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驚虹一劍 | 上頁 下頁
六八


  祈煥藝仍以「龍形九劍」的「三守三變」應敵,但見一片銀紅光幕之中,另有一溜寒影,夭矯不群的回翔穿越,映著天半明月,猶如起鳳騰蛟,氣象萬千,眩人心目。

  湘青雖說于潘七姑門下,似這等劍法,還是初見,目不轉睛,看得滿心歡悅。

  時光雖慢似快,轉眼間玉陽的九九八十一式「虛無長生劍」已使到最末一招。

  這一次,祈煥藝不再以「從龍萬里」應敵,使出「龍形九劍」第一招「與雲布雨」,卷起一道光柱,護住全身,任他幹百點銀紅光雨揮麗,一點發不進去。

  玉陽方待由順用再改回倒用,重行進招,只聽一聲嬌喚,見證人諸葛湘青喊道:「雙方住手!」

  祈煥藝收劍飄回,玉陽也抱劍站在當地,目視湘青。

  湘青緩步上前,祈煥藝也走了過來,將劍入匣,靜聽湘青說話。

  湘青微笑向玉陽道:「棋逢敵手,不分高下,不過你這套『虛無長生劍』雖然神妙,只是他『龍形九劍』中只用了六招,就跟你打成平手,我看,你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了他吧!」

  這番話說得甚為宛轉,量判定玉陽已輸,則已顯然。

  玉陽那肯失這個面子,大喝道:「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話出劍到,一招「十裡樓臺」,銀芒連綿不斷,直卷過去。

  祈煥藝這時劍已入匣,百忙中起左手使出「護身三妙手」第二招「大幹微塵」,一彈「驚曇虹」劍,身形拔起,半空中疾如閃電般掣出「青霜劍」,「龍潛於淵」,劍尖從兩足間往下刺出。

  在玉陽,祈煥藝連人帶劍的來蹤去跡,絲毫不知,只覺劍身一蕩,頭上一陣寒風,伸手一摸,星冠已只剩了一半,這下嚇得膽戰心寒,橫躍丈餘,大聲說道:「『龍形九劍』也未必強過『虛無長生劍』,不過功力不及你而已。接住了,紙上寫著那人的名字。」

  說罷,拋出一個紙團,回身疾馳,轉眼沒入樹林之中。

  祈煥藝接過紙團,如獲至寶,打開來就著月光一看,不由得滿懷高不,如澆冷水。

  那紙上寫著三個字:「杜萊江」。

  湘青一看,氣得銀牙—挫,恨恨說道:「該死的東西,虧他還是武當派的!」

  武當山奇蜂七十二,夙稱嵩高之儲副,五嶽之流長。

  山中宮觀林立,演琳觀尤其著名,璿台樓閣,桂影松聲,雄偉清幽,兼而有之。

  演琳觀的著名,不僅因為它是洞天福地,在武林之中有傑出不凡的意義。

  這裡,是武當派「武當五子」發號司令之所。

  「武當五子」:庚壽子、逍遙子、雲中子、守一子。庚壽子同居長,但掌門人卻是鶴年子,因為鶴年子德行武功都最高。庚壽子天性恬淡,有意讓賢,不過本派一切興革大計,鶴年子總是與師兄弟商酌而行,所以武當派實際上的領袖,可說有五位之多。這天,直通演琳觀的青石大道上,馳來兩匹駿馬,一白一紅,白馬上一位豐神俊逸的少年,正是祈煥藝。胭脂馬上那位秀美絕倫的紫衣女郎,自然就是諸葛湘了。

  兩人來至觀前,拴好馬匹,緩步上殿,禮過三清,向知客道士說道:「拜煩道長,通報貴掌門人,我們求見。」

  武當山上,常有江湖中人,挾技拜訪,依來客身份,由不同等級的弟子接見,這知客道士玉純,一見二人是年輕後輩,不肯通報,只道:「二位有何見教,告訴貧僧也是一樣,敝派掌門人不甚接見外客。」

  諸葛湘青,瓠犀微露,說道:「我們備有拜帖,有勞道長拿了進去,鶴年道兄或肯接見,亦未可知。」

  玉純好生不悅,這一男一女兩個娃兒,居然稱武當派掌門人為「道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當下寒著臉答道:「尊帖不敢收,有話請說!」

  湘青見他這等態度,也自氣惱,高聲說道:「素聞武當派以謹守禮法,知名江湖,何以道長如此慢客?」

  正在吵嚷間,驚動玉純的師兄玉無,過來一問究竟,接過名帖一看,趕緊肅然起敬的說道:「兩位少俠請稍待,貧道馬上命人通報。」

  玉無說罷,將玉純拉至一邊,悄聲說道:「這兩人是一微上人和潘七姑的弟子,他們稱掌門人道兄,還是客氣的呢!」

  原來「武當五子」乃是「武林六強」之一,「天玄真人」梅叔贏的徒孫,算起輩份來比祈煥藝等還要晚一輩,所以玉無才那樣說法。

  玉純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招呼,前倨後恭,換了另一副態度。

  玉無進去一通報,鶴年子連聲叫「請」,一面通知其他「四子」在丹室迎候,一則表示禮貌,二則想到一微上人和潘七姑的弟子,備全帖拜訪,怕有緊要大事,彼此好作個商量。

  祈煥藝和諸葛湘肯來至丹室,「全真五子」,一齊起立問候,湘青手持潘七姑「金玉令符」,逍遙子曾見過此一重寶,故微頷首,「四子」均已會意,知道這一對壁人,確有來歷,不是假冒。

  主客七人分賓主坐下,從人獻上松露雲霧茶,武當掌門人鶴年子開口動問道:「兩位少俠,連袂見訪,不知有何指教。」

  祈煥藝答道:「小的在川東遇一怪事,特來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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