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_莽野君雄_南湘野叟

三八

　　待這位道人離去之後，陰風神魔忽然「哼」

　　了一聲，道：「這牛鼻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郭子羽一怔，道：「老哥哥瞧出了什麼？」

　　陰風神魔道：「此人目露精光，暗蘊殺機，言語口不應心，對咱們含有頗深的敵意。」

　　郭子羽道：「這就怪了，莫非本門子弟無意中開罪了他們？」

　　陰風神魔道：「我看不會如此簡單，其中只怕另有蹊蹺。」

　　方玫道：「老哥哥說的不錯，咱們倒是應該小心一些。」

　　小燕撇撇嘴道：「就憑武當這些牛鼻子，哼，弄火了咱們就抄了他們的窩！」

　　方玫瞪了她一眼，道：「小燕，你在胡說些什麼？」

　　陰風神魔道：「武當人材凋零，早巳今非昔比，該派不求振作，卻仍以泰山北斗自居，給他們一點教訓應不為過。」

　　郭子羽道：「反正明天要見到他們掌門了，到時候見機而行就是。」

　　這一晚很平安的度過去了，翌晨由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引導，直向天柱峰的絕頂奔去。

　　在途中奔行半日，道童連吭出一聲都沒有，郭子羽原想跟他聊聊，就便探聽一點郭氏一門的訊息，人家既然心存敵意，他只好免開尊口了。

　　道童無知，郭子羽不屑計較，但小燕卻不願就這麼便宜他。

　　她解下腰際的軟鞭，右臂一伸，勁貫鞭梢，同時一吐一帶，道童冷不防竟然摔了個狗吃屎。

　　平白被人家摔倒，道童自然火冒三丈，他一蹶即起，雙手向腰間一叉，道：「是誰暗算道爺？有種的就站出來。」

　　小燕把玩著她那條軟鞭，投目空際，瞧都不瞧道童一眼，但卻嘴角輕撇，冷冷一哼，道：「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對女人，道童有一份緬腆，尤以像小燕如此年輕，而又美麗的女孩子，他更覺得手足失措，良久，他才紅著脖子，掙出一句話來，道：「你……為什麼要摔我？」

　　小燕道：「誰故意摔你了，我只是想舒展一下筋骨，不小心碰到你罷了，其實摔一下平常得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小道童不再說什麼了，身形一轉，繼續向前面奔去。

　　小燕奔上幾步，跟到道童的身後，道：「喂，我叫小燕，你的法號叫什麼？」

　　道童道：「我叫瑞雲。」

　　小燕道：「原來是瑞雲小道長，失敬，聽說你們武當有一種袖中劍很好玩的，你學過嗎？」

　　瑞雲道：「沒有，袖中劍要等幾年我才能學。」

　　小燕道：「這麼說來，它必然是貴派最高深的劍術了？」

　　瑞雲道：「不，敝派最高深的劍術是太極慧劍，可恨那本秘笈竟被人偷走了！」

　　他說到別人偷走之時，竟然扭過頭來向郭子羽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像在指著和尚禿驢，那本太極慧劍秘笈的被偷，與郭於羽似乎頗有關連一般。

　　郭子羽心頭一動，道：「小道長，貴派的秘笈何時被偷？是什麼人偷的？貴派可有眉目？」

　　瑞雲道：「大前天晚上被偷，偷的人還留下一張借據……」

　　郭子羽道：「會有這種事，那人是誰？」

　　瑞雲道：「郭子鉉……」

　　郭子羽愕然道：「是我三哥？不可能。」

　　他語音甫落，但見人影嗖嗖，山石草木之間忽然湧出數十名道士來，其中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道「哼」了一聲，道：「鐵證如山，有什麼不可能的？」

　　郭子羽道：「道長是……」

　　陰風神魔道：「老牛鼻子是武當掌門的師叔，也是該派碩果僅存的青銅長老。」

　　郭子羽抱拳一禮，道：「郭子羽參見前輩。」

　　青銅長老「哼」了一聲，道：「不必，只要你們交出本門的秘笈，咱們也不願深究。」

　　郭子羽道：「前輩這是強人所難了，咱們幾時拿走貴派的秘笈的？」

　　青銅長老道：「我知道不是你，但不得不委曲你一下，帶走！」

　　武當門下應聲奔出四人，他們的年齡不相上下，約莫在三十五至四十之間。這些人除了身著道裝，懷抱長劍，另一相同之處是目光銳利，氣定神閑，必然都是武當門下的高手。

　　郭子羽不願因一點誤會而導致軒然大波，於是迎著來人雙拳一抱，道：「各位道長，這只是一個誤會，我三哥絕不會要貴派的劍笈的。」

　　來人之中一名身材瘦長的道士冷哼一聲，道：「就憑你這句話？」

　　郭子羽道：「不在下人微言輕，道長自然聽不進去，不過在下可以用行動來做證明。」

　　瘦長道士道：「哦，說下去。」

　　郭子羽道：「本門天都九歸劍法，雖然算不得武林絕藝，但在下自信絕對不會輸給太極慧劍……」

　　瘦長道士面色一沉，道：「你是要以劍術跟貧道分個高低？」

　　郭子羽道：「是的，在下想向四位道長同時請教。」

　　瘦長道士勃然大怒，道：「好狂妄的小輩，你知道咱們是誰？」

　　陰風神魔接口道：「武當四大弟子，的確是幾個出色的人物，不過，嘿嘿，碰到老夫的小兄弟，你們就不值一提了。」

　　瘦長道士向陰風神魔打量一眼，道：「你是誰？」

　　陰風神魔歐陽膽名震武林，只要走過江湖，沒有不認識他的，武當四大弟子也是湖海聞人，瘦長道士居然不認識歐陽膽，豈不是一件怪事！

　　其實這不能怪他，因為陰風神魔戴著一頂闊邊草帽，帽沿壓到眉際，遮著了半個面孔，自然不易認得出來。

　　經瘦長道士一問，他才將帽沿推高，現出一張陰森冷酷的，佈滿殺機的面貌。

　　人的名，樹的影，當武當門下瞧出他就是名震黑白兩道的陰風神魔之後，禁不住面色大變。

　　青銅長老雙拳一抱，道：「原來是歐陽大俠，久違了……」

　　陰風神魔歐陽膽「嘿嘿」一陣冷笑，道：「別攀交情，老牛鼻子，咱們橋歸橋，路歸路，有什麼話待小兄弟的事解決之後再說。」

　　青銅長老「啊」了一聲，道：「郭小施主是歐陽大俠的小兄弟？」

　　陰風神魔道：「不錯，不過對付你們這些牛鼻子，還用不著老夫插手，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青銅長老精神一振，道：「對不起，歐陽大俠，太極劍笈是敝派鎮山之寶，咱們不惜任何代價，必須追它回來。丹書，你就向郭小施主討教討教吧！」

　　歐陽膽雖然被人列為魔道，但一諾千金，言出必踐，是他的金字招牌，他說不插手就不會插手，這是青銅長老精神一振的原因。

　　丹書就是那位瘦長道士，也是武當四大弟子之首，此人一身功力，除了青銅長老，在場的武當門下就數他修為最高，青銅叫他出戰是志在必得。

　　雖然如此，丹書依然不敢大意，陰風神魔能夠認郭子羽是他的小兄弟，這位丰姿優美的少年，必非等閒之輩。

　　對付像丹書這等人物，郭子羽本來無須用劍，舉手投足便可將對方收拾下來，但為了展現天都九歸劍法並不輸於太極慧劍，他還是將方玫贈送的長劍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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