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快刀兄弟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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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大會規定,參加這一項甄試的武士,必須藉台梁上的三道草環腳不沾地,往返三遍。方屬合格,在一個有著上乘輕功的人來說,隨便觸著梁上任何一點,便能藉力使力,哪還用得著三道草環? 可是,朱磊不敢炫耀,也依著第一名武士的方式,一躍騰身,迴圈進退依序做完莊方規定的動作,方輕輕一躍下地。 饒得來磊儘量收斂,動作上比昨日那名一級武士靈巧俐落得多。 三關通過,合下哄然叫好,那位來自黃山的星雲大師也止不住微微頷首,頗有嘉拜之意。 令郭南風有點納悶的是朱磊的目光幾次掃過台下人叢,以問者光之銳利當然沒有不會發覺郭南風的道理。 然而朱磊每次都是視如不見,目光一帶而過,別說招呼了連一點暗示的意思都沒有,朱磊為什麼不和他打招呼? 朱磊害怕的是什麼? 郭南風見朱磊如此慎重,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他決定不去破壞朱磊的構想,另想其他辦法,來探究安樂莊的秘密。 當天,直到論武收場,閒人雖然增加了不少,但成績卻不比昨天突出,結果只錄用了朱磊一名一級武士以及一名二級武士,三名三級武士。 郭南風經過一番衡量決定暫時照往日習慣,去小酒館中坐坐聽聽當地人的風評吃喝飽了,回來睡覺。 他常去的那家小酒坊,名叫陸家酒坊,規模不大地點也不錯,經常都能維持八成座左右。這家酒坊,賣酒兼賣茶點,這對客人是一種大方便,一壺酒,一壺茶,兩碟點心馬虎一點一頓也就混過去了。 這天晚上,郭南風進了陸家酒坊,依慣例叫了一壺酒兩個小菜,兩碟點心菜是店家奉送的。 在酒館聽到的談論當然免不了總是那一套,話題的七七八八仍是繞著安樂莊的論武大會好打轉。倒是其中有幾句局外之言,著實引起了郭南風的注意。 「昨天夜裡在王缺嘴家,田大爹的手氣好得出奇……」 「你說田大爹?」 「就是兩大街那個開米行的田老頭。」 「田老頭我知道——我說田老頭手氣好?」 「你以為是哪個田老頭?」 「田老頭不是胃氣疼,已躺了好幾個月麼?」 「是呀!最近聽說吃了同德堂的一個偏方……」 「什麼偏方?」 「那就不知道了。」 「真有這種事?」 「我騙你幹啥?」 「那就怪了。」 「什麼地方怪?」 「田老頭我見過,瘦得只剩一把骨頭,自從得了胃氣疼,就沒有離開過藥罐子,大家都說這老頭快了,真想不到,一個偏方「消息傳出之後,這兩天同德堂生意好得要命。」 「來的病人,都是些患胃氣疼的?」 「都是些有錢的人。」 「藥要對症,這跟有錢沒錢又有什麼關係?」 「聽說那個偏方什麼病都能治,只是貴得要命。」 「人參做的丸子?」 「比人參貴多了。」 「一般病人怎麼吃得起?」 「所以我說上門的都是有錢人啊!」 郭南風聽到這裡,心裡也有點奇怪,他奇怪一個藥方怎麼治得了不同的病人? 中藥裡頭除了人參,差不多都很便宜,這也是中藥能流傳下來的原因之一是什麼偏方,窮人會吃不起? 如果這種藥方真的有效多采一點這種藥材,豈不是好事一樁?這豈不比安樂莊來家花大銀子請護院要有意義得多? 這天晚上郭南風酒喝得特別少,他腦中盡在思索著這個問題,回到客棧門樓裡夥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同德堂藥房,是老字型大小,大家都知道,同德堂出的一種偏方,大家也有個耳聞,但沒有人能說出偏方是用什麼藥,以及來治些什麼病。 郭南風受了好奇心驅使第三天決定放棄武會,設法跑一趟問德堂。 次日,他換穿了一件光鮮的長袍,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位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同時又在臉上抹了一層膏藥,讓自己看上去好像滿臉病容。然後,他按地址找到了同德堂。 同德堂占地面積甚廣,看上去果然是家老字型大小。郭南風慢慢彎著腰杆走進去,店中夥計趕緊上來問好獻煙,並接待他去一間小房間中。 不一會,一名四旬左右,留著長指甲的中年人,端著煙臺走進來,雙方寒暄了一陣,那人開始詢問郭南風的病情。 郭南風有備而來,當然早就將病情想好了。他告訴那位大人他其實什麼病也沒有,就是整天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直想睡覺。 那人問他有沒有成家?郭南風回說剛娶親一年多,還沒有子女。 那人想了想,道:「這種病說好醫是很好醫,說難醫嘛,也拍難醫,湊巧我們鋪子裡最近研製成功一個古方,問題全在一個人的家境……」 郭南風連忙接著道:「只要能治得好病,診金和藥錢都不成問題。 那人點點頭,又沉吟了一下道:「我這種偏方成本很貴你先拿點藥回去吃吃看有效你就再來。」 郭南風問價錢,知道偏方論兩計價,一兩要八錢銀子,價錢的確驚人。 郭南風不敢太大方,也不敢太小器,要了二兩「偏方」,又問明瞭火炙吸食服用之法。稱謝而退。 到了無人處,郭南風打開藥包頓時恍然大悟。 他小時候生長在繁華的揚州附近,耳儒目染之餘,什麼稀奇古怪事,都聽人談過或見過,這時見了那灰灰黑黑的一小塊,立即認出那是一塊「煙上」——據說也有人喊它鴉片。 郭南風端詳著那煙上,不禁暗暗罵了一聲:「喪盡天良的,好黑心!」 恢復本來面目,回到客棧,郭南風為了不讓這種毒品在鳳陽一帶害人,決心要查明這批煙土的來歷,相辦法來個犁庭掃穴,徹底撲滅。 ▼第二章 付諸行動 天黑以後郭南風佯裝酒醉,提前熄燈上床,實際上是換了身輕便衣服,冒著寒風悄悄由高處翻過了西大街的同德堂。 煙土的氣味,相當強烈,郭南風在儲放藥材的倉庫中,很快的便找到煙土堆放之處。 裝煙土的都是封釘嚴密的小木箱,數量相當駭人。郭南風沉吟甚久,決定暫時放過那些小木箱,他認為最要緊的,是要設法查出這批煙土的來源。 第二天,郭南風不去論武場,也不去陸家酒坊,他化裝成一個不惹眼的小販,遠遠守在同德堂附近,他希望能藉此在出同德里對外交往的情形,當然最好是查出煙土的來路。 第一天,毫無收穫,這可能跟店中煙土存貨尚豐不無關係幹這種表盡天良的買賣,當然用不著天天進貨。 不過郭南風一點也不灰心,他相信只要他耐著性子,一定會變個水落石出來。 晚上到陸家酒坊他叫了酒菜,正待舉杯時,一個衰老駝背的零食販子,向他兜生意道:來點瓜子花生下酒?大少爺。」 郭南風見對方年歲已大,還要操這種蠅頭小利為營生,心中大覺不忍,便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道:「來四兩花生米好了。」 交易完畢,老人稱謝而退。 直到老人走出店門,郭南風才覺得這老人中氣充沛,模樣雖老,卻沒有一般老人的衰弱樣子知道自已看走了眼,急急拆開花生包,首先映人眼簾的,是個小方勝兒。 「宋習孔長子懦弱,次子不肖,且惡習甚多,現已為總管方達人所控制。宋習孔常年臥病在床,不問世事已久,方達人利用宋家之財勢,勾結匪人,經營非法營生,同德堂即為其中之一。吾弟有暇,可往嘉山一探,當知奸謀所在。大哥尚在巢湖,正聯絡中,知名不具。」 郭南風恍然大悟剛才那個哀弱的老人,原來是小朱所偽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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