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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應行生道:「龍捲風那小子已經在這裡,那邊的賤婢不是王紫霜,還有誰能夠攻上我們的後天梯?」

  東幹之驚道:「我們快去擋她一陣,誘她入伏!」朝各分壇主一招手,立即往後山飛奔。

  大環刀武邦忙道:「東正監一人未免力薄,不知那一位願意前往協助?」

  應行生接口道:「我去!」

  大環刀武邦見他自告奮勇,點點頭道:「應總壇主前往,再好不過,這一仗是我們生死存亡之戰,也不必顧忌什麼道義了!」

  應行生說一聲:「當然!」展起輕功,隨後趕去。

  段化鵬和於志敏雖不知飛鴿書中說什麼事,但看魔黨走得匆忙,也明白幾分。段化鵬猜想後天梯必定是被紅姑和小佩兩人攻破,而面泛喜色;于志敏刮因紅姑等攻上天梯,再見趕往後面的魔黨身手不弱,而替天師派門下的人耽心。因為他知道後山兩處埋伏,都非尋常,丫 紅佩兩人藝業高強還可無礙,而天師派門下仍免不了傷亡,自己難兩地兼顧,不由得暗裡耽心。

  那知大環刀武邦因為迭聞警訊,也是心懸兩地,希望從速結束一邊,好趕往支援,無奈當前敵人尚有四位未曾出戰,這邊只有自己和大涼山分堂鐵筆雙飛功力較高;鐵筆雙飛帶來的人,功力藝業如何,自己並無分曉,而且人家是客卿地位,既不自動請求,也不便派人家出戰。

  這九龍場總壇主原是有五位總壇主和五位副總壇主,除了室女司正副總壇主和禁治司副壇主已死,還有三位副總壇圭在場觀戰。此時,巡察司副總壇主申名世瞥見東幹之帶人趕往後山之後,大環刀武邦頻頻皺眉苦思,他略一忖度,已明就裡,悄悄道:「武大哥!我去找一個妖道晦氣去!」

  大環刀武邦正求之不得速戰速決,也毫不考慮,立即答應。申名世一擺燕翼刀,沖進場去,大喝一聲;「誰過來接我幾招?」

  段化鵬一見申名世那對寒光閃閃的奇形兵及,不禁一怔,原來申名世這一對兵刃是一個「個」字形,「人」字內外緣均是鋒利的刃口,尖端更閃出寸許的綠光,敢情是喂過毒藥的兵器,還未決定派誰迎敵,白雲通已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躍去,叫一聲:「我來也!」劈面就是一劍。

  申名世右手燕翼刀一起,略一翻轉,「個」的兩翼「啪」地一聲,已把白雲通的青鋼劍 打得往下一沉;左手一把燕翼刀往前一探,竟點向白雲通的小腹,因為燕形兵刃的鋒口向外側斜開,敵方一被點中,不難被切成兩段。

  白雲通鋼劍被壓沉,已知失招,急忙橫裡一躍,趁勢一勒,反向申名世的腰間勒去。這一招本是兩敗俱傷,存心拼命,申名世急收招躍開,白雲通解了險招,大喝一聲,揮劍如風,節節進迫,雙方戰成一團,搭成平手。

  這時,淩雲潔大戰七煞魔君已是百多回合,到底因為功力不及,漸漸氣喘,段化鵬見他一劍緩以一劍,心裡暗暗著急,待想叫浦雲章換他下來,卻因自己人少,恐怕敵方藉故說使用車輪戰法而來一個混戰,情形更加糟糕。在猶豫未決中,忽見淩雲潔一枝青鋼劍被七煞魔君的緬刀粘出門外,身形悉露;七煞魔君左掌一起,朝淩雲潔面門拍來,段化鵬心知七煞魔君的絕陰掌厲害非凡,淩雲潔必然禁受不起,自己相距三丈開外,趕援不及,看來淩雲潔非死於七煞魔君掌下不可,直驚得段化鵬叫了起來。

  不料七煞魔君掌勢倏地一緩,反被淩雲潔抖起一團劍花,粘開他的緬刀,順勢一招「抽刀斷水」竟把七煞魔君攔腰斬成兩段。段化鵬驟見師弟得手,喜得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待淩雲潔縱步回隊,才歎一聲「好!」

  淩雲潔這般轉敗為勝,雙方都覺得有點突然,鐵筆雙飛葛泉一縱而出,朝七煞魔君身上一看,立時大喝一句:「誰施暗箭傷人?有本事的就出來接招!」聲震全場,氣雄力猛,群魔經葛泉這麼一說,不禁齊聲大嘩,兵刃紛紛出手。

  段化鵬心想:「敢情真是小友用暗器相助不成?」不自禁地,目光朝於志敏身上一掃,卻見他氣度安閒,仍然雙臂抱在胸前,並不像是什麼暗器的樣子。淩雲潔因是於志敏叫他出戰,自己每遇險招,敵人的招式必定一緩,讓自己輕易化開,起頭幾招還疑心是自己功力精進,經久之後,才明白是於志敏暗助,只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能夠無形無影挫敗敵人,最後還使敵人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由得望他微笑。

  葛泉喝話過後,見這邊相對錯愕,又冷笑一聲道:「好一個天師派掌門竟是施暗算人物,以為我……」那知話未說完,眼前人影一幌,「啪」一聲過後,於志敏的身形已站在他身前喝道:「你說有人暗算,立刻拿證據來!」

  葛泉是獨當一面的人物,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被一位少年打他的耳刮子,臉面可說是丟盡,大喝一聲:「憑你這付凶相就是證據!」說到「據」字,雙肩一沉,身形一挫,一招「獨腿撩陰」已踢向於志敏胯下。

  於志敏存心使他上當,待葛泉的腳尖沾及褲襠,才忽一拔身形,由他頭上越過,順勢用腳一踹,把一個成名已久,縱橫江湖的一等高手踹個「癩狗吃屎」,爬在地上,群魔見狀,更驚得面容慘變。

  鐵筆雙飛葛泉力不從心,被於志敏一腳踹翻,立時滾過一旁,躍起喝道:「你施用暗算,我縱然打不過你,你也不能在江湖道義上討好去!」敢情他已知這少年人的藝業深不可測,只好搬出「道義」兩字來做擋箭牌。

  於志敏冷笑一聲道:「對你們這些惡魔,用得著講什麼道義?要是講道義,你那寶貝兒 子葛羅和鄒素雲也不會用盡方法和我攀交,再施用迷藥暗算我了!」他這幾句話,說得聲音很大,全場都聽得清楚,室女司那邊的魔女,竟交頭接耳,竊竊私議起來。

  這正是葛泉積極要探查的消息,現在竟由於志敏口中說出,那肯放過機會?立時面罩寒霜,取下背上一對「閻王筆」大喝道:「我的雄兒和鄒姑娘可是你殺了!」

  於志敏笑道:「這種人不殺,留來幹什麼?」

  葛泉敢情是氣急攻心,竟忘了進招,只見他站在於志敏面前,臉容慘白,渾渾顫抖,雙筆竟自垂下。

  於志敏瞥他一眼,冷冷道:「算你還有幾分人性,今天我饒了你!」背手轉身,卻要踱回。

  群魔中忽然大喝一聲:「不要走!」八條身形,同時撲到。

  于志敏停步冷冷道:「你們想幹什麼?」

  當面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桀桀怪笑道:「這還用得說麼?快點亮兵器罷!」手中雙鉤一敲,鏘然有聲。

  于志敏認得這老者,是大涼山分堂的巡堂支少元,當下微微一笑道:「你先顯出一點本事,再叫我亮兵刃不遲!」

  支少元怒道:二小子休得狂妄,若老夫毀你!」話剛說罷,葛泉一個箭步上來,喝聲:「且慢!」接著對支少元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老夫為子報仇,死也甘心,讓我來罷!」

  支少元接口大呼:「我們一齊上!」忽然場外厲聲暴喝道:「惡魔想以多為勝麼?」兩條 身影,飛掠而至。

  于志敏見是段化鵬師兄弟進場,忙朗聲喝道:「說清了再打!」右手往背上一搭,金霞劍已經出鞘。

  群魔瞥見金霞劍一出鞘,鋩尾竟有數尺,急忙往後一退,連廝拚中的申名世也急收招後退。

  大環刀武邦驚呼一聲:「小子手裡的是寶劍,待我來!」輕身一縱,落在於志敏面前,一挽大環刀,作勢欲撲,卻又有點不敢。

  於志敏笑道:「你說是寶劍倒也不差,但我還不打算用這枝寶劍殺你!」接著又朗聲道:「我現在只要問問你們,在任可夫門下曾經作過什麼孽?從實招來,我還可以容你們一條活命,否則,休說小爺不肯饒你!」

  武邦「哼」一聲道:「你說的倒是輕易!」一振刀身,寒光一閃,已朝於志敏中盤斬到。

  於志敏劍尖一垂,已粘緊他的刀身,緩緩道:「我恐怕傷了一件古物,才用劍身來粘,休太過得意,我先問你到底降不降?」

  說起這武邦,在大環刀上已有幾十年的功力,在東南總壇各壇主中要算他功力最高,那知道才恁般兇猛的一刀被對方一粘,竟然抽不回來,這種內力,不但是未見,而且是未聞,明知無法敵得過於志敏,爭奈身為總壇主漫說降不得,縱然降得,任可夫和勞斯民也不會饒他,只好咬緊牙齦,暗蓄內力,大喝一聲,左手疾如閃電般,直取於志敏雙目,執刀的右手 猛然往後一撇,身子竟憑空飛將起來。

  他這一招是「雙龍奪珠」,「神龍擺尾」配合「雁字排空」的身法同時使用,料定對方為了保護雙目,必定後退一步,自己的大環刀就可以借力抽回,仍恐抽刀時,被對方劍鋒所傷,所以同時升起身形,讓對方的劍鋒由胸腹下平削過去,這本來是萬全之策,不是有幾十年的造詣,也不能使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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