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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神醫客洪尚賢回禮道:「白英雄,洪某謹領相助之情,就請入座吧!」吩咐鐵槳吳飛陪白斌到鄰座空位同飲。

  白斌酒量有限,岳陽樓正因酒逢知己乾杯少,已喝得差不多過量,是以只隨便用點菜肴,一面和鐵獎吳飛談些有關陰陽童宗居平的事。

  時光匆匆,明月中天,廳中眾人敢情因群雄大會,談說興致,已然忘記自己此行目的,個個勸酒連連。

  白斌暗看神醫客洪尚賢神色,但見臉龐塗霜,漸漸浮現出焦急不安的神情,好像時光的溜過,正對他命運安排某一種前途。

  驀地,廳外傳來數聲冷笑,有如夜梟,淒厲冷峻,合人心悸神晃,說不出的難受。刹那間,全廳寂然無聲。

  神醫客洪尚賢臉色嚴肅,聲發丹田,道:「陰陽童宗居平果是信人,洪某等候多時,這就請現身解決。」聲氣充沛,清晰嘹曉,餘音嫋嫋,源源不絕。

  廳外倏的一聲尖嘯,接著一陣怪笑,笑聲時高時低,或柔或壯,若夜梟嗚咽,午夜鬼嚎,懾人心魄,正是顯然的表現出來人的修為火候已達化境。

  笑聲戛然而停,但見廳門一晃飄落一個二十八歲左右的少年,英俊爽颯,嘴角含笑,驟然一見,誰也不會相信他會發出适才的怪笑聲……。

  但聽他道:「陰陽童宗居平今夜特偕幾位同門和好友,前來結算洪莊主犯山之罪。」聲落,人影連晃,又落下十人,排在陰陽童宗居平身後半丈之地,對著廳內臉露冷笑。

  神醫客洪尚賢離座走前邊行邊說,道:「天地萬物為何而生,天山片地又非你們宗家所有,老夫人山采藥為濟世人,于天理對人意,有何差錯,如今,你們強詞奪理,老夫心裡不服,這就領教你們宗家天山派武學。」大廳眾人跟著紛紛離席,魚貫隨後逕走廳門口處。

  陰陽童宗居平冶哼一聲,道:「既然不服,就請劃下道來,宗某若不取得你老匹夫性命,今後誓不踏入江湖一步。」

  神醫客洪尚賢大笑道:「好好好!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

  說完,走步出廳,陰陽童宗居平諸人閃開一面,廳中眾人魚貫跟出。

  陰陽童宗居平等十一人待廳中人全走出後,也一一跟隨走去。

  大廳左邊十丈遠處,言一片廣闊平地,這是碧霞莊平日曬網之處,今夜卻作了風雲際會之場。

  這時,皓月中天,銀輝匝地,雙方眾人在六盞氣死風燈導引下,相繼進入曬場。

  白斌驟聞陰陽童宗居下怪笑聲,忖道:「這人果是勁敵,看來先天真氣的功力火候,已在自己伯仲之間。适才酒席間,曾朝廳中眾人看過,其中雖有內外功都已登峰造極的人物,但若真與這先天真氣的功夫相拼,則無異雞蛋碰石頭,看來能挽救這場劫數的人,非己莫屬了。」

  他心裡這樣想著,為了謹慎起見,想到「伽藍劍」的威力,增加幾分決勝的把握,竟對走在身旁的鐵槳吳飛道:「吳兄,适才小弟為了拜見洪莊主,沒將兵刃佩上,如今激戰在即,就請吳兄伴小弟前往取出兵雙,以便急用。」

  鐵獎吳飛點了點頭,使偕白斌往自己居處走去。

  白斌和鐵槳吳飛的離開,並沒有影響雙方決鬥的情形,雙方入到曬場,分成兩邊對立。

  陰陽童宗居平仰臉望望當空皓月,縱聲笑道:「月光如畫,場地絕佳,宗某同門好友,能夠借此良宵,會見各位獨傳武學,真是一件難忘之事。」

  神醫客洪尚賢微微一笑,卻歎道:「真是難得之舉,只是今晚一戰,武林間又枉送了數條性命。」

  倏的,陰陽童身後說道:「枉送性命之人,只怕全是你們……」聲落,走出一個中年大漢,面色皙白如紙,全無血色,手持三尖長刀,又道:「不信的話,我冷面王車刹,就先超渡幾位,讓你們開開眼界。」

  這邊神醫客身邊前夾助拳之人,齊都握拳透爪,熬怒沖頂,但見其中一個華山派高手,搶步上前,背上青鋼劍出鞘,—笑一聲,怒道:「無名小卒,竟敢肆口狂言,我華山客劉天苞,最是不知死活,就先見識見識!」

  冷面王車刹大笑道:「好!」皙白的臉孔這一笑,更加陰司鬼怪,三尖長刀白光一閃,逕刺華山客前胸要害。

  華山客劉天苞青銅劍掄卷迎上,「當」的一聲,金鐵交鳴,兩人退後一看兵雙無損,疾又搶前激戰,頓時刀光劍影,卷浪滾濤,眨眼工夫,便已戰了三十多招。

  倏的又是「當」的巨響,震人耳鼓。青銅劍、三尖長刀,雙雙疾射飛空,化成兩道銀虹,朝場外林間射落。同時,華山客和冷面王的激戰身形,也跟著一分,各自退後三步,楞然呆立,說不出話來。

  兩人勝負未分,這啞然的情形,不過瞬息即逝。冷面王車刹狂言在前,那能就此停手,大聲道:「且慢退下,咱倆空手再拼一陣!」

  華山客劉天苞何嘗有退下之意,正是聲譽之戰、生死之鬥,怒道:「自當奉陪。」身形欺進,劈空掌勁力跟著左掌猛拍出去,「狂風掃柳」兇猛加濤綿綿撞去。

  冷面王車刹驟見勁道淩厲,一閃身,身形斜穿避掌,獨門「混天指」並指疾點,勁透指端射出,直指華山客右肋。

  華山客劉天苞說道:「好!」猛收勁力,斜肩搶進,雙掌疾卷猛吐,旋身橫掃直劈,「縱橫交征」,但覺掌風似吐風怒濤,澎湃卷撞,快捷無倫。

  冷面王車刹料不到對方進招如是快捷,見掌勢兩面挾襲而至,待要後退,卻怕華山客一擊未著,趁勢追擊逼進,將來只有束手待斃。倉促間,易指為掌,不閃不避,雙掌分別推翻迎接來勢。

  「砰」的聲加劈竹裂帛,沙土飛揚四濺,沙土塵影中,華山客和冷面王兩人,已然雙雙跌坐於地。

  但見兩人頹然坐地,運功調氣,華山客還罷了,冷面王卻倏的一張口,吐出大口鮮血來。原來适才一掌之際,冷面王被迫硬接,功力未能全部施出,是以他吃虧了。

  這時,雙方觀戰之人,各自走出一人,將自己人扶同陣中。隨著,雙方又分別走出一人,進場宣戰。

  左面之人,乃青靈派高手摩雲鵬葛俊陽,正是鐵槳吳飛要迎接之人,右面是陰陽童宗居平的師弟,少林派叛徒青陽禪師。

  青陽禪師一揚手中禪杖道:「我們比兵器,還是空手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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