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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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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只聽腳步急響,一群人湧入院中而來。 聶雲飛定神看時,只見一頂軟轎在四名白衣婦人抬下如飛而至,軟轎抬至花廳門口方才歇了下來。 聶雲飛激動得一顆心提到了喉嚨之中,目不轉睛的向那由軟轎上走下來的婦人看去,因為很明顯的,那必然就是留春谷主。 然而,他卻隨即浮起了一陣失望之色,原來留春谷主全身上下都在白綢白綾的包裹之中,連一縷髮絲,一根手指也不曾露在外面。 只見四名抬軟轎的白衣婦人迅速的抬著軟轎肅身而退,但隨在轎後的卻另有四名白衣婦人,此刻則一晃身跟了上來。 留春谷主從客廳中就坐,四名白衣婦人則雁翅般排列於後。 聶雲飛早已把頭轉了開去,因為對著一團白影,實在看不出所以然來,反而不如不看的好。 只聽留春谷主淡淡一笑道:「你就是與金星堡那黃素心同來之人麼?」 聶雲飛只好雙拳一拱道:「正是在下。」 留春谷主怔了一怔道:「你不問問本座是什麼人嗎? 聶雲飛一笑道:「除開留春谷主之外,還會有誰?」 留春谷主搖頭一笑道:「但你對本座,似乎缺乏禮貌。」 聶雲飛朗笑道:「在下不過偶爾闖入了谷中,既不欠谷主什麼,也不須賣谷主之賬,又何必奴顏婢膝?」 留春谷主哼了一聲道:「但本座眼下對你有生殺之權,可以使你生,也可以使你死,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上一些……」 聶雲飛一笑道:「生死之事還威脅不到在下!」 留春谷主道:「這樣說你是不怕死的了?」 聶雲飛朗笑道:「在下有生以來還不曾知道有個怕字。」 他心中十分煩亂不安,這留春谷主究竟是誰? 只聽留春谷主哼了一聲道:「好吧,報上你的姓名。」 聶雲飛道:「貴屬陽春院主難道沒同谷主說過麼?」 留春谷主哼道:「本座要你親口再說一遍。」 聶雲飛沉聲道:「好吧!在下申不明。」 留春谷主喝道:「這是假名,本谷主要聽真的。」 聶雲飛哼道:「谷主怎知這是假名?」 留春谷主道:「這太明顯了,申不明乃是身世不明之意。」 聶雲飛道:「這話也對,在下確然是身世不明,目前也只能以申不明為名。」 留春谷主喝道:「但本谷主卻可以指出你的真名,你不是聶華天的兒子聶雲飛麼?」 聶雲飛心頭猛震,為掩飾他的窘態,只好放聲狂笑。 留春谷主也大笑道:「是本谷主說中了麼?」 聶雲飛笑聲一收,道:「在下奇怪谷主怎會想到這上面去?」 留春谷主陰陰一笑道:「難道本谷主想錯了麼?」 聶雲飛冷笑道:「聶雲飛是武林第一家中的人物,在下不想掠他人之美,更不願李代桃僵,冒充他人。」 留春谷主哼道:「你的年齡、面貌,都符合聶雲飛的一切,尤其是你來留春谷的動機,更可以肯定是你。」 聶雲飛心中忽然有一份直覺,他感到這留春谷主絕不是他的母親,否則她可以清楚的看出自己是誰,用不著再拿話來套。 當下不由又狂笑一陣道:「關於聶華天父子之事,在下也曾有些耳聞,但在下對他們這曾博武林第一家虛譽的父子兩人,並不怎麼看得上眼。」 留春谷主怔了一怔道:「這話是怎麼說呢?」 聶雲飛哼道:「既博得武林第一家之譽,在武功之上自當有過人之處,然而這聶華天父子,卻被血旗門逐出中原,而仍噥嘟苟活,如果在下果是聶雲飛,早已自戕而死了。」 留春谷主道:「千古艱難唯一死,只怕你到那時候,也會想法活下去了!」 聶雲飛冷笑道:「假如我真是聶雲飛,也不會被血旗門逐出中原了。」 留春谷主大笑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聶華天父子雖然接掌了武林第一家,但卻沒得到祖傳的武功,技不如人,又有什麼話說?」 聶雲飛道:「問題就在此處,接掌了武林第一家,卻沒有足以服人的武功,那自然會發生不幸之事了!」 留春谷主沉凝地道:「若你不是聶雲飛,你又來此做甚?」 聶雲飛冷笑道:「在下不但到了此處,而且也到過血旗門。」 「啊……」 留春谷主頗感意外地道:「你去血旗門又是為了什麼?」 聶雲飛忖思著冷笑道:「實不相瞞,在下自幼苦習武技,已經練成了一身絕世奇功,武林第一家既被逐出中原,強大的門派只剩了血旗門與神秘難測的留春谷……」 留春谷主笑接道:「這話說的倒也不錯。」 聶雲飛道:「在下既負絕世神技,自然想投明主而事……」 留春谷主噢了一聲道:「於是你去投奔血旗門?」 聶雲飛道:「在下並非盲目投效,而是要先做一番抉擇,對他的道德武功都要觀察清楚,方才能夠決定。」 留春谷主道:「你觀察得如何?」 聶雲飛冷笑道:「自然是不夠格了……」 聲調一沉又道:「在下對血旗門主品德的批評,只有『陰險』二字,對他的武功……」 留春谷主忙道:「武功怎樣?」 聶雲飛道:「充其量不過與在下伯仲之間,要在下屈身而侍,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故而在下改途西行,來到巫山……」 留春谷主訝然道:「你與血旗門主交過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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