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餘生 > 劍氣縱橫三萬里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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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嘻嘻!我吃的東西多哩,誰希罕那小小的藤果?」 火睛豹情知對澤人難說得通,又轉向皇甫碧霞道:「姑娘不像是偷吃翠果的人,究竟是誰偷,只要肯說出來,我決不難為你!」 「呸!真不害羞,你問誰偷,難道是你家種的?」 火睛豹見這個更加不可理喻,直氣得七竅生煙,冷「哼」一聲,跨上一步,敢情即要下手。 驀地,「呀」的一聲驚叫,由岩後傳來,皇甫碧霞回頭一望,即見一道紅影疾如流矢向嶺下瀉落。 皇甫碧霞叫起一聲:「不好!」一個縱步過去,白剛已失去蹤跡。 她萬料不到竟有人在咫尺間將白剛帶走,見那紅影將要隱身入林,厲喝一聲,即要縱步追去。 那知眼前一花,火睛豹又攔在她面前,冷冷道:「小姑娘不說清楚,怎能就走?」 皇甫碧霞已氣極,但她知道一交起手來,就難得追上紅影,眼珠一轉,噘起櫻唇道:「你這人好不講理,偷果的人已去了十萬八千里,你不去追趕,專在我面前賴死,豈有此理麼?」 火晴豹一怔道:「你說是那道紅影?」 「難道是鬼不成?」 皇甫碧霞回了一聲,見對方猶自沉吟不語,腳尖一點,騰身疾射而去。 火睛豹暗道:「以那紅影的身法看來,一定是她,難道她竟敢……」他忖度中忽然發覺眼前少了一人,還在未明所以,驀地又有人笑道:「這才叫做同室操戈,風水倒轉。」 火睛豹見發話的是丹陽道長,不悅道:「道長此話究竟何意?」 丹陽道長冷笑道:「那條紅影的來歷,閣下難道真個不知?」 火睛豹暗叫一聲:「不妙!」他想到此事被別人窺破,端的要大損幫譽。因此,對那人真痛恨到極點,但仍強辯道:「那人未必就是本幫的人,也不至於敢偷吃朱藤翠果。方才那鬼丫頭的話,怎可當真?」 朱藤翠果落在別人手裡,丹陽道長同樣大感失望,見對方這樣分辨,正望就是如此,卻又冷冷道:「如此說來,閣下莫非暗示仙果的所在?」 火睛豹對於皇甫碧霞突然溜走,已覺事有蹊蹺,丹陽道長所說,恰是他的疑慮。但他受不了對方一再挖苦,冷笑道:「明某自有主見,何勞道長繞舌?還請趁早離開此地,免致明某不顧交情!」 丹陽道長知他已惱羞成怒,說一聲:「承讓了!」率領清風和嶽鵬闖往旗峰穀的方向。那知還沒走得兒丈,火睛豹又飛身過去一攔,喝一聲:「往哪裡走?」 丹陽道長故作不解道:「明堂主不是打發貧道趁早離開麼?怎又阻擋岔道去路?」 火睛豹怒目一瞪,叱道:「旗峰穀豈是你們可去之地?」 丹陽道長在峨嵋派中算是老一輩的人物,接二連三被阻被叱,怒極起來,不覺縱聲狂笑。 就在這哈哈狂笑聲中,驀地起了一聲暴響。 火睛豹回頭一望,但見火豹堂十二條好漢,已有一人腦漿四溢,氣絕身死,又聽自稱「好漢」那深人嚷道:「你們再敢攔我,管教你個個腦袋開花!」 火睛豹怒火沖頂,殺機陡起,上個縱步過去,打算將何通撲殺。那知他步子方起,身後風聲颼颼,丹陽道長師徒三人已縱步下嶺,直奔向旗峰穀。 人死事小,守護朱藤翠果事大,火睛豹略一忖度,喝一聲:「你們擒下這小子!」自己又返身追往嶺下。 火豹堂下十二條好漢為了不讓何通走回岩後,被踢死了一個,已是又驚又怒,當時聽得堂主示下,要擒下何通,為首那人吆喝一聲,餘眾立即揮刀舞劍,一湧而上。 何通雖然是一條莽漢,但已打過幾場不小的架,懂得多少訣竅,雙手叉腰,嶼立不動,待兵刃即將上身,才奮劈猛掃,腿膝並用。群賊兵刃頓時有部分脫手飛去,其中兩名首當其衝,竟被當場踢死。 餘賊驚呼一聲,又即退下幾步。 為首那人厲喝一聲:「若不將渾小子擒下,火豹堂的四大金剛就得交差了!」長劍一揮,另有三條大漢也吆喝一聲,搶步上前。 要知火豹堂四大金剛的藝業比金鷹堂的四醜還性幾分,何通赤手空拳,怎生能敵? 那知就在四大金剛將要發動的附候,忽然霹靂似的一聲大喝,接著有人罵道:「你們這些無恥之輩,還不快點滾開!」 群賊循聲望去,但見一丈開外卓立一位勁裝少年,手握長鞭,目光炯炯,威猛異常。為首的金剛不知來人是誰,回身喝一聲:「朋友!你別管閒事為妙!」 那人長鞭一揮,「啪」一聲響,已卷上那金剛的腳脛,喝一聲:「滾!」直把那金剛擲出一丈開外。 何通大叫道:「妙啊!上官大俠你又來了!」 群賊獲悉來人是金鞭玉龍,驚叫聲中,背死扶傷急急奔去。 上官純修並不追趕,轉向何通道:「怎麼只剩你一人在這裡廝打,他倆人為何未見?」 何通說一聲:「奇啊!」接著道:「白剛原是藏身在那岩後,皇甫姑娘早已下山。」 上官純修見他指的是十丈外一座山岩,急縱身過去察看,那還有白剛人影?見何通也如飛而到,忙問道:「這是怎樣一回事,你先對我說明白了?」 何通結結巴巴說了半天,才把當天的經過說清。 上官純修聽說紅影曾在這嶺頭出現,委實吃驚不小,暗忖:「那紅影一定是她,白剛吃她擄去,那怕不被折磨到死?」急吩咐何通道:「這事很不好辦,我先迫下去,你從東北角那條山徑下山,循路直走,四天后,咱們在金陵夫子廟會面。」 他話聲一落,人已騰空,一包乾糧不偏不倚拋落何通杯裡。 何通見上官純修去得匆忙,怔怔地呆想著:「白剛往哪裡去了?那條紅影是什麼東西,害得這個也追,那個也追,以上官大俠那種功夫,也慌裡慌張去追。四天要到金陵,去那地方幹什麼,到底有多少遠,趕得及還是趕不及?……」 他癡想多時,忽覺這些事定與白剛有關,急懷好乾糧,疾奔東北。 紅日已是西斜,山風陣陣,寒氣侵骨,但何通惦記著日剛,仍在崎嶇的山路上飛奔。這條山路十分曲折,因而他自己的身影就在他眼前亂晃,跑得快,身影也晃得快,沒有多少時候,已晃得他眼花捺亂。 驀地,「嘭」一聲響,何通的光頭撞上一團極富彈性的東西,身子被彈得頓坐在地上。 他還在迷迷糊糊,不明所以,忽然兩聲馬嘶使他驚覺過來。凝目一望,即見一匹烏油油的高頭大馬,屹立在一丈開外。 他再摸摸光頭,似覺上面有沾手之物,近鼻一嗅,卻又腥臭得令人噁心,這才明白方才一撞,竟是撞在馬屁股上面。一想起頭鑽馬屁股的事,不由得氣往上沖,飛奔上去,掄拳欲打。 說也奇怪,由得何通象個兇神惡煞,那匹馬仍是毫不驚慌,兩眼望著何通,雙耳後貼,搖尾低嘶,現出極親昵的神情。 何通見它那樣溫馴,竟不忍心擂打,反而輕輕撫它的長頸,暗忖道:「方才那一頭撞去,豈僅力重千斤?這畜生吃我一撞,也不過前竄丈餘,端的硬朗得緊,恰可作為代步,可惜沒有鞍鐙,怎樣騎得?」 他雖然心下為難,但見那馬通體烏黑,只有鼻樑上一道白毛貫頂,延至背上,轉下尾梢,腹部,回到下顎,好象一道白繩,將黑馬分成兩半,這般神駿的馬,怎肯棄置不騎? 當下一個縱身,跨轉馬頭,疾馳下嶺。 那黑馬敢情被何通一頭撞服,甘供驅策,一聲怒嘶,撥開四蹄,即如騰空駕霧地飛奔。何通喜得不停口地吆喝,怎記得方才諸般險事? 那時候何通和皇甫碧霞光後現身,白剛雖藏身岩後,也知這場架非打不可,全神貫注,竊聽嶺頂的動靜。不料忽有一隻柔荑之掌,由後面一握他的右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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