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驚虹一劍 | 上頁 下頁
一三九


  祈煥藝聽穀真此說,年輕人氣盛,聽來極不是味道,雖然那淨凡和尚死有餘辜,可是自己暗中施放暗器,已欠光明正大,還容人家說出這等話來?

  祈煥藝心念閃轉,卻把「風林樵夫」區正所叮囑的話,「免得打草驚蛇,別上擂臺比武」撇開一邊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過去聽「玉柱驚天」孔期山所說,穀真與「陰陽脂粉判」耿瀆有師徒之誼,此番「石屋砰」擂臺耿並未露面,可是在巫甲峰山腰,那幢泥磚牆屋子的大門上,卻貼著一紙墨漬猶新的紙,上面寫「死死生生,生生死死,輪回之道,就在此處」十六個字,這該作如何解釋呢?

  祈煥藝心裡有了這樣的想法,就替自己決定下來,向旁邊湘青道:「小姐姐,我上擂臺一會那個谷真老頭兒!」

  他此話,邊上翻天手喬峰亦有聽到,兩人想要阻時,祈煥藝已施出「大幻步」輕功,宛若一抹輕煙,躍身已飛上擂臺。竹笠山翁穀真,視線正向台下游轉之際,發現上來一個年輕少年。

  這年輕人看來只有十八九歲,長得玉樹臨風,英姿軒朗,尤其上臺的這付身法,翩若鷹備,迅捷俐落,看來不是江湖等閒之流。

  穀真想到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話,現在見此少年飛上擂臺,是以問道:「小友,淨凡禪師除了中著兩枚『吹箭』外,喪命卻是在另一暗器之下,是否小友所放?」

  祈煥藝一點頭,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穀真銀眉微微軒動,問道:「小友與淨凡禪師有夙仇新恨,才下此一手?」

  祈煥藝搖搖頭,道:「素昧平生。」

  竹笠山翁穀真臉色一緊,道:「既是素昧平生,並不相識,小友因何要在淨凡禪師身上,下此毒手?」

  祈煥藝道:「淨凡和尚暴戾殘忍,失去人性,天地難容,神人共憤,他死有餘辜!」

  穀真「嘿嘿嘿」笑了起來,問道:「小友,你叫什麼名字?」

  祈煥藝昂然道:「祈煥藝!」

  穀真一聲輕「哦」,朝他目注一瞥,說道:「就是你!」

  祈煥藝聽到穀真說出「就是你」三字,這個穎慧聰明的年輕人,擁塞在他心胸的疑團,已揭去了一半,冷然一笑,道:「谷老丈,如何不見令徒『陰陽脂粉判』耿瀆,參與這次擂臺盛會?」

  竹笠山翁穀真「嘿」聲一笑,說道:「不一定是這次『石屋坪』擂臺,不過老夫可以告訴你,若非你橫屍七尺,你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祈煥藝沒有給這些話激怒,淡然說道:「『瓦罐井邊破,英雄劍下亡』,區區祈某為要了斷父仇,出來江湖,已把生死置於度外。」

  穀真聽來微微一怔,這小鬼頭,居然還真沉得住氣。

  祈煥藝把話題一轉,問道:「祈某有一件事,想請教谷老丈。」

  「你說。」穀真眼神閃轉,朝他看來。

  祈煥藝道:「巫甲峰山腰,那幢泥磚牆屋子大門上,貼上『死死生生,生生死死,輪回之道,就在此處』,此十六字該作如何解釋?」

  穀真又是嘿嘿數聲冷笑,道:「你等上巫甲峰向貓戶探聽地點,給耿瀆無意中暗地撞見……此十六字是『追魂貼』,可惜你們沒有闖進門來!」

  就在這時候,祈煥藝耳邊響起一縷細微的聲音,輕輕在說道:「小藝兒,區公公來啦,你既然已經露臉,就不用害怕,跟這魔崽子挺上行了!」

  祈煥藝聽到「風林樵夫」區正「蟻音千里」的內家功力傳音,心裡暗暗高興。

  他遙目朝東棚一瞥,在「星海三尊」的旁邊,坐著一位身材瘦小,短褂束上布帶,禿頂白須的老人家,正是區公公。

  竹笠山翁穀真,接著又道:「現在你上了擂臺,那也是時間早晚而已……」

  祈煥藝見這老頭兒如此狂傲,冷笑一聲,道:「不見得!」

  他話落,雙手環胸,兩手不掌不拳,「兜羅五手」掌法,舊勢待發。

  谷真曾聽耿瀆說過,祈煥藝乃是昔年「江湖六強」之首一微上人的衣缽傳人,是以也不敢怠慢,就即立起門戶,靜待應變。

  祈煥藝一聲薄叱:「有僭!」身形微挪,一個「寒蟬移枝」身法,撲到穀真前,左手一晃,右手掌指貫穿而出,出手「水兜羅」一招,直向穀真雙睛點來。

  穀真以靜制動,不接不架,雙肩一錯,左足向外滑出,懸個身子風車似的閃出五尺。

  祈煥藝一招走空,再式「木兜羅」使出,雙掌一伸一探,「金龍現爪」,「探步撩陰」一式兩招。

  穀真一式「白鶴展翅」,身如電掣,又自到了祈煥藝的身後。

  祈煥藝一連兩招走空,倏然一聲長嘯,身形閃晃,一個縱身,又迫近穀真跟前。

  拳影揮霍,掌聲呼呼,宛若勁風驟雨,接連施出「兜羅五手」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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