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一二三


  七頭怪蛇雖是從頭到尾,長不過一丈五、六尺,形狀之猛惡,卻是罕見。

  只聽天馬行空力鈞大喝:「各位道友注意:苗疆異種的「七修蛇」和「獨角吹冉」已經現身,不可輕敵!老三!速退!」

  穀天翔長嘯一聲:「老大,不過兩條長蟲,還不除去,更待何時!」

  一面把王屋老怪纏住,不讓對方有絲毫空隙。

  眾人又是一陣大亂!

  因為,在場的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一聽力老報出這一奇蛇、一怪蟒的名稱,便想到它倆的來歷。安得不驚駭莫名?

  這一蛇一蟒,果然是連慣產奇蛇怪蟒的苗疆也不常見的毒物。

  那獨角吹冉,常是一雌一雄同行。如單獨一條,猛惡無比,容易發怒犯性,毒氣越重。別說被它咬上,便是被它噴的毒霧沾染了一點,也是立死!經它泅過的溪水,都有劇毒!誤飲的成惡蠱或全身潰爛,由內到外而死。

  至於那「七修」,號稱天下第一毒蛇,洪荒孽種。

  只被它一頭沾上,就算完了!因為,它一頭即等於七頭,七頭也即如一頭。只要被它沾身,七頭便同時搭到纏緊,任你神仙,也無法脫身。

  山中猛獸,如犀牛、巨象、獅、虎、豹之類,只一被它沾著,立時閉氣連一掙都來不及。

  它七張毒嘴都是天生成的吸盤,一被它吸住,全身血液立時被它吸幹,存下一副骨頭,焉有生理,何況其性最長,那個把它斬成粉碎寸斷,只要被它沾到的地方,便別想松脫,終致沾處潰爛見骨而死。

  它唯一缺點,就是掉身轉來不如別種蛇蟒靈活。如具有神奇身手,避開它正面,也有傷它的可能。

  王屋老怪一見如此局面,知難善罷,便不再有顧慮,桀桀怪笑過處,全身骨節一陣必必剝剝,兩臂忽然暴長尺余,竟施展「通臂神功」。同時,吸氣有聲,丹田真氣貫注兩掌十指,對準穀天翔猛抓。

  這是最陰毒的「冷焰搜魂」手法,當代武林,只有九幽尊者得其真傳。

  八爪游龍穀天翔似知利害,覺出老怪兩掌十指發出的綿綿不斷的奇寒冷氣好像冰山湧到,老怪每一發掌和十指收放之間,壓力越大,奇寒越重,自己的「奔雷掌」力,竟不能阻擋,更難發揮反震之效。知道老怪已成心拼命,不惜以大耗真氣的陰功對付自己。

  知道這樣硬拼不合算,但一抽身,便算栽了。

  只好以「太乙神功」護身,離身三尺之裡,佈滿了無形罡氣,以防萬一。「奔雷掌」力發揮到十二成,全力應付,才漸好轉,不由暗罵這老怪物真是少見的強敵。

  那邊惡獸「連翹」本是向暗壑中撲去。因瞥見對頭已經現身而出,便翻落在剛才天臺三老和李文奇等停身的覆崖下。

  該處不過十餘丈大小。

  「獨角吹冉」一竄撲空,下半身便借虯松著力,呱呱兩聲怒啼,依照習慣上全身蜷作一團,蟒頭高昂中間,擺下了「蛇陣」。

  只將一對凶睛瞪定「雙頭猊」,神色甚是舒徐。

  其實,雙方都在蓄勢而待,一觸即發。

  「七修」一現身,便七頭齊上,噓噓一陣急鳴,向「雙頭猊」纏去。

  本來,這惡獸功候雖差,丹元尚未練成,卻有禦風而行的本能,依理一蛇一蟒,別想奈何它,先立於不敗之地。

  不料,它吃了易怒急躁的虧。

  存身覆崖之下,閃避不便,自投絕地,等到發覺,想要淩空脫出,已來不及!

  因為,那「獨角吹冉」正據身絕壑邊緣,隨時要防到它噴毒,只要一飛身淩空,它就會夭矯如龍般的截住。

  這惡獸已經通靈,比人還要狡猾。一發覺地勢對己不利,立時怒吼一聲,想破空遁出。

  它雖然力大無窮,可以爪裂獅象,但,對付這一蟒一蛇,卻不敢貿然近前,恐被纏住。

  不料,它剛淩空沖出,想避開「蛇陣」,身還未到斷崖,便聽崖頂上哈哈一笑!

  「孽畜還不納命,更待何時!」

  便被幾股猛烈無比的潛力打了個縮身不及!

  原來,這時天臺三老中的力、吳二位和終南三友皆看出這惡獸難纏。難得桑老怪突然開口,有這一蟒一蛇,正好利用,以茲以毒攻毒,使三隻畜牲兩敗俱傷。

  一見雙方已交綏,劍及履及,都相度了地勢。兩頭畜牲一淩空飛起,力、吳二老的「奔雷掌」力和終南三友同時劈出的猛烈掌風交匯成一股拔山撼樹,天搖地動的狂飆,和它撞個正著。

  只聽震天悶吼,這畜牲如斷線風箏,翻滾而落。

  本來,它一身逆麟,除了劍仙、劍丸和極少數的武林奇珍能傷它外,一般兵刃,打在它身上,搔癢都不夠。但被五位武林名宿的內家掌力迎頭下擊,無異泰山壓頂,便是鐵打銅鑄也會變成粉碎!

  嗨!並未使這畜牲制命,不過頸項間全身最軟的一條環形肉帶被轟雷般的掌力震裂,它只覺天旋地轉,幾乎昏了過去。

  同時,一聲呱呱淒叫。

  原來,那「獨角吹冉」一見對頭淩空飛渡,那能容得,蟒頭一昴,疾如穿雲之箭,張開大口,紅信焰焰,蟒身一陣風車急轉,恍如飛虹經天,破空對準兩頭畜牲咬去。

  這可殃及池魚了。

  在掌風交擊下,它雖然遲起一刹那,不像兩頭猊正迎著五股掌力的重心,僅是連帶波及,也吃夠了苦頭,鬥大的蟒頭幾乎震碎。

  立時,一條牛大白影和沖天煙柱似的黑影恍如殞星下墜,一獸一蟒,同時翻落在那株巨大虯松上,只聽克嚓暴響,枝柯斷落如雨,連合抱不到的樹身都壓彎了。

  那五股猛烈掌風餘威仍在,在半空互相激蕩,波波急響,恍如一串密珠,力道相抵,自行消失。

  可便宜了「七修」兒。

  只見它七頭齊上,已把兩頭猊搭個鐵緊。

  噓噓歡嘯過處,夾著兩聲怒極力竭的怒吼。

  原來,雙頭猊已痛極醒轉,困獸猶鬥,作最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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