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_莽野君雄_南湘野叟

三四

　　方玫道：「不是，現在咱們練成陰陽道，就算單打獨鬥，我一個人也能將他收拾下來，只是他對咱們並無惡意，咱們何必做得太絕？」

　　郭子羽道：「除惡就是行善，咱們不能留他在世上害人。」

　　方玫道：「你怎麼知道他會在世上害人？」

　　郭子羽道：「這還不簡單，不害人怎會稱為魔頭？」

　　方玫微微一笑，道：「大哥，江湖褒貶是不能採信的，先父當年談過這個人，他最大的缺點是不辨是非，一切全憑自己喜惡行事，他不是好人，也不能算作惡人，只因他殺過幾個名門正派的弟子，遂被人稱為魔頭。」

　　郭子羽道：「原來如此，好吧！只要他放咱們出去，我不再深究就是。」

　　於是，他們走出練功室，去找歐陽膽，誰知這位名滿江湖的魔頭，正在室外等著他們了，「洞門已經開啟，兩位請吧！」

　　郭子羽一怔，道：「你都知道？」

　　陰風神魔道：「從兩位練功開始，老朽就在替你們護法，我當然知道了。」

　　方玫愕然道：「你替咱們護法？為什麼？」

　　陰風神魔道：「姑娘姓方吧？尊父母俠名滿天下，是老朽最欽佩的一對俠侶，你們在蝸居練功，怎能不替你們護法？」

　　陰風神魔道：「多謝，你不再要咱們做你的傳人了？」

　　陰風神魔道：「那是老朽無知，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不過老朽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如果兩位不棄，老朽希望咱們交個忘年之交的朋友。」

　　這件事方玫就不敢做主了，她回過頭來，瞧著郭子羽道：「大哥，你看呢？」

　　以郭子羽的方正性格，他是不會跟魔道交朋友，不過此人的本質並不太壞，並且曾經為他們護法，因而猶疑不決的沉吟起來。

　　方玫瞭解他的心意，她卻頗為同情這位孤獨的老者，於是面色一整，道：「你要跟咱們交朋友，那很簡單，只要改改你的行為就可以了。」

　　陰風神魔道：「如何改法？姑娘請說。」

　　方玫道：「你平生全照你自己的好惡行事，全然不顧倫理道德與社會規範，如果人人像你，豈不要天下大亂？」

　　陰風神魔道：「這個……好吧！我改，今後一切都聽你們的，這總行了吧？」

　　對一個勇於改過，從善如流的人，應該鼓勵，不應排斥，郭子羽、方玫都有同樣的想法，因而雙雙抱拳一禮，道：「見過老哥哥。」

　　陰風神魔哈哈一陣大笑，道：「好，好，小兄弟，小妹子，老哥哥沒有什麼見面禮給你們，不過咱們應該慶祝一下，走，咱們到鎮上去喝個痛快。」

　　方玫道：「何必到鎮上，小妹莊上什麼都有。」

　　郭子羽道：「對，咱們回莊吧！也免得莊裡的人因為找不到咱們著急。」

　　陰風神魔道：「這樣也好。」於是他收拾了一個包裹，封閉洞門，三個人一起回到了莊上。

　　方家莊人丁單薄，除了方玫，還有一個老管

　　家田福，以及他的兒子小三子，方家莊一切對內對外的事務，全由這父子兩人處理。另外還有奶娘湯大娘、婢女小燕，是負責伺候小姐方玫的。

　　不過目前的方家莊比較熱鬧一點，因為多了郭子羽及桃花仙子主婢幾位客人。

　　只是這雙主婢因事離莊，郭子羽及方玫徹夜未歸，這可急壞老管家及湯大娘了，他們曾經在附近找過，結果是失望而歸。

　　正當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小三子忽然大叫起來：「爹……快來，小姐回來了！」

　　老管家田福首先聞聲奔出，接著奶娘湯大娘和丫頭小燕也奔了出來，他們一眼瞧到方玫，神情上全都現出一片詫異之色。

　　敢情方家這位大小姐，雖然是幽雅嫺靜，生就一會溫婉的性格，但她卻孤芳自賞，對男人從不感到興趣，現在居然挽著郭子羽的臂膀，一臉嬌羞之狀，怎能不使他們大為驚愕？

　　不過這是他們小主人的事，做下人的不敢過問，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郭子羽英俊倜儻，超凡逸俗，能夠得到這麼一個歸宿，他們全都替方玫高興。

　　待走入大廳之後，方玫很大方的為歐陽膽及郭子羽介紹方家莊的成員，然後對湯大娘道：「奶娘，咱們要餓扁了，快替咱們準備酒菜。」

　　湯大娘道：「不要緊，有現成的，只要熱一下，很快就好了。」

　　湯大娘先去廚房，小燕沏好茶也去廚房幫忙，片刻之後酒菜就端了上來。

　　席上只有三個人，氣氛卻顯得十分和諧，陰風神魔是酒到杯幹，同時口沫橫飛的暢談著江湖往事。

　　郭子羽是他忠實的聽眾，所以很少說話。

　　方玫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偶爾插上一兩句，她的全付心神幾乎都放在郭子羽的身上。

　　「吃嘛！大哥，聽故事別忘了喝酒吃菜，這是我最喜歡吃的冰糖肘子，你嘗嘗看。」

　　斟酒，布菜，勸飲，勸食，方大小姐忙個不停，幾乎要將整個酒菜一起灌進郭子羽的肚內似的。

　　陰風神魔不在乎這些，他認為小倆口應該如此，可是卻有人在乎，而且會為郭子羽帶來極大的困擾。

　　「小姐……」

　　老管家田福匆匆由外面奔進大廳，好像有什麼事要向方玫稟報，但他只叫了一聲：「小姐。」

　　下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方玫見老管家神色有異，不由詢問道：「怎麼啦？田叔，出了什麼事？」

　　老管家道：「适才小的瞧到桃花仙子柳姑娘主婢由莊門匆匆奔出……」

　　方玫一怔，道：「咳，田叔，你為什麼不叫住她們？」

　　老管家道：「小的叫了，並且還追出莊去，只是她們的腳程太快，一眨眼就走得沒有影子了。」

　　方玫道：「奇怪，柳姊姊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就算要走，也應該打個招呼。」

　　郭子羽眉峰一皺，道：「她也許有急事吧，我也應該走了。」

　　方玫道：「你也要走？去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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