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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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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聶雲飛心中有說不出的一份歉疚之情,因為三夫人之有今日,他應該負一大部分責任。 若非他身受內傷,定然會奮身相救,但現在,他連移動一下身子都感到有些吃力,自然愛莫能助。 玉面羅剎則困惑不解,不知這如花似玉的侍妾,做出了什麼不軌之事。 三夫人掙扎著叫道:「門主饒了妾身吧!門主……」 但血旗門主充耳不聞,兩名血旗門人更無憐香惜玉之心,七手八腳,將三夫人雙腕縛牢,懸空吊了起來。 血旗門主無動於衷地道:「還不肯招供麼?」 三夫人叫道:「妾身清白自持,自忖沒有對不起門主之事,門主要妾身招些什麼?」 血旗門主哼道:「抽!」 兩名血旗門人早已持鞭在手,聽得血旗門主吩咐,立刻一左一右,皮鞭連揮,向三夫人渾身上下雨點一般抽了下去。 三夫人頓時殺豬般嚎叫了起來。 聶雲飛鋼牙緊咬,把頭轉了開去。 大約抽了一百多鞭,血旗門主伸手一搖道:「停。」 兩名血旗門人應聲停了下來,但三夫人已經鞭痕累累,皮破血流了。 血旗門主冷哼道:「賤人,現在肯招了麼?」 三夫人額頭冷汗淋漓,微弱的呻吟道:「門主究竟要妾身招些什麼?」 血旗門主大怒道:「好硬的一張嘴……」 目光森然一轉,道:「本座不妨提示你一下,我交付你的那面權杖呢?」 三夫人啊了一聲,道:「那……那權杖……」 血旗門主怒道:「只要你還能拿得出來,本座就饒了你這一次!」 三夫人吶吶地道:「那權杖……被我……不小心……丟……了……」 「丟了……」 血旗門主咬牙道:「你可知道為了那面權杖,使血旗門主差點淪於萬劫不復之境麼?」 三夫人喃喃地道:「妾身不知道,妾身……也是好意,因為……我想要……一個兒子,才託那郎中去,採藥……」 血旗門主哼道:「為了你這賤人之故,使本座差點出了大事,你自己說,應該受什麼樣的處罰?」 三夫人嘶聲道:「這樣……還不夠嗎?」 血旗門主哼道:「如果僅是吊打一頓,而後還有誰怕本座的戒律!」 三夫人掙扎著道:「那就殺了……我吧!」 血旗門主哼道:「以你的罪行而論,死有餘辜!」 伸手一揮,喝道:「把這賤人活活打死!」 兩名血旗門人又揚起了手中的皮鞭。 但當兩人才欲揮鞭擊打之時,聶雲飛卻忽然昂然而起,大喝道:「住手!」 兩名揮鞭的血旗門人微微一震,但卻依言停了下來。 血旗門主目光一轉,冷笑道:「尊駕這是何意,怎麼干涉起本座的私事來了?」 聶雲飛冷笑道:「如果尊駕不請在下同來,在下自然管它不著,但尊駕既把在下請來此處,情形卻有些不同……」 聲調一沉,道:「老實說,尊駕這樣凌虐一名弱女子,在下實在看不順眼。」 血旗門主笑道:「婦人之仁,尊駕知道她犯了什麼罪行麼?」 聶雲飛冷冰冰地道:「大不了丟了一塊金牌而已,如果尊駕這樣小氣,在下代她償還給你就是了!」 血旗門主冷笑道:「尊駕說得倒是輕鬆,那豈是一塊金牌的緣故……」 一言未畢,卻發出了一半得意無比的陰鷙笑聲。 原來聶雲飛激於義奮,欲圖救下三夫人,不料卻因而牽動了內腑氣血,引發了傷勢,不獨體軀搖顫,唇角間也流下了一縷血跡。 血旗門主是明眼之人,哪裡會看不出來,是以不由大喜。 聶雲飛也知道自己顯露了負傷的跡象,心頭一沉,暗暗忖道:「大約我注定要毀到血旗門中了!」 忽然── 正當危急之際,只聽一串爽朗的大笑起自身後,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叫道:「有不速之客,人來。」 不但聶雲飛、玉面羅剎大為愕然,血旗門主更是大吃一驚。 原來刑室入口之處此刻忽然多了一個白髮白髯的老頭兒,身上穿了一襲白衣,有如一個雪人一般。 室中情勢頓時大變,這白衣老人出現得實在太過出人意外,但聶雲飛卻頓時浮起了一個印象,此人必是先他們而入血旗門大寨的那一條白影。 血旗門主強笑一聲道:「看來血旗門的重重樁卡已變成了無用之物!」 白衣老者笑吟吟地道:「也不能說全無用處,至少可以擋擋血旗門自己的人!」 血旗門主冷哼道:「尊者不必蓄意取笑,請教大名?」 白衣老者笑笑道:「老朽伍子漁,世居南海。」 血旗門主震了一震道:「南海釣叟?」 伍子漁笑道:「那是朋友們送的匪號,沒有什麼意義,只不過罵我是個老釣魚的!」 血旗門主咬牙道:「尊駕夜入血旗門,目的何在?」 伍子漁哈哈大笑道:「我老頭子打魚為生,馬馬虎虎的還過得去,那有什麼目的,不過,方才老朽聽到女子哭嚎之聲,心中不忍,方才走過來看看。」 血旗門主咬牙道:「血旗門中豈是任人闖來闖去的地方?」 伍子漁笑道:「老朽雖不該闖來闖去,但為了救人要緊,卻沒顧到這麼多……」 伸手一指,道:「那女娃兒委實可憐,看在我伍子漁三個字的面上饒了她吧!」 血旗門主冷笑道:「這是本門主的私事,尊駕似乎不宜過問!」 伍子漁卻五指一拂,伸手虛空一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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