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九六


  冷瑤光道:「此女十指尖尖,皮膚也十分白嫩,獵戶人家,怎會有這等嬌生慣養之人?」

  範玉庭還要說什麼,那女郎已托著一隻只盤,笑嘻嘻的轉了出來,道:「兩位先喝杯茶,我再替你們準備晚飯。」

  冷瑤光接過茶杯道:「太打擾姑娘了,小生實在過意不去,姑娘的家人呢?怎麼不出來讓咱們見見?」

  那姑娘道:「我爹到外公家去了,娘有病,正在躺著呢!兩位歇會兒,我替你們弄點吃的去。」

  冷瑤光道:「姑娘別忙,咱們來了半天,還沒有請教姑娘貴姓,真有點失禮了。」

  那姑娘道:「家父鐘鐸,小女子名叫良蕙,咱們都是粗人,招待不周之處,公子不要見怪。」

  冷瑤光道:「鐘姑娘不必客氣,據小生看,姑娘有點不像打獵之人!」

  鐘良蕙嫣然一笑道:「公子觀察入微,小女子十分佩服,其實那只是家父母對小女子的嬌寵罷了。公子還有什麼問題麼?」

  冷瑤光道:「沒有了,姑娘請便。」

  鐘良蕙離去以後,冷瑤光反而有點過意不去,因為人家說的合情合理,自己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因而他端起茶杯就待向口中送去。

  範玉庭道:「公子且慢,待老奴先嘗嘗。」

  這位忠義護主的老僕,迅速就杯中呷了一口,待他運功一試,不由神色大變,道:「有毒……」

  他雖只呷了一口,但毒性十分強烈,因而一語未竟,便已栽倒下去。

  冷瑤光勃然大怒,他一把抓起範玉庭,晃身撲到門外,但見人影幢幢.茅屋四周已被圍得水泄不通。他擲掉蟒鞭,以範玉庭的旱煙鍋當做兵刃,目光向四周一瞥,冷冷道:「是哪條道上的朋友?冷某在此候教。」

  一股銀鈴般的笑聲,由茅屋中朗朗飄出,道:「冷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歲月不見,就忘記老朋友了?」

  隨著話聲,走出一位妖聲妖氣,媚態撩人的姑娘,正是在牡丹相偕同逃的唐琪,她依然是那身月白色的衣裙,只是鬃際多了一朵絹制桂花。

  唐琪身後,跟著兩名少女,其中之一,就是那位自稱鐘良蕙的姑娘。

  事實十分顯明,冷瑤光主僕再度跌進別人預布的陷阱,看來江湖雖大,他只怕寸步難行了。

  這位一再遭受暗算的藍衫少年,真正動了殺機,他將範玉庭挾在肋下,怒目圓睜,冷叱一聲道:「來吧!少爺今天要叫你們來時有路,去時無門,你們不是要找少爺麼?還等什麼?」

  唐琪拋給他一記媚笑道:「喲,你這人倒是橫得很,咱們總算有一段並不平凡的交情,何必一見面就吹鬍子瞪眼的。」

  冷瑤光輕蔑的了一哼道:「丹桂花後是姓石的一房妻室,看你那副醜態,你當真要當眾給姓石的戴一頂綠頭巾不成!」

  唐琪面色微變,迅又咭咭一陣嬌笑道:「你弄錯了,我叫石琪,惜花帝君是我的哥哥。」

  冷瑤光微微一怔道:「反正狐鼠一窩,牡丹堡沒有一個有三分人像,我不管你是誰,今天要不交出解藥,你就別想活著離開!」

  石琪道:「你不要凶好嗎?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解我的,要解藥我給你,只是我先要問你一個問題。」

  冷瑤光道:「你要同什麼?」

  石琪道:「你所中之毒解了麼?」

  冷瑤光道:「解了,不信你就試試,我包管一招之中,就追掉你的狗命!」

  石琪撇撇嘴道:「你如果當真不念咱們往日的一段交情,我自然會勉力奉陪。不過,本堡的風雷散,除了本堡的獨門解藥,就只有少林寺的菩提子可治,是哪位老和尚這樣大發慈悲?」

  冷瑤光道:「你太小看天下之士了,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到過少林。」

  石琪道:「此話當真?」

  冷瑤光道:「信不信由你,拿解藥來。」

  石琪道:「只是一個下人,你又何必這麼著急。」

  冷瑤光怒叱一聲道:「廢話少說,你倒是交不交出?」

  石琪道:「我說過給你解藥,自然會交給你的,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冷瑤光道:「什麼條件?」

  石琪道:「一個女兒家,她如果以色相示人,你知道她存的是什麼打算?」

  冷瑤光道:「不知道。」

  石琪道:「你當真忘了我了,哼!我石琪得不到的東西,別人就別想得到。」

  冷瑤光道:「石三絕有你這樣一個妹妹,也丟盡牡丹堡的臉了,告訴你,縱然天下的女人死絕,我也不會娶你的!」

  石琪面色大變,跟著嬌叱一聲道:「給我摘下姓冷的腦袋!」

  一場驚天動地的血戰,在石琪嬌叱聲中展了開來,四周人影像浪潮一般的沖到,刀光劍影,向冷瑤光作無情的痛擊。

  他展開靈胎九影身法,身化九影,捷如輕煙,千軍萬馬,也無法沾到他一絲衣角,他掌中的旱煙鍋,時而二暉玄紫劍法,時而雲集七簽杖法,有時也以家傳靈山劍法來上幾招,真個變化萬端,神鬼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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