入睡鄉。醒來時,已是華燈初上。

  在她入睡時,青黃女神可暗暗竄來踩探數次。

  青黃女神因見甘妮卿同父親談話時,神情有點恍惚,她以為甘妮卿失去了公羊見,又對師哥古田惦念起來。

  因為她已下定決心,要將師哥奪到手中,不令甘妮卿同古田結合一起,所以她對甘妮卿行動十分留意。

  甘妮卿一覺醒來,吃了點東西,將門窗緊閉,在窗下取出地圖又仔細的看了一陣,將路線記熟。

  轉眼到了二更。

  甘妮卿將地圖裝在黃綾封套內揣在懷裡,結束停當,背上長劍,竄出莊外,向後山峰飛馳而去。

  由山莊到後山峰,這一條路徑她極其熟習,用不著去細加察看。

  翻過後山峰,依照地圖的指示,應從一條羊腸小徑往下竄,沿著山麓向東迂回過去,到達山峰之下一個穀底,「五華古洞」便在那裡。

  那個深谷,是人跡罕到之地,甘妮卿雖然居於山峰之前,相近咫尺,可從未來過那個深谷。

  甘妮卿拿出地圖對照了一下,這才循著小道竄下山峰。

  在她竄下山峰,正待依著山麓向東轉過去,忽聽得立身之處左邊,微微有呻吟之聲發出來。

  她一愕的停身不動側耳聽去,那呻吟之聲繼續發出,似離身邊不遠。

  那呻吟之聲,是一個人發出。她又驚又愕,拔腿向那發聲之處奔去。

  走不數步,發現一座崖石之下,有個洞口,呻吟之聲,即從那崖洞內發出。

  在這深山野壑絕無人跡的地方,居然有人,這不能不引起甘妮卿的注意。她愕一愕,便朝崖洞內奔去。與其說這是個崖洞,勿寧說是個崖穴來得恰當,因為裡面並不像一個洞的形狀,而是崖石嵯峨的形成一個崖穴,大小僅能容人。

  在她剛進入穴口,驀地那呻吟之聲,變成低吼,聽在她兩耳裡,心頭一動!腳步加快的順著交錯的崖石轉了過去!

  甘妮卿功力不弱,眼力也不平凡,黑夜之間,丈遠內卻能視物。

  在她一轉身過去,定眼朝那低吼之人看去,可不正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那人是誰?那是被甘妮卿偷在香閨失去那個堅毅倔強的公羊見。

  她這一發現,又是驚喜!又是詫異!

  這個公羊見,怎會在此地哩?

  公羊見是蜷曲在崖石的一角,全身傷痕累累,緊閉著雙眼低吼著。

  他仍是穿著一條血跡斑斑的藍布短褲,上身雖然仍是赤裸著,可有一件女人所穿的青衫蓋在身上。大概因他翻身轉折,那襲女人青衫只是蓋著半邊身體。

  公羊見似乎進入昏迷狀態,人已是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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