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俠骨醉芙蓉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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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了兩位健壯如牛的大爺,折騰了大半夜,當年方二八的芙蓉閣紅妓小紅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時,天都快亮了。 她進入房間,沒來得及卸裝除衣,身子一歪,倒頭便睡。 正當她將睡未睡,意識朦朧的當兒,像只大蛤蟆的雷大根忽然悄無聲息的走近小紅床邊。 他掀開帳幔,見小紅已累得像只鼻涕蟲,心中暗暗竊喜。 他輕拍著小紅肩膀,柔聲說道:「小紅、小紅,瞧你累成這付樣子,還有沒有興趣陪陪本大爺?」 小紅脫口而出:「去你娘的——」 她睜眼一看,來人是脾氣怪異,連乾娘都怕他三分的雷大爺,不由嚇得雙眼圓睜,張口結舌。 但旋即改口賠笑道:「哎喲喲!我道是誰呢?雷大爺,您說哪兒話,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說。快點寬衣,躺到床上來,咱們好好談談……」 *** 雷大根是從芙蓉閣的廚房柴堆後的密道出口鑽出來的。 雷大根到芙蓉閣玩女人,從未洩露過自己的身份。而事實上,這座芙蓉閣的幕後東家就是他雷大根。 這個秘密,只有姑娘們的「乾娘」也就是芙蓉閣的老鴇沙大娘知道。 沙大娘曾一再交代姑娘:任何時候,任何情形下,都不能得罪這位雷大爺。只要他大駕光臨,就必須推辭掉其他的客人,對他雷大爺曲意迎逢。 姑娘們都樂意聽從。 因為這位雷大爺每次除了例行賞銀二十兩外,小費也相當可觀。 雷大根很喜歡小紅。 他對其他的姑娘都是淺嘗而止,唯獨對小紅有特別的偏好。 那是因為小紅是名紅妓,在侍候他時,通常呈疲累不堪,無力應付的狀態,依雷大根在這方面「乏善可陳」的「表現」上,勢難在別的姑娘身上顯示英雄感。然而在小紅身上則不然。 她從未使雷大根的英雄心理受挫,這當然是小紅的「不傳之秘」。 一陣狂風驟雨過去,雷大根躺在枕上,手仍擱在小紅身上的敏感部位。 他笑說道:「小紅,猜猜看我這回要送什麼好東西給你?」 小紅重重喘了口氣,勉強笑道:「大爺,你別折磨我了……剛才您……您那麼粗魯……叫人家……」 雷大根道:「怎麼樣?」 「討厭,人家不說了。」 「寶貝,你說嘛!」 「你叫人家差點麻死了……現在您要送什麼東西給我,我都不高興,您自個兒留著吧!」 雷大根聽了渾身舒暢,把來此用的照明夜明珠,硬塞到小紅手裡。 他笑嘻嘻的道:「瞧你,瞧你,又鬧彆扭了。你這騷娘們,真騷到骨子裡去了。你知不知道這顆夜明珠的價錢,夠買下包括所有姑娘在內的芙蓉閣?」 正在雷大根摟著小紅,又親又揉的時候,突然間房門砰的一聲打開,進來的是個皮膚黑亮,氣宇逼人的青年漢子。 「馬路!」雷大根驚呼出聲。 馬路僵立當場,心裡升起一絲歉意。 他立即轉過臉去,走出門,邊走邊說道:「雷幫主,請將衣服穿上,我馬路在門外等你!」 馬路為什麼不趁機突擊? 他為什麼不殺雷大根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他是個有所不為的漢子,就算他要殺人,也要殺得光明正大,他不願在動手時,面對著雷大根那赤身露體的醜相。 馬路在門外等了盞茶工夫。 房間內毫無動靜,他只能提高警覺,繼續等下去。 約莫又過了盞茶工夫,房內仍寂靜異常。 馬路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朝房內望去。 一瞥之下,他臉色大變。 透明的粉紅色帳幔後面,這時除了一個露出雙肩,擁被而坐的小紅外,哪還有雷大根的影子? 右首的一扇窗子半開著。 晨曦夾著片片雪花,直往房裡飄。 雷大根竟能瞞過馬路的耳目,在短時間內逃逸無蹤,實在令人稱奇。 芙蓉閣三面環水,那扇窗外,分明是一片蓮池,就算雷大根藉水遁潛逃,也沒有辦法不發出一絲聲響,除非…… 馬路對小紅道:「姑娘能不能回答幾個問題?」 小紅嫣然一笑,道:「好。連我們雷大爺都惹不起的人物,我小紅難道還敢不乖乖聽話?」 馬路道:「剛才雷大根是怎麼離開的?」 小紅伸出纖纖玉指,指向那扇飄雪的窗子,微帶誇張的說道:「打開那窗子『飛』出去的。」 馬路走向窗前,不遠處,是連接廚房的回廊。 他點點頭,回過頭來道:「雷大根是不是常上這兒來?」 「差不多三、五天來一次。」 「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麼?」 「不知道。」 馬路皺眉沉思了片刻,他剛才一直守在芙蓉閣通往外頭的唯一通道,但並未發現雷大根潛入小紅房間。 難道雷大根是從廚房竄出,再從回廊躍進小紅房間,而逃走的路線也是來時的路線不成? 馬路道:「他每回都是清晨來?」 「是的,從無例外。」 「他既不雇車,又不騎馬,是怎麼來芙蓉閣?」 「這要問我乾娘。」 「你乾娘?」 「不錯,她可能知道一點。」 「誰是你乾娘?」 「沙大娘。」 *** 馬路很快就在閣頂的一個房間裡,找到了芙蓉閣的主持人沙大娘。 這位沙大娘年紀五十上下,一身肥肉,她本來住在第一層,現在之所以搬到三樓閣頂,說穿了是為了藉多爬樓梯減肥。 不過,沙大娘搬到三樓才半個月,看不出她身上的肥肉減了多少。 這位胖嘟嘟的沙大娘,對馬路的問題,采一問三不知的態度。 任憑馬路如何的向她逼問,她均頑強的搖搖頭,甚至一再強調,根本就沒見過一位什麼叫雷大根的人。 正當馬路無計可施,想帶沙大娘下樓去跟小紅對質時,門外忽然有人說道:「路兒,你出來,爹有話跟你說。」 馬路一聽說話聲音,不由又驚又喜,也不管嚇得臉色發青,幾乎昏倒的沙大娘,一個箭步就沖到門外。 門外站的是那名慈祥的老者,正是馬路的義父劉大爹。 劉大爹一言不發,將馬路拉到樓下的廚房裡,並喝退廚房中的雜役。 「過來,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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