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玉珮銀鈴 | 上頁 下頁
二六四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柳玉琪可閘小清楚蘭兒究竟是怎麼間事,不禁怔怔地望著蘭兒,傻楞在當地說道:「蘭妹妹,既然你不受人欺侮,幹嘛要哭呀?」

  蘭兒用手指朝著他額上一點,笑著說道:「傻瓜,還不是看到了你呀!」

  柳玉琪在別的地方雖然非常聰明,但對於女孩子這種心理上的變化,卻捉摸不出來究竟是怎麼間事,不由更加感到糊塗地問道:「看到了我?我並沒有欺侮你呀!」

  蘭兒雖然和柳玉琪的名份已定,內心的感情,究竟還是不好意思很明白地說了出來,聞言不禁白了柳玉琪一眼,紅著瞼說道:「傻瓜,誰說你欺侮了我呀?人家是……」

  說到是字,登時羞得把頭埋進柳玉琪的懷裡,抬不起來,那一份嬌羞的神態,直看得柳玉琪心頭猛然一蕩,登時恍然大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因此,他不禁用手將蘭兒的下巴托起,無限愛憐地打趣她說道:「蘭妹妹,人家是……是什麼呀?」

  蘭兒羞上加羞,一張臉就紅得像那醉人的海棠一樣,輕輕地罵了一聲說道:「你壞死了,我不來了!」

  左手跟著舉了起來,裝著要打柳玉琪耳光的樣子。可是,她的手才一抬,登時感到腰肢一緊,柳玉琪的兩片嘴唇,卻已經將她的小嘴堵住。蘭兒左手,當時一軟,不但沒有打了下去,反而繞了柳玉琪的脖子,在他的背上,撫摸了起來。一對情侶,不知不覺地沉醉到愛河裡去了。

  好久,好久,兩人這一次深吻,足足經過了半頓飯久,方才被一聲夜梟的喊叫,從沉醉中驚醒過來。

  柳玉琪這才想起銀燕的事來,連忙間道:「蘭妹妹,你不是和銀燕在一道嗎?怎的不見她呢?還有,剛才和你在這兒動手的,究竟是誰呀?」蘭兒被他問得一楞,奇怪地反問道:「柳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同銀燕姐蛆在一起呀?」

  柳玉琪馬上將他離開龍潭以後,綴著那些陰風教的高手,來到涼山禪寺,把阿秋救了下來的經過,很簡要的向蘭兒說了一遍。

  蘭兒哦了一聲以後,馬上很焦急地說道:「柳哥哥,這樣說來,銀燕姐姐豈不是已經遇害了,她也被吸血天魔給捉去了呀!」

  柳玉琪只當銀燕和蘭兒一樣,已經逃出了陰風教的魔掌,聽到這麼一說,不覺感到一怔,連忙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呀?她的武功比你還高,怎麼你逃脫了,她反而被擒住了呢?」

  蘭兒立即把她和銀燕主僕碰面以後的這一段經過,說了出來,說到那個叫玲玲的小女孩,柳玉琪也感到非常奇怪,不知道那小女孩是什麼來路。不過,他們此時開心銀燕的安危,也就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柳玉琪聽完了這段經過以後,馬上心裡作了一個決定,立郎對蘭兒說道:「蘭妹妹!走!我們先到涼山禪寺去,你替我留下來照顧阿秋的傷勢,我馬上到陰風教的總壇去走一趟,如果銀燕小姐沒有遇害,也好馬上將她救了出來。」

  說完,也不等蘭兒回話,就拉著她的手,飛也似的朝涼山禪寺這邊跑來。

  蘭兒的輕功,比他差得太多,直被帶得腳不沾地,幾乎喘不過氣來,這還是柳玉琪用真氣貫注到她的身上,提了她一把,等於是托著她在跑路。否則,不把她帶得累煞,那才怪呢!

  蘭兒把這一段經過,告訴阿秋以後,馬上問道:「秋姐姐,那樹林子裡面的小女孩,一聽到東方明翠的名字,就那麼著急,她與你們主僕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呀?」

  阿秋挖空了腦筋,也始終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來,當時兩手一攤,搖了搖頭說道:「奇怪,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呀!聽你所說,她臨走的時候,腦袋一晃,就不見了,倒有點和我那老主人雪魄宮主所練的「瑜珈空動身印」相彷佛,據我所知,在天竺境內,空動身印練得最高深的,就數我那老主人了。可是,聽你說的情形,那個玲玲的功夫,似乎比我那老主人還要來得高明,當然不會是我那老主人所收的弟子了。何況,我那老主人早就被郝春泰那狗賊給害了,那麼,還會有誰能夠教她練成這麼好的空動身印呢?真是奇怪!」

  兩人研究了半天,還猜不出那個叫玲玲的小女孩,究竟是誰,也就只好算了。

  第二天,兩人遵照柳玉琪的吩咐,將那些歸順的小賊,全部遣散以後,兩人就帶著小雪,留在涼山禪寺裡面,一面養傷,一面等著柳玉琪回來。

  她們也不想想,涼山禪寺是陰風教的下院,留在這裡養傷和等人,那豈不危險透了。但是柳玉琪和蘭兒阿秋三個人,都沒有半點江湖閱歷。因此,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奇怪,在她們將那些陰風教的小賊們造故以後,一連兩天,竟然沒有發現任何陰風教的人來找麻煩,那又是什麼原因呢?

  事情絕小會這麼簡單,何況,涼山禪寺的負責人毒爪陰魔,已經逃了出去,他會不跔到總壇去搬求救兵嗎?

  果然,在第三天的晚上,蘭兒替阿秋上好藥以後,又把小雪派了出去擔任警戒,自己就在床上坐了下來練功。大概是估計到柳玉琪就快要回來的開系,坐下以後,始終感到心煩意亂,說什麼也靜不下來。

  最後,蘭兒乾脆不練功了,從床上走了下來,看了看阿秋,見她已經熟睡,也就不驚動她,一個人躡手躡腳地,偷偷走出房門,攀到那座鐘樓上面,翹首向著陰風教總壇的方向遙望著,希望能夠看到柳玉琪從那個方向,突然歸來。

  突然間,「咕啦!」一聲鬼叫,從遠處搖遙傳來,那聲音仿佛劃空而至,像是對準著她昕站的鐘樓飛來。

  這時,正是月初,天上只有疏疏落落的幾個寒星,四周黑沉沉地,突然出現這麼一聲怪叫,饒是蘭兒身懷絕技,也不禁給嚇得猛然一跳,機伶倫地打了一個寒顫。同時,本能地凝掌作勢,準備對付那個飛來的鬼物。

  可是,那一聲咕啦的聲音,響過以後,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出現。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蘭兒究竟是練過武的人,突然一驚以後,又定下心來,心裡想道:「世界那裡有什麼鬼,大概是一隻什麼怪鳥在受驚以後,發出來的怪叫吧!怎的我的膽子這麼小了起來呢?」

  然而,她這個念頭,才升起來,驀地裡,又是咕啦一聲,從另一個方向,響了起來,緊接著,忽遠忽近,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一聲接著一聲地叫了。但不管你蘭兒怎麼注意,也看不到有半點東西出現,就好像那聲音,真是從一批看不見的鬼物口裡,發出來的一樣。

  這樣一來,蘭兒可再也沉不住氣了。直嚇得混身三萬六幹根汗毛,一根根都倒豎了起來,一顆顆的冷汗,直往外淌,登時臉色鐵青地呆在鐘樓上面,連步子都舉不起來了。

  好在只有片刻時間,那陣鬼叫的聲音,又停了下來,沒有繼續下去,蘭兒這才驚魂稍定工業郎從鐘樓上面,飛跳而下,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屋裡跑去!

  直待把燈點著以後,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坐了下來,臉色還是蒼白沒有半點血色,胸口猶自卜通蔔通地跳個不停。

  屋裡的阿秋,卻仍在沉睡的當中,派出去擔任警戒的靈猿小雪,也沒有回來。蘭兒的瞻子雖然壯了一點,還是感到非常害怕,把兩隻眼睛,瞪得像燈籠一般,望著視窗,就像那無形的鬼物,馬上就要從那一面撲過來似地。

  猛然間,噓!噓!另一種異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她仿佛看到有幾點磷火,在禪寺外面的密林之間,載浮載沉地向著這邊飄了過來。

  她恐怖到了極點,再也控制不住了,只聽得她呵的發出一聲尖叫,人登時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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