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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第五回

  遇舊說群魔 奸謀若幻

  探幽搏長蟒 至友逢凶

  紅姑望他一眼,微笑道:「我如果再說你一件事出來,你更要大吃一驚哩!」

  于王兩人聽到紅姑說,還有一件可驚的事,不由得有點愕然,王紫霜忍不住罵道:「別賣什麼關子,要說就快點說出來!」

  紅姑見她性急,笑道:「說,當然要說,不過,我先要問問你們,曾否認識一個盧三在?」

  王紫霜見她好不好提起盧三在,奇道:「是呀!我們在南溪的時候,確是認得一個盧三在,你怎麼知道了?」

  紅姑笑道:「這就對了,但是,你們知道盧三在是怎樣一個人呀?」

  王紫霜愕然道:「我怎不知道?他是一個好人呀!不但使我們懲治了王閻見,而且使我們痛懲江天笑……」

  於志敏本來緊鎖雙眉,跟在她倆的後面,這時卻突然叫起來道:「我知道了,那盧三在必然也和赤身魔教做成一路!」

  紅姑冷不防備,被於志敏猛然一叫,驚得幾乎跳了起來。王紫霜看在眼裡,心裡暗笑,白了於志敏一眼,罵道:「人家說得好好的,誰要你鬼叫鬼叫來了?那盧三在如果是赤身魔 教的人物,他那肯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前痛駡赤身魔教,又那裡肯指引我們找江天笑的黴氣?」

  于志敏被王紫霜一連串的連叱帶罵,竟插不進嘴去,好容易待她罵停了嘴,正待把自己的見解說出,紅姑已搶先道:「姊姊!他猜得對了!那盧三在不但是赤身魔教裡的人物而且還是重要的人物!」

  經過紅姑這一說明,王紫霜不禁愕然,忙道:「紅姊,這是什麼一回事?」

  于志敏這時滿懷高興道:「紅姊姊!你且慢著說,先讓我猜一猜……」一語未畢,就被王紫霜一聲嬌叱:「你猜,猜個屁,還不趕快給我閉嘴?」一面作勢要打,嚇得他吐一吐舌,把頭往腔裡一縮。

  紅姑看于志敏那付怪樣,不由得「噗哧」一笑道:「看你這付樣子也就夠了,還是讓我說出來罷!」回顧王紫霜一眼,又道:「那盧三在的的確確是赤身魔教的人物,他是赤身教放出去的主要眼線之一,一面是要刺探外人對教內的評論,一面卻要在群眾中,造成一種恐怖赤身教的氣氛,使教務得以順利進行……」

  王紫霜詫異道:「這就奇了!他揭破赤身魔教的秘密,要我們殺掉赤身魔教徒王閻見,豈不是妨害教務推展?」

  紅姑笑道:「不錯!在表面上,他這種行為,似乎是故意揚揭赤身教的罪惡,但是,骨子裡卻仍是幫了赤身教……」

  王紫霜又插嘴道:「你越說我越不懂了,既是揭發罪惡,又說是有幫忙的作用,這理由只有你們赤身教的人才懂!」

  紅姑臉兒一紅道:「姊姊休得取笑,要說起既是破壞,又是幫忙,這個理由倒也很簡單,因為儘量說赤身教的壞處,則人民對於赤身教就感到可怕、又神秘,因此,就會自亂步驟,而赤身教乃能趁火打劫從中取利。至於,盧三在公然說王閻見是赤身教徒的事,更是一件小事,因為盧三在是秘密身份的黨徒,樣樣要假裝正經、假裝好人,才能夠取得人家的相信,必要時,則犧牲不重要的黨徒而穩固他自己的名譽和地位,這是赤身教義的一條,真正而忠誠的教徒都懂得這一套……」

  于志敏和王紫霜聽說赤身教竟採取「犧牲別人來穩固自己」,不由得一驚,互看一眼,王紫霜「哦──」了一聲道:「你說的我都懂了,但是,盧三在既然是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紅她笑道:「他得到的好處多著哩!如果能夠說出你們兩人的真實姓名和去向,起碼也可以記大功一次……」

  於志敏叫起來道:「怪不得我們懲治了王閻見的當天就來到敘府,那知在望江樓戲耍江天笑的當兒,南溪飛鴿傳書也就及時到達,當時我還以為是王閻見手下餘黨的飛報,若照姊姊這樣說來,反而是盧三在無疑了!」

  紅姑不斷地點頭。

  王紫霜恨道:「這些狗才竟是恁般惹厭,真是使人防不勝防了,我真恨不得轉回去給他一劍才好!」

  紅姑好笑道:「倒不需要姊姊去收拾他,自然有人替你收拾了……」

  王紫霜愕然道:「誰替我把他收拾?」

  紅姑道:「還不是赤身魔教的人?」

  于志敏和王紫霜都不禁露出驚詫的眼光,緊盯在紅姑的臉孔上。

  紅姑看了笑道:「這也沒什麼值得詫異的地方,因為像盧三在這一類人物,魔教裡俯拾皆是,不見得把他當做寶貝,再則江天笑死了之後,他更失去憑依和利用的價值,金宣祥自然會把一切失敗的責任推在他的頭上,不是說他檢報得太遲,致誤要機;就是他在外招搖,不服管制。這類罪名往盧三在身上一套,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痛痛快快地自裁,另一條路就是零丁地被宰割。」

  于志敏聽紅姑說起赤身魔教對於他本教的人也是那樣殘酷,氣憤憤嘟嚕一句:「赤身魔教都是些該殺的壞蛋!」話一出口,猛然想起紅姑就在前面,忙又改口道:「紅姊!你已經不是魔教中的人了,我可沒有說你!」

  紅姑苦笑一聲道:「就說我也不要緊,雖然我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但是,誰叫我不明不白地在魔教中混了十幾年呢?」自怨自艾地說到後來,聲音也有點嗚咽。

  王紫霜忙牽緊紅姑的手,親切道:「姊姊,他不敢說你,你也別理他!」回過頭來罵道 :「你敢胡亂在嘴裡嚼蛆、放屁,傷了我紅姊,看我肯饒你才怪!」罵得於志敏訕訕地裝著傻笑。

  一行三人雖是邊走邊談,倒也走得十分迅速,還未到五更,已經悄悄地進入客棧。王紫霜攜著紅姑走回自己的房間,剩下於志敏獨居一室,打坐定神,還想調調內氣,但是,經了這一次兇險的風波,心情也若江潮起伏,那能靜得下來?好容易捱到外面有人走動,立刻也開門走出外面,恰好遇上那客棧的夥計打開院門,一貝於志敏出來,忙上前陪笑道:「客官怎麼不多睡一會?現在天色還早哩!」

  于志敏含糊應了一聲,立即問夥計要水梳洗。

  那夥計去不多久,端了一盆熱水進來,見房裡只有於志敏一人,不由得愕了一愕。

  於志敏那有看不出夥計的心意?當下笑道:「我那朋友因急事一早就走,當時你們都沒有醒過來,還是我替你們開門送客哩,不然,我還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哩!」

  那夥計雖然心裡還有點疑竇,但人家說得合情合理,而且看這小客人年紀輕輕地,不像是說謊話的人,再則,於志敏進棧的時候,那姓向的客人親熱招呼的樣子,也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是什麼歹人,也就陪笑道:「小的怎敢胡想,只是有勞客官開門,反而不好意思了!」

  兩人對答之間,王紫霜和紅姑卻吃吃她笑著走出甬道,於志敏靈機一動,揚聲道:「賈姐姐走了嗎?」

  王紫霜吃吃笑道:「假姐姐走了,但是,真姐姐卻來了!」笑聲越來越近,那夥計未及退出房門,王紫霜已攜著紅姑進來笑道:「你看!這可不是真姐姐!」

  客棧那夥計不由得又是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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