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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第五十回 久別勝新婚深情繾綣 相逢知幾度盛譽全非

  閔小玲不禁一驚道:「還有什麼人到來?」

  於志敏說一聲:「放心!這回真正是甕中捉鼈,一個也跑不了。」

  阿爾搭兒說一聲:「是啊!敢情達水牢是洞裡一條後路,全被我們堵住了。」

  三小人各一句,拐角處已有兩人急奔而來,阿爾塔兒看出不是自己人,猛喝一聲:「打!」萬幻老妖的頭已被擲出。

  那人回避不及,被那頭顱撞得他骨碌碌滾下石階。

  於志敏一伸手,又點倒一個。

  錢孔方出拐角處現身,見狀笑道:「人家辛苦趕來的兔子,你們倒會撿現成啊!」

  瑾姑隨後到來,見閔小玲與同伴站在一起,也叫一聲:「閔姑娘!你的劍在這裡!」

  閔小玲接過她的寶劍,恨恨道:「那老妖真正可恨,他把我的寶劍全都搜去,害得我餓了兩天,沒法出這死牢。」

  於志敏笑道:「閔姐姐會用七情迷魂散,這會卻失手在七情網下,也算是完了一劫,但紅花婆婆用的是七情散,萬幻老妖用的是七情網,莫非同一淵源不成?」

  閔小玲恨恨地白他一眼,叱一聲:「你問我師父去!」又問一聲:「這位姐姐是誰?」

  於志敏忙替她兩人引見。

  錢孔方與閔小玲客套一番,才叫一聲:「阿敏!」接著道:「這兩個怎麼處置,還有好幾個關在丹室裡面,等你去審訊哩!」

  於志敏忙道:「你們來到這裡,可曾遇上兇險?」

  「誰說沒有?後面的兩道全被炸坍了,而且地底還有煙火噴出………」錢孔方一撩衣袖,顯出水鐲道:「若非這個勞什兒,你身邊敢情就少我們四姐妹啦!」

  她雖已成為少婦,但年紀猶輕,說到傷心處,淚珠不禁欲滴,卻又一聲慘笑。

  于志敏知這些妻妾俱是委屈不得,笑笑道:「今夜定有酬勞。」

  「呸!那是閔丫頭的!」

  諸女明白檀郎所說的「酬勞」,都推在閔小玲身上。

  閔小玲無限嬌羞,駕一聲:「找死!」恨恨擰於志敏一把,道:「還不快處置這兩個好走!」

  擒獲兩人中,一個是被點穴面一聲不響,一個是被阿爾措兒擲出人頭打跌,在珠光照耀之下,認得正是妖師的腦袋,也驚得不敢作聲。

  然而,諸女連連催促於志敏處置,被打跌那人不知自己命運如何,又急叫一聲:「饒命!」

  若非雍碩果中途再變,於志敏也覺這批龍陽君是十足的可憐蟲,但經此一來,又覺得他個個都恬不知恥,重重哼一聲

  道:「你算是老幾?」

  「在下白露韓敬宗,排行第十五!」

  「你果然是在下嘛」於志敏心裡暗想,又問道:「這一個排行第幾?」

  「他是穀雨藍天月,排行第六。」

  「聽他的名字和綽號就知不是好人,好吧!你叫他別打歪主意,給我走回丹室。」於志敏詞意甚嚴,伸手一撼,藍天月應勁而起,立即大喝一聲。

  韓敬宗忙叫一聲:「師哥不可造次!」

  藍天月驀地驚覺自己這命拼不得,又輕輕哼了一聲。

  於志敏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叢容道:「你兩個快回丹室去罷,歪主意輪不到你想。」

  丹室裡,張惠雅和秦玉鸞雖將那夥孌童似的妖徒點倒,但神情上還是顯得緊張,好容易見瑾丫頭一個現身,即急問一聲:「阿敏呢?」

  當然,沒有孩子的女人,還有什麼比得不見丈夫那樣著急?」

  瑾姑笑說一聲:「丟了!」於志敏也就押解妖徒到達見狀笑道:「把他們穴道解開,讓我問他一問吧!」

  於志敏還一盤問,知眾妖徒中只有藍天月排行最先,也入門最早,提他過來,喝道:「要是不願意多吃苦頭,就把與來往妖師的賊人姓氏,巢窘從實招來。」

  藍天月隨口答一聲:「沒有!」

  於志敏怒道:「你敢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

  於志敏看他那神情確像說的是真話,但說到老妖不與外人來往,怎肯相信?冷笑一聲道:「你這些龍陽兔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就給你吃點苦頭試試看!」左手輕揮,潛勁已發。

  韓敬宗驀地看見藍天月面色驟然變青,急叫一聲:「大俠手底留情!」

  於志敏將勁道一停,冷冷道:「白露、穀雨,遙遙成對,你替他求情來了?」

  韓敬宗面不改色道:「我師確來與外人來往,有事即差遣門人傳達。」

  於志敏叱一聲:「信件在那裡?」

  「多半傳的是口信,若有信件,也是師父自己收藏,門人怎能知道?」韓敬宗婉轉答辯,於志敏面色略舒,一指藍天月道:「你這狗頭入門較早,一定知道信件放在何處。」

  藍天月依舊搖頭,說一聲:「不知!」

  於志敏暗想:「這真奇怪,他們明知妖師已死,還有那樣值得留連的,為甚總是一問三不知?」

  他略一沉吟,心裡也明白幾分,從容道:「你這些狗頭莫以為龍捲風不能狠心殺妖俘,待我尋到信件,便把你們封在山腹,讓你活活餓死。」

  他說話的時候已留意妖徒神態,只見他們面露喜色,情知妖徒陷溺已深,寧願飲涵止渴,水旱並行,不擇路徑,立即厲喝一聲道:「且休得意!我先把你他閹了,然後挑斷腸筋,教

  你受那不男不女的滋味,也無法再下雪峰山。」

  這話一出,妖徒人人色變,韓敬宗哀叫一聲:「六哥,你就把知道的說了出來罷,那種味兒確不好受!」

  藍天月被於志敏說正他最忌諱的事,也自心驚,指丹爐的地面道:「師父窖藏的信件,多半會在爐底。」

  於志敏嗯一聲:「你去拿來」

  藍天月面有難色。

  「你敢不去,我先教你嘗嘗!」

  藍天月苦著臉道:「在下確不知爐鼎如何開啟。」

  于志敏向那丹爐一瞥,只見它三腳著地,鼎底透空,鼎蓋甚密,看來也不過是二十斤左右,有何難開之處值得藍天月恁地慎重,為難?

  於是,他立即推想到鼎腳可能牽連有極兇險的埋伏,才致藍天月不敢輕易搬動。使目一轉,即將丹室看遍,但見室作圓形,屋頂也成為弓形,近牆外有一道環繞全家的石隙,不禁微笑道:「閔姐姐你們押這群狗頭往甬道暫歇,搭兒妹在這裡幫我!」

  諸女一退出丹室,於志敏便對藍天月冷笑道:「你不會開爐鼎,我來教你開,你雙手搬著鼎耳,左轉一轉,右轉一轉」那就要死人啦!「藍天月忍不住大叫起來。

  於志敏好笑道:「你這回可是會了?」

  藍天月知道鼎外暗藏機括,若果胡亂搬動,則全鼎爆開,一室盡坍,原想誘騙別人去搬,自己站在後面尚可躍入甬道。

  那知於志敏十分精細,故意教他亂搬,他急了起來,不覺盡泄天機,只好垂頭喪氣,歎一聲道:「要是出了差池,休得怪我!」

  「反正一出差池,頭一個是你死,我怪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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