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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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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坐觀虎鬥 一行進入祖師堂,圍著一隻大火盆,敘禮落坐,由執役弟子添了炭火,送上酒菜,然後這才由降龍丐索士彥問起令狐平這一個多月來的去向。 令狐平見偽冒之身份結終未被識破,不由得暗暗得意。 因為他的座位,被排在金龍劍客的緊隔壁,所以他這時並不急於去拆穿整個事件之真相;只要這位華山掌門人稍有不軌之舉動,他將不難隨時出手加以制服。 他知道丐幫弟子一向對華山掌門人敬仰有加,為了讓四老等人看清這位大掌門變節之後的真面目,當降龍丐提出詢問時,他故作欲語無言狀,苦笑笑未即作答。 金龍劍客任務在身,義不容辭,乃接口編出一段子虛烏有的故事。 他說:一個多月前,他因事欲赴太原,道經風陵渡附近,忽然聽得一陣隱約的殺伐之聲,最後循蹤趕去一看,竟意外地發現兩名身手奇高的黑衣蒙面人,正將鐵骨丐困逼一隅,鐵骨丐似已身負重傷,情形岌岌可危。 他一時情急,不待人至近前,便自發出一聲大喝! 那兩名黑衣蒙面人扭頭一瞧,似已認出他的身份,彼此打出一道暗號,立刻狂笑著縱身追去。 他因為救人要緊,亦未加以追趕,所以始終未能查出該兩名神秘人物之身份來歷。 最後他說:「鐵骨丐受的是內傷。賊人逸去之後,使體力不支倒地,他怕賊人捲土重來,乃將鐵骨丐抱起,連夜趕回華山,經過月餘之療養,總算脫離險境,他希望丐幫對這件事不可等閒視之,最好能馬上派出一批得力弟子,去追查當日這兩名黑衣蒙面人之背景。」 鶉衣羅漢等人聽畢,相繼離座稱謝。 令狐平一旁冷眼觀察,他發現那位法丐言成鈞,在聆聽金龍劍客述說時,不斷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對金龍劍客述說這段故事,表示出不盡滿意。 令狐平暗暗納罕,因為在他聽來,他覺得金龍劍客的這段故事並無瑕疵可尋。 那麼,這位法丐為什麼要皺眉頭呢? 令狐平思忖著,手中一雙筷子,不期而然又向爐架上那盤他所喜愛的乾絲燙蒜伸去。 法丐言成鈞目光微掃,忽然輕輕一嘆,自懷中摸出一面鐵牌,格達一聲,投在爐架上。四老目光所及,全為之微微一呆。 鶉衣羅漢臉上,也露出驚愕之色。 原來法丐此刻所投出之鐵牌,正是丐幫中最具權威的「安幫令」! 這種安幫令,只有一面。 它的持有人,永遠只有一個,便是幫中歷屆之現任法丐。 法丐憑著這面安幫令,除了幫主,隨時有權處置幫中任何一名弟子,那怕是金杖四老和侯丐,亦不例外。 在座諸人,包括令狐平和金龍劍客在內,全不明白這位法丐此刻忽然亮丐令之原因何在。因為這種安幫令,雖然具有無上權威,但行使之對象,只限於本幫弟子,現有華山掌門人在座,當著這等稀有之貴賓,忽然想到要處理家務,豈非有點不合時宜,鶉衣羅漢回過神來,正待啟問原由,法丐言成鈞已經令道:「請四老聽令!」 降龍丐索士彥、伏虎丐長孫吉、追風丐祈志遠、奔雷丐歐陽谷,聞言不假思索,同時長身離座,垂手候命。 法丐言成鈞接著朝令狐平一抬,沉臉道:「此人並非本幫之上官侯丐,替本座拿下這個冒牌貨!」 令狐平大吃一驚,忙叫道:「慢來,且聽我說!」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四老身形閃動,已然同時撲到! 丐幫弟子,一向講究服從,法丐憑安幫令發施號令,只要是本幫弟子,誰也不敢公然抗命。 抓錯了人,是另外一回事;事後若發現號令不當,自有幫規制裁。 但在令出當時,奉令之人,別無選擇,只有遵命執行! 所以四老這時毫不留情,四人四隻手掌,有如四把鋼鉤,分向令狐平左右雙肩當空攫下。 令狐平本想出手抗拒,但又怕弄假成真,在不經意間傷了四老,因此他決定還是照原計劃,先收拾金龍劍客再說。 可是,沒想到四老手法之快,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在他轉念之間,降龍丐索士彥的手掌,已然第一個搭上他的肩胛。 令狐平只覺左肩一麻,左邊半條身軀,頓告無法動彈。 跟著,伏虎、追風、奔雷三人之手掌亦告同時拍實之後,復又化掌為指,就便指了他的啞穴。 這一來,令狐平有口難言,苦頭就大了。 好一個金龍劍客,他在變故發生之初,本有奪門而逃的打算,如今見令狐平啞穴被點,眼睛一轉,初衷頓改。 他裝作十分意外地指著令狐平,向法丐言成鈞作口吃狀問道:「什麼?言兄是說——此人——並非——貴——貴——貴幫的——那——那——那位上官侯丐?」 法丐言成鈞冷笑了一聲道:「這廝模仿我們那位上官侯丐言行舉止方面,無不維肖,這一點言某人不能不說一聲佩服,只可惜這賊子卻不知道一件事,我們那位上官侯丐,生平有個忌口,就是從來不吃大蒜!」 鶉衣羅漢和四老不由得同時輕輕啊了一聲,似乎都在責備自己,剛才他們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金龍劍客目光微轉,忽然面露悻悻之色道:「可惡的傢伙,害得我盛某人過去這一個多月來,衣不解帶,侍湯奉藥,想不到竟是個冒牌的鐵骨丐——」 口中說著,牙齒一咬,突然飛起一腳,驀向令狐平當胸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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