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南湘野叟 > 鬼斧神功 | 上頁 下頁
四六


  曉嵐聽出說話的人,語音略帶低沉,忙朝發聲處一看,只見王奇新,手舞足蹈,大聲狂喊,似乎對於送自己這個綽號,擁護甚烈!

  曉嵐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好名的心理,在所不免,見王奇新對他這樣擁戴,內心感覺王奇新這人,除了心胸狹窄,嫉念較重外,對朋友尚夠熱情,腦海中對他又生出幾分好感來。

  東臺上巫顯等,雖未隨聲附和,但內心中亦感覺到,以李曉嵐這樣人品武功,的確當之無愧,亦暗暗贊同。

  曉嵐見此情景,敞聲答道:「些許浮名,辱承各位前輩和眾家英雄謬贊,李曉嵐愧不敢當,今後尚祈不吝指教為感。」

  赤霞尊者早將全身功力準備妥當,俟機掙脫曉嵐掌握,這時聽到曉嵐敞聲說話,立刻展開五台派,魅影潛蹤身法,閃身縱避。

  眾人只見赤霞尊者,身形好似轉風車般,在臺上滾來滾去,旋轉不息,幾乎整個臺上,全是赤霞尊者的身形,到底真身隱藏何處,實在無法看清,李曉嵐的身形,亦在赤霞尊者行動時,失去所在。

  赤霞尊者在臺上轉了盞茶工夫,方才把身形停止下來,巍巍地站在臺上,持杖而立,銅鈴大眼,朝四周掃了一遍,不見曉嵐蹤跡,面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驀聽宣鎮東,急促的聲音說這:「尊者留意身後!」

  赤霞尊者聞言,不由勃然色變,神色驚慌!

  東台群雄仔細朝赤霞尊者身後打量,雖未看出曉嵐的身形,但足下的薄底快鞋,則看得清清楚楚。

  宣鎮東語音剛歇,忽聽曉嵐敞聲笑道:「宣寨主的話,一點不錯,大和尚白費氣力則甚?」

  赤霞尊者知自己輕功,與敵人相較,尚差一籌,如今被他制住先機,如欲把他擺脫,實不可能,急忙道:「你的輕功絕技,我承認服輸,如欲乘機加害,我絕不還手躲避,任憑下手,如覺這種手法,有欠高明,不妨現出身形,我們以真實本領,見個高下,不知意下如何?」

  曉嵐哈哈大笑道:「我如欲對你下毒手,十個赤霞尊者也沒有命了,焉能等到現在!」

  說著,只見白影一閃,赤霞尊者面前,現出曉嵐身形,滿面歡笑,注視著他。

  赤霞尊者,銅鈴般大的圓眼,似要噴出火來,厲聲道:「進招吧!」

  曉嵐道:「我如先發招,又和剛才一樣,還是讓你先發,以免重蹈覆轍!」

  赤霞尊者,禪杖一舉,「風捲殘雲」連磕帶掃,斜卷過去!

  曉嵐滑步擰身往左邁開半步,白玉蓮花一掄,貼緊赤霞尊者杖身,暗將「奪」、「甩」二字訣用上,蓮瓣倒鉤,扣住杖身,往右後方一拂,欲將赤霞尊者禪杖脫手。

  赤霞尊者對曉嵐,已深具戒心,這招「風捲殘雲」乍看上去,聲勢驚人,其實,留有餘地,招式並未用老,一見不妙,立刻沉腕撤招,堪堪躲過倒鉤的鎖拿。

  曉嵐見他溜滑得緊,乘其禪杖後撤之際,欺身上步,搶中宮,踏洪門,身似行雲流水,掌中玉蓮恍如流水落花,緊隨杖後,如影附形,只聽曉嵐口中,發出一聲清嘯,赤霞尊者手中禪杖,竟被硬奪出手,飛落廣場之上。

  赤霞尊者一聲怒吼,右手一抬,呼的拍出一掌!

  曉嵐感覺赤霞尊者掌風,非但聲勢奇猛,內中還蘊藏著高熱,暗道:「不妙!」

  忙將白玉蓮花,化為一片光幕,擋在面前。

  曉嵐感覺一股薰風過處,身體被淩厲的掌風,迫得後退兩步。

  赤霞尊者見自己那麼歹毒的火雲掌,擊中曉嵐身上,除將他迫退兩步外,分毫無傷,不禁駭然,那敢再待下去?口中厲聲說了句:「我們沒有完!」

  說時,立刻縱身下臺,展開魅影潛蹤身法而逃。

  曉嵐天性仁厚,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傷人,是以見赤霞尊者逃走,並不追趕,只笑了笑,返回西台。

  巫顯見自己這面,一行九個能手,被對頭弄成三死三逃,心中滿不是味,尤使他難堪的,對面敵人,全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敗得有點不甘心,這時見曉嵐從容下臺,不由怒火中燒,向西臺上,拱手道:「這場由老夫親自領教,請蕭莊主派人出場吧!」

  張逸叟不俟蕭氏弟兄開口,縱身下了西台,中途只停得一停,即縱到比武臺上。

  巫顯見是張逸叟出場,掌中所用兵器,乃是天門二老的鎮山之寶……白虹劍,不由一楞!

  他知道,張逸叟與天門二老齊名,終南派乃武林一大宗派,其七十二解劍術,別具威力妙用,乃是個勁敵。

  連忙拱手笑道:「我與張兄神交已久,彼此間,又無恩怨,何必相較呢?」

  張逸叟亦含笑地還禮道:「就是因巫兄所說原因,小弟不願巫兄與臨城三俠昆仲結怨太深,是以不自量力,欲與巫兄印證一下武功,然後勸說巫兄,了結雙方六年的誤會,不知巫兄能否鑒諒微衷!」

  巫顯聞言,略為動容,忽然想到妻兒的慘死,勾動怒火,慘然笑答道:「張兄美意,小弟心領,無奈此時太遲了!」

  張逸叟聞言,知道他所指的,乃是宣銀娃母子慘死之事,慌忙接口答道:「這也難怪,刀槍無眼,只要動上了手,誰也不敢保證沒有傷亡,而且尊夫人和少寨主,忒也任性驕橫了,是以才有今天的慘禍,小弟由衷之言,尚望巫兄三思。」

  巫顯沉吟一會,慘笑道:「張兄盛意,小弟不敢忘記,但妻兒之仇,實難忘懷,今日決本著以武會友之旨,領教張兄幾招絕學,使我們親近親近,至於化解雙方仇恨之事,小弟礙難從命,尚祈原諒苦衷,勿謂巫某不識進退!」

  張逸叟聞言,知事難挽回,苦笑道:「人各有志,小弟怎敢勉強,今日咱們撇開雙方恩怨,就只印證彼此武學,點到為止。」

  巫顯點頭贊好,笑問道:「咱們如何印證,尚祈張兄劃出道來,以便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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