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驚虹一劍 | 上頁 下頁
一二三


  祈煥藝不便多說下去,向三人道謝了聲,就和湘青往峰腰一帶找去。

  兩人來到峰腰處,縱目四顧……湘青一聲輕「咦!」伸手遙指前面一塊平坦的山地,道:「藝弟弟,那邊不是孤伶伶有一幢屋子?」

  祈煥藝這一發現,拉住湘青,把腳步站停下來,道:「小姊姊,『虯雲山莊』孔期山所說的,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現在發現巫甲峰腰這幢屋子,處在敵暗我明之處,需要小心才是!」

  湘青困惑問道:「照你說,我們該怎麼著呢?」

  祈煥藝沒有回答,從袋囊取出一枚鐵蓮子,僅以三分輕道,朝向屋子的大門,振腕抖手彈去。

  一響「嗒」的一聲,鐵蓮子從門板震落地上。

  祈煥藝挽手一摸腰間「青霜劍」劍柄,迎待可能發生的情況。

  旁邊諸葛湘青看到藝弟弟此神情,亦已會意過來,半「黑犀飛雲杖」緊握在手。

  兩人靜候好一陣子後,那扇泥磚牆的牆門前,仍未見啟開,靜悄悄的並無任何動靜。

  祈煥藝輕聲自語似的道:「難道正是那獵戶所說,是幢沒有人住的屋子?」

  湘青接口道:「藝弟弟,我們走近前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兩人走來泥磚牆的牆門,看到大門上貼著一張五指寬,兩尺長的杏黃色紙,紙上寫著一列字:死死生生,生生死死,輪回之道,就在此處。

  此十六個字,墨汁淋漓,字跡猶新,顯然這紙始貼上大門沒有多久。

  湘青爺爺諸葛玉堂精研佛理,祈煥藝師父一微上人,一位圓寂歸天的高僧。他二人自然也知道「輪回」兩字的含意,那是人死變鬼,一縷鬼魂所投之處。

  北鞭岳胄孫仲武跟諸葛玉堂等分手後,取道住長安而來。

  嶽胄對此番結伴同行的年輕人孫仲武,已有了一份微妙的感情……尤其那次不慎中著「粉面狼心」劉喬毒鏢暗器,命系一發之間,孫仲武不避污穢、骯髒,從傷口把毒血一口一口吮呼出來,即使自己骨肉兒女,也不過是如此了。

  兩人坐進鎮甸一家酒肆,吃喝中,北鞭嶽胄突然找出一個話題問道:「仲武你僕僕風塵陪同老夫奔波各地,豈不浪贊了你的時間?」

  孫仲武一笑,道:「岳伯父別說此話,仲武閑著也是閑著!」

  嶽胄朝他日注一瞥,有所感觸地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發覺自己有異樣的神態,把酒送進嘴裡作掩飾,哈哈一笑,道:「婉貞這丫頭也真是的,本來在陶世泉的『大元鏢局』,後來她告訴我,要去『安平鏢局』,現在咱們就去『安平鏢局』找她,讓她知道這回事。」

  「是的,岳伯父!」孫仲武應了聲。

  嶽胄道:「據『虯雲山莊』孔期山說來,『陰陽脂粉判』耿瀆另一個去處,可能是浙西宜陽城外的『十普寺』,老夫絕不放過此賊!」

  孫仲武接口道:「仲武也陪同岳伯父,往浙西『十普寺』行。」

  北鞭嶽胄聽至此話,又朝他望了眼,才道:「婉貞也會去的,她要親手了斷這樁公案!」

  孫仲武輕輕應了聲後,想到另外一件事上,接著道;「岳伯父,上次諸葛前輩;曾提到,借用『富貴幫』中『雞毛報』傳遞耿瀆的行蹤消息……」

  一頓,又道:「『富貴幫』總壇在豫南大洪山,咱們此去長安雖然不經過大洪山,不妨添加些腳程,往大洪山『碧螺宮』一行,拜訪『追命俏羅刹』潘七姑一次,請她助我們一臂之力。」

  岳胄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仲武,若不是你現在提起,老夫把這件事真忘個一乾二淨了。」

  大洪山在豫南,「富貴幫」總壇「碧螺宮」,就在大洪山的山麓……這個有「宮」之稱的窮家幫總壇,是一座香火已絕,占地面積極大,古舊的道觀。

  兩人第一次來訪「追命俏羅刹」潘七姑,還不知道「碧螺宮」在大洪山的那一端。

  「富貴幫」弟子滿天下,北鞭嶽胄在鎮街上找來一個要飯的一問,已知道「碧螺宮」的去處。

  潘七姑對他們二人來訪,顯然感到十分意外,偏殿坐下,賓主寒暄過後,嶽胄就把自己和諸葛玉堂一夥人,探陰山幽峰的經過,告訴了這位丐幫幫主。

  潘七姑聽到「陰陽脂粉判」耿瀆,自陰山天幽峰脫身逸去,不禁插嘴道:「耿瀆這廝,天地難容,竟給他漏網脫走……」

  她話到此,目注二人問道:「你等可知道耿瀆亡命逃去那裡?」

  北鞭嶽胄將「虯雲山莊」孔期山所說的情形,講一下,接著道:「現在兵分二路,分撥搜找『陰陽脂粉判』耿瀆的行蹤下落……祈少俠和湘青姑娘找去川北,浙西那一帶,由岳胄和孫仲武探聽。」

  追命俏羅刹潘七姑聽到這裡時,想到愛徒湘青與煥藝的安危,抱怨不迭道;「諸葛玉堂愈老愈糊塗了,川境那一帶龍蛇雜居的,世道兇險,怎能讓這一對不滿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深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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