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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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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見愁沉吟著:「這一段事實的經過,十九都還合乎情理,雖然鬼臉婆的突然出現,稍嫌兀突了一點,但那可解釋為她放心不下愛徒的安全,一路急追下來,湊巧碰上了,所以,這一點也還說得過去。可是,身為做徒弟的人,忽然冒著武林大不韙而叛起師來,似乎應該有個令人同情的解說,才易為人接受!」 司徒烈聽了,點頭暗忖道:照這種語氣聽起來,鬼見愁似乎並不是一個沒有理性的人,將來倒要看看他在逍遙村放的那把火,究竟為了什麼? 這時,笑無常哈哈大笑道:「問得好,陰老,假如我是你,也將免不了有此一問呢!聽我說,老陰,事情是這樣的:威武鏢局保的那位鏢主身上,帶著一顆夜明珠,他們一行到了長白,鏢貨交卸了的第二天,那位鏢主就被人殺了,那顆夜明珠也隨之不翼而飛,這事給你們長白道上的一叟三仙知道了,一叟為財,三仙為色,便聯起手來將一麟雙鳳擄至朝陽觀,因為他們堅信那顆夜明珠已被雙掌震兩川取得。」 「事實如何呢?」 「一叟三仙沒有猜錯。」 「夜明珠真在雙掌震兩川的身上?」 笑無常點頭道:「是的,雙掌震兩川也因此送掉一條老命。」 「這樣說,夜明珠最後落在羊叔子身上了?」 「當然嘍!」 「可惜!」 「可惜?」笑無常訝道:「什麼可惜?」 「可惜老夫這消息得的太遲了。」 司徒烈不禁暗歎道:像鬼見愁這等人物,依然未斷貪念、真是令人浩歎,這樣看起來,他在逍遙村放火,一定也有所圖,看樣子只不過他圖的東西價值更高一點罷了!他又想:我家中還有比夜明珠和盤龍劍更珍貴的東西麼? 這一點,到了七星堡之後就會明白也不一定。 這時,笑無常神情緊張地道:「老陰,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司徒烈暗暗搖搖頭:這位什麼笑無常,也是一樣。 鬼見愁惋惜地道:「羊叔子給老夫收拾了,但老夫卻未想到他身上還有這麼顆珠子!」 笑無常奇道:「你收拾了羊叔子?」 鬼見愁淡然道:「他跟胖瘦兩老在背地裡算計老夫,豈非咎由自取?」 笑無常更為驚訝道:「那麼……兩老……也跟羊叔子一路去了?」 鬼見愁淡然一笑道:「這有什麼值得驚奇的?我陰厲君的脾氣,難道你老閻還不清楚麼?嘿嘿,如果換了你老閻,難道你會比我這老陰慈悲些?」 鬼見愁說著,笑了起來。 笑無常也笑了,像只撲水的雄鴨。 兩人頗有惺惺相借之意。 看到這種情形,司徒烈心頭不禁一動。 他想:鬼見愁和笑無常二人的武功,雖不知道誰比誰高,但二人的武功均不在武林三奇之下卻是毫無疑問的。看樣子,他們兩人之間的私誼頗篤,如果兩人於今後攜手出現于中原武林,那怎得了? 現在,武林中能與三奇武功不相上下的,尚有二人,瘋和尚,白夫人。 白夫人身有隱衷,一時還不能公開露臉,而瘋和尚雖不至助紂為虐,但他出身不明,嘻笑無常,陰晴難定,實在不能算作白道中成份固定的一員。那時候,他師父游龍老人單對付一個七星堡主,勝負就在未定之間,怎可再加上鬼見愁跟笑無常這兩個心腹大患? 於是他想:這兩人武功雖然高不可測,但都有著貪得的短處,他們既然都對夜明珠有著濃厚的興趣,而那顆夜明珠又在我手裡,我何不找個機會讓他們先為這顆珠子自殘一番? 這時院中的鬼見愁又道:「說了老半天,這跟雙鳳叛師又有什麼牽連呢?」 笑無常點頭一笑道:「別忙,這就說到了。一叟三仙擄去一麟雙鳳,目標各有不同,結果是一叟占珠,三仙就色,雙鳳被禁朝陽密室,一麟橫死當場。」 聽到這裡,鬼見愁不禁皺眉道:「就老夫所知,羊叔子除了對名藝名刃外,似乎並不好財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 「說下去吧,老閻。」 「鬼臉婆到達朝陽觀的那一天,密室前大廳上尚有其他武林人物,鬼臉婆乘三仙無暇兼顧,以鳩頭杖破門救出雙鳳……」 司徒烈暗笑道:鬼話連篇。 鬼見愁卻點頭道:「這一段頗近事實,之後老夫也到了,一叟兩老就是那天給老夫收拾了的。」 笑無常繼續說道:「雙鳳被救出之後,鬼臉婆第一件提出來查問的,便是她那珍若第二生命的鬼臉黑符,雙鳳推說交給了師兄雙掌震兩川,鬼臉婆再問雙掌震兩川的下落,雙鳳明知師兄已斃于三仙手中;但懾于師尊嚴威,惟恐受責,便搖搖頭,推說不知道,因此那面鬼臉黑符也就不明白所之了。」 司徒烈暗笑道:鬼臉黑符麼?在我這裡呢! 鬼見愁道:「鬼臉黑符為驪山一派信物,威譽攸關,如今失落了,鬼臉婆如何肯依?」 笑無常點頭道:「好了,這就是了。雙鳳叛師的原因,毋須我閻士再作交代了吧?」 鬼見愁唔了一聲。 笑無常又道:「知師莫若徒。鬼臉婆當時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但雙鳳一見師父面色不善,便知將有何事發生,雙鳳為逃一死,便連夜避著鬼臉婆,向關內逃了出來。前幾天,老夫在北京城裡遇見她們兩個,老夫並不認識她倆為誰,但老夫的老毛病你老陰是最清楚不過的,當天夜裡,老夫略施手段,她倆便都屈服了。」 鬼見愁問道:「之後雙鳳便告訴你鬼臉婆殺了巫山三殘?」 笑無常點頭道:「一點不錯。」 鬼見愁又道:「在她們知道了你是巫山三殘的師父之後?」 笑無常點頭道:「正是這樣。」 鬼見愁突然正容向笑無常道:「老閻,忝在知交,姓陰的有一點必須提醒你。以你笑無常這副絕世身手,今天別說一個鬼臉婆,就三個五個加在一起,只要你誠心去找她的黴氣,她也難達一死。不過話說回來,鬼臉婆在武功上的成就雖然不及我輩多多,但她跟我們這幾個,一向並無任何恩怨,如果你閻兄僅憑一面之詞就將鬼臉婆毀了,你老閻難道就不怕誤中了雙鳳的借刀殺人之什麼?」 司徒烈暗暗喝彩道:說得好! 笑無常聽了,先是一怔,但旋即哈哈大笑道:「陰兄的精細,著實令人欽佩,不過陰兄也未免將閻士看得一文不值了,閻士是如此般地容易給人欺蒙的麼?哈……哈……哈。」 鬼見愁也是一怔道:「難道雙鳳同時提出了什麼鐵證不成?」 笑無常笑道:「鐵證麼?談不上。那不過是兄弟對人察顏觀色的一點自信罷了。」 鬼見愁喃喃地道:「閻兄既有自信,當然錯不了。」 笑無常望了鬼見愁一眼,搖搖頭,無可奈何地道:「看陰兄的神情,一定仍不以為然,看樣子我還得將經過說一說才能令閣下心悅誠服呢!」 鬼見愁道:「願聞其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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