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頁 下頁
九三


  春風早已勃然大怒,這自稱姓許的難道就是玄靈子孽徒掃雲羽士許業生?難怪有如此身手。色膽包天,竟敢翻手為雲覆手作雨,鬧得火紅火綠後逗留不走,在主人肘腋之下尋歡作樂。

  正要撲出,又自動念,如先出聲叫開,又怕驚動主人,如這淫婦和主人有密切關係,豈非由己宣揚其醜?給主人難堪?如就此下手,若狗男女正在幹那件醜事,豈非大觸黴頭(北國人士,最忌諱碰見此事)?再說也非自己行徑,便是手到擒來,也失身份……

  只聽他喘著叫:「我的心肝肉兒,別呷幹醋啦!那小娘魚不是差點炸成黑炭麼?聽說居然被人救起了,算她命大……小心肝,你的心兒果在跳咧,我更跳起來了……好好浪浪,別說那幾粒兒一概會是你的,更好的多的是,都會屬你的……蓮鉤兒別勾得太緊……」

  接著吃吃浪笑。

  略一輕響,怪哉,不但蝕骨融魂聲音聽不到了,連一點聲息也沉滅不聞。

  他忍不住飛身上了對面屋角,以壁虎功移向屋簷暗角。循剛才發聲處看去,寂寂蕩蕩,竟是形蹤皆無。

  春風不由大奇,估計形勢,狗男女絕無突然遁走之理?如走,也必微有破風聲息。以自己身形之快,決逃不出監視,除非狗男女有土行孫般的地遁本領。

  不錯!該處正有秘密特設的地穴坑道。乃昔年有名淫婦玉娘子跳豔之女,因乃母為侯老所傷,特巧計混進侯家堡,為苗成之女作奶娘的姚芬和掃雲羽士許業生勾搭成奸,專辟作幽會尋歡之用。進口乃在大樹空心裡,外面遮掩甚巧。地勢又僻,決不易發現。下麵卻有地室,衾褥等物俱備。剛才大約是許業生現身進口等得急了,那女人一趕來,便急不及待,打情罵俏起來。

  許業生固半身在地道裡,所以聽不出腳音。這時,一對狗男女春情如火,摟著滾進地穴軟鋪上去了。進口被順手遮蓋好,當然聽不見地下聲息了。

  第二十四章 伊人空惆悵

  春風不知道,正在發怔,驀地,俏影飄忽,定睛一看,竟是那毒手觀音侯玉蘭。

  只見她臉現憂鬱,又像惶惑。正眼觀八面,似在搜尋什麼。

  正要找她,難得不請自來。時哉不可失,一見她似要轉身趕回,也就顧不得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了,正好有藉口,便一躍而下,故作剛由後山趕回,不期路過,招呼道:「原來是侯姑娘,敵蹤難覓,想已遠揚,好得眾位英雄已趕回,不如且聽他們如何說……」

  那侯玉蘭已聞聲回顧,以驚似羞,乍喜還嗔的冷然道:「不嫌妾身冒昧,正要找你哩!剛才聽她們說你已離席,想必有事相詢,急命她們四處找你,你是否要知道應姑娘的行蹤?」

  春風舉手道:「正要請教,原以為姑娘另有事情咧!如是找人,适才似有一男一女路過此地,忽然不見,好快的身法,可見今夜出現的能人不少哩!」

  侯玉蘭似感失驚,愕了一下,茫然若有所思,半晌,才決然道:「管它哩,反正一切有家父作主。妾身所欲告訴相公的,便是應姑娘已落在華山門下姓許的手上。聽說已由同伴姓陸的帶到秦嶺什麼穀軟禁。相公如要找她,必須快去。吃虧的是我們女人,那姓許的和同伴都不可靠,很難說。今夜蒙鼎力相助,儂自不忘。如有用得妾身之處,當盡微力……」

  春風急道:「多謝指教,我和李兄便即首程趕往秦嶺。今晚適逢其會,愧未效勞,何足掛齒。夜涼露重,就此告退,不敢帶動姑娘,容再相見。」

  她忽然玉頰紅生,欲言還羞,少婦風韻,別具勝場,自有迷人魅力。

  春風不敢正視,何況人家話已說清,再無停留必要,一拱手,便飄身數丈,似聽她隱約地說:「相公和應姑娘是何……關……系?……」

  問這個幹什麼?有關係,沒關係,與你何干?便懶得回答,裝作未聽見,但耳際仍聽到伊人一聲幽怨的長籲……且似有淒切的啜泣……

  最是多情憐失侶,空存惆悵泣殘紅!

  他對這年青孀婦,只有同情,卻無從安慰。在禮教之下,男女界限,他能說什麼呢?

  匆匆趕回客廳,正鬧哄哄一片,原來不少人在說話。

  放眼一看全場,十多個高手都在座,似經過惡鬥,都是喘息剛定,汗漬猶存,衣履不整,都有疲乏之色。

  只不見了那病鬼,難道負傷了?先去歇息了?

  剛入座,文奇接著,低聲告訴,把他聽得又驚又怒。

  原來,文奇當先躍出,促瞥一條人影一掠而入內院,輕功實在高明,無異一溜輕煙。原以為是賊黨想分兵夾攻,暗中鬧鬼。恐出聲驚動,在真相未明之前,被人譏為大驚小怪。來不及招呼春風,便借勢一腳尖,飄身上了華表。再一個「白鷹橫波」之式,掠進花廳,撲奔內院。

  雖前後腳之差,春風竟未發覺他去處。

  文奇又何嘗不是,竟在眨眼間不見了那條黑影。

  他是經驗豐富,一看便知來人不是先手,必是深悉這裡地勢,說不定還是家賊,所以乾淨俐落,不留痕跡,已找好了隱身之地。

  便急用「寒鴨浮水」之式,隱身飛窟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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