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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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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飛忖思了一下,道:「我可以饒你們的性命,不過,卻要廢去你們的武功!」 計千里嘶聲道:「武功被廢,生不如死,倘若我們遇上了血旗門追蹤之人,勢必連自衛的力量都沒有了!」 聶雲飛淡淡笑道:「如果你們果然不想再在江湖活動,這點武功還是不要的好,因為沒有了武功,你們才會處處小心,才會安分守己,也才能保得住身家性命,不論你們捕魚也好,種田也好,必然可以安度餘年,無憂無慮。」 聲調一沉,又道:「但如果你們不願失去武功,必然野心未熄,仍想興風作浪,在下實在沒有使你們留在世上的必要!」 計千里目光向關三達轉了一轉,叫道:「關兄弟,你的意思怎樣?」 關三達嘆口氣,道:「我願意不要武功,但……但……」 聶雲飛冷冷地道:「但什麼,莫非你還有什麼話說,不便說出口?」 關三達苦笑道:「但您為什麼要放我們走?」 聶雲飛凝重地道:「我不願與你們多加解說,既然你們喜生惡死,就只有放棄武功了,其實想憑這點武功闖天下,並沒有什麼用處。」 手起指落,點到了計千里的「五陰絕脈」之上。 計千里悶吭一聲,緊咬牙關。 聶雲飛照樣施為,又點了關三達,然後拍開了兩人被閉的穴道。 只見兩人掙扎了一下,雙雙站起身來。 聶雲飛揮揮手,道:「你們武功已廢,應該早些離開此處,然後遠走高飛,不必多說什麼,也不必多問什麼了!」 計千里又投注了關三達一眼,口唇蠕動,欲語還休,終於,兩人同時向聶雲飛深深一揖,轉身而去。 兩人武功被廢,走得甚慢,但卻腳步不停,的答的答的腳步聲由近而遠,終於完全消失了聲音。 那大漢一直站在一旁,等到兩人走遠之後,方才抓抓頭皮,道:「諸葛先生,咱家很佩服你,你實在夠得上大量。」 聶雲飛一笑道:「現在該談咱們的生意了!」 微微一笑,道:「方才我對尊駕的話有些不懂,既是你要去找聶雲飛一分高下,為什麼要戴上一副人皮面具?」 那大漢不自然地一笑道:「聽說聶雲飛年紀輕,人長得漂亮,咱家這個樣子去找他,一定會被見笑,所以才要戴個面具。」 聶雲飛笑道:「依我看來,這倒大可不必,聶雲飛敬重的是忠臣孝子,俠義英雄,根本不會計較你的面貌。」 那大漢暴躁地道:「這是咱家的事,用不著你多管,你只要賣給咱家一副面具就是了!」 聶雲飛搖搖頭,道:「那種白淨面皮的漂亮面具,可惜我沒有,如果現做,只怕要兩三個月的時光才能做好,只怕你等不得吧!」 那大漢頓足道:「咱家自然等不得,要不然怎會深更半夜的來砸門?」 聶雲飛淡淡一笑兒,道:「這也沒有關係,我與聶雲飛相交莫逆,武功與他出在伯仲之間,如果你定要以武功相試,我可以代他接你幾招!」 那大漢怔了一會兒,道:「這是真的?」 聶雲飛認真地道:「在下一向不會騙人,自然是真的了!」 那大漢濃眉深蹙,道:「你跟他相比,究竟誰的武功高些?」 聶雲飛也皺眉道:「可以說不分軒輊,如果你勝得了我,便能勝得了他,若勝不了我,也就不必去找他相搏了!」 那大漢欣然道:「好極了,咱家就與你過上幾招。」 聶雲飛目光轉動,道:「你用什麼兵刃?」 那大漢雙掌一揚,道:「咱家是出名的『鐵掌韋馱』司徒莊,這一雙鐵掌就是兵刃!」 聶雲飛笑道:「在下也很願意領教領教你這雙鐵掌,就請進招吧!」 司徒莊揎拳捋袖,凝重地道:「如果你估量著不行,可別強自出頭,咱家這一雙鐵掌砸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弄得不好,也許會丟了吃飯的傢伙。」 聶雲飛淡然一笑,道:「交手過招,自是難免發生傷亡之事,但尊駕儘管放手而為,如果在下不幸或死或傷,絕怪不到尊駕!」 司徒莊點頭道:「咱家若是被你打死,也只怪命短,不會恨你。」 聶雲飛笑道:「這足見尊駕具有英雄氣概,可以進招了!」 司徒莊哼了一聲,一招「黑虎掏心」,兜胸搗去。 這一招雖是平庸招數,但他力大無比,拳風呼嘯,倒是十分凌厲迫人。 聶雲飛心中暗忖:「這人不但渾厚得可愛,果然他雙掌如鐵,配上他這樣沉猛的掌力,在江湖武林之中,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人物。」 當下一式「咫尺天涯」,使司徒莊一拳擊空。 司徒莊一擊落空,差一點栽了下去,定神看時,只見聶雲飛仍然含笑站在面前,不由大奇。 但他並不深忖,卻怔怔地叫道:「為什麼你不接招?」 聶雲飛笑道:「在下看得出你比我差了一些,所以讓你一招。」 司徒莊暴跳如雷,道:「吹牛!」 又是一拳搗了過去。 聶雲飛待他招式接近,方才身形疾閃,躲開半步。 司徒莊身大力猛,但他動作也十分快捷,然而他卻沒料到聶雲飛會比他快了這麼許多,一時不由收勢不住。 聶雲飛反手輕輕一掌,向他臀部之上,拍了過去。 雖是輕輕一掌,但卻也有數百斤力道,加上司徒莊身形前栽之時,立刻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摔了下去,蓬然大響之聲,連地面幾乎都起了震動。 聶雲飛負手而立,微笑不語。 司徒莊一骨碌爬了起來,怒獅般地大吼,道:「你這算什麼本領?」 聶雲飛望著他的尷尬之狀,道:「不算什麼本領,只不過使你摔了一跤而已,難道你不服麼?」 司徒莊哼道:「自然不服。」 「難道你沒摔倒?」 「那是用的巧勁,若是硬碰硬,咱家絕輸不了你。」 聶雲飛笑道:「對敵搏戰,有如用兵一樣,妙在虛實莫測,以能夠取勝為主,並沒有多少人肯於實打硬拼!」 司徒莊鄭重地道:「不要說敗了,就算你把咱家殺了,也是不服!」 聶雲飛忖思了一下,道:「好吧!大約你是以鐵掌力大驕人了!」 司徒莊傲然道:「如果你和咱家硬拼一掌,再輸給你,咱家就從心裏服了!」 聶雲飛豪笑道:「很好,要贏你就要使你心服口服,進招吧!」 司徒莊運息了一陣,果然平出一掌,迎胸推了過來。 聶雲飛淡然一笑,右掌輕迎而上。 但聽蓬的一聲,勝負立分,聶雲飛仍然巍立原處,但司徒莊卻站立不住,一連退出四五步遠。 只見他黑臉泛紫,拿樁勉強站穩,大叫道:「咱家服了!」 聶雲飛平靜地道:「勝負乃是常事,希望尊駕不要放在心上!」 司徒莊叫道:「咱家甘心認輸,怎麼會放在心上,看起來咱家比聶雲飛差得遠了。」 聶雲飛道:「那麼尊駕不必去找他較量了。」 司徒莊傻傻地一笑道:「自然不用找他較量了,不過咱家更急於要去見他了。」 聶雲飛皺眉道:「為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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