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天殘劍侶 | 上頁 下頁
六五


  「唉……」

  「怎麼啦?兄弟,你有什麼心事不成?」

  「是的。」

  「說給小兄聽聽。」

  「孟叔泉世伯父女失蹤,孟家妹子是被一輛雙轅馬車及八名護車大漢擄走……」

  「那你就疑心是惜花帝君所為了?」

  「牡丹堡以該項馬車引誘小弟,如是惜花帝君沒有關係,只怕他自己也無法自圓其說了。」

  「不要急,兄弟,待我問問舍妹,自可水落石出。」

  任天寵語音甫落,忽地面色一變道:「不好,茶中有毒!」

  冷瑤光大吃一驚,急運功一試,果然數處穴道,內力無法提聚,片刻之間,他已變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

  任天寵額際青筋暴露,面頰上掛著痛苦的汗珠,他所中之毒,似乎較冷瑤光還要沉重幾分。

  這艘巨帆之中。全是百葉幫的門下,在自己座舟之中中毒,這實在太過意外了。

  任天寵手按桌緣,沉聲怒叱道:「鄢逢春……鄢逢春……出來……」

  鄢逢春是這艘船的掌舵,除了任天寵,他有指揮全船之權,但應聲奔出的,卻是身著白衣,滿面煞氣的血刀門下蒙驁,這不得不使任天寵及冷瑤光大感意外。

  任天寵究竟不愧為百葉幫主的首徒,他明知下毒者敢於公然露面,對方必已掌握全域,但仍冷哼一聲道:「血刀門下,竟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了!」

  蒙驁仰天一陣狂笑道:「用點小小的計謀,這也算不得什麼。」

  任天寵道:「你知道身在何處麼?」

  蒙驁道:「知道,我在閣下的座舟。」

  任天寵道:「除了咱們,還有本幫六名弟子,閣下縱然藝業驚人,要想收拾他們六人,只怕很難如願!」

  蒙驁道:「閣下妨呼叫他們試試。」

  任天寵當真縱聲呼叫,卻沒有一人答言,但意外的索媸卻奔了出來。

  冷瑤光大喜道:「媸兒,你沒有什麼吧?」

  索媸道:「我很好,但他們全都睡過去了。」

  蒙驁一怔,接道:「索姑娘沒有喝茶?」

  索媸道:「樹葉有什麼好喝的?他們勸我喝它一口,結果我又吐進水裡去了。」

  蒙驁手握刀把,冷冷道:「你還是束手就縛吧!一旦我的寶刀出手,你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索媸撇嘴道:「你不放掉我的大哥,後悔的不見得是我。」

  蒙驁勃然大怒,喝道:「那你是不想活了,接招!」

  血刀門下,真個與眾不同,一刀揮出,狂飆陡生,索媸還未拔出長劍,便被震得連退數步。

  船艙地方太小,她一退便已來到船頭艙面之上,好在她已拔出紫蓋神劍,一招軟綿綿的劍式,迎向蒙驁進力揮出。

  以索媸目前的功力,這一招縱然傷不到蒙驁,最起碼也會將他逼退數步,但她劍鋒所指,竟然偏向左側,對迎面撲來的蒙驁,一點也不發生作用。

  她固然神色一呆,蒙驁也為之大愕然,這位血刀門下似乎對索媸這一指東打西的招式有了錯覺,他嘻嘻一笑道:「不要打了,索姑娘,咱們坐下來談談,他們不會磁事的。」

  索媸道:「不打也可以,那你就先放了大哥跟任大俠。」

  蒙驁道:「你放心,他們死不了的,咱們還是先聊聊。」

  索媸道:「有什麼好聊的,要聊你也得先放開我的大哥。」

  蒙驁一哼道:「你的大哥就如此重要麼?難道你忘了,在逖穀的山神廟。咱們談得多麼融洽。」

  原來這位血刀門下從山神廟一席傾談,竟深深的愛上了索媸.此後他一直鍥而不捨,追逐在索媸的芳蹤之後,無怪他适才與索媸動手,並未發出血刀特有的凶煞之氣r。

  可惜是剃頭的擔子,一頭熱。索媸櫻唇一撇,冷冷道:「還要說山神廟,你騙了我,我恨你還來不及呢!咱們還有什麼好聊的?」

  蒙驁濃眉一挑道:「這可不能怪我,誰叫你在山神廟對我那麼親密的?告訴你。我打從懂事以來,就沒有愛過一個女人,現在既然愛上了你,你就非得嫁給我不可!」

  自己的妻子,被別人當面求愛,這是任何人也難以忍受的,冷瑤光雖然身受劇毒,功力盡失,仍然一聲怒吼,縱身便向蒙驁撲去。

  蒙驁「哼」了一聲,連頭未回,反臂一掌拍出,便將冷瑤光震得一連幾個翻滾,如果不是滾向艙門,准會葬身于滾滾江流之中。

  索媸大吃一驚,縱身就待撲救,蒙驁橫身一攔道:「你不要不知好歹,哼!我哪一點趕不上姓冷韻,你再不答允,我先宰了他給你瞧瞧。」

  索媸暗忖:「自己沒有蒙上眼睛,功力無法發揮,而且在船上搏鬥縱然能夠勝他,又怕他拿冷瑤光來威協,倒不如引他上岸較為妥當。」

  這位從未涉足江湖的女郎,在形勢急迫之下,也懂得使用心機,於是,她咳了一聲道:「你當真有話對我說麼?」

  蒙驁道:「自然是真的,我幾時騙過你了?」

  索媸心中瞎罵:「混脹東西,第一次你就騙了我,差一點大哥不要我了,還想對我扯謊,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自然,她心裹暗罵,口中不會說它出來,只是嬌媚的一笑道:「此處不方便,咱們換個地方說吧!」語音一落,彈身疾起,快得像一縷輕煙,向江岸急馳而去。

  蒙驁微微一笑,也跟著跳上江岸,兩人一前一後放足狂奔,片刻之間,到達一座密林之前。

  蒙驁見索媸停了下來,心頭方處一喜,但見索媸的粉頰之上,蒙上了一片黑布,不由詫然道:「你做什麼?為什麼要將雙眼蒙了起來?」

  索媸冷哼一聲道:「你當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不是對你說過,天殘門下對敵之時,是不用雙眼的麼?」

  蒙驁道:「咱們好好的談談,又何必動刀動劍呢?」

  索媸道:「我本來沒有打算跟你動手,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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