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慕容美 > 解語劍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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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揚臉一笑道:「老漢打個比方吧,一個人如果上了酒癮或煙癮,有酒有煙的日子且不去說它,萬一缺貨,癮頭大發,假如換上你小子,將怎辦?」 文束玉不假思索道:「去找呀。」 鬼斧笑道:「假如一時找不到,或是不方便找呢?」 文束玉期期道:「這個——」 鬼斧笑接道:「這個就必須制止發痛之法!借你小子一句話來說:『銷魂娘子其人你清不清楚?』好了,此即『借邪水,滅邪火』之法也!」 「文副幫主!」 「文副幫主!」 鬼斧正在說著,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少女的呼喚聲。 文束玉一驚道:「不好,這似乎是神威宮那個叫什麼雲的丫頭。」 鬼斧搖搖頭道:「沉著點,你在這裡,地位已日見鞏固,而且在大白天,也不會有什麼意外,快出去,不可自亂陣腳。」 文束玉起身出屋,鬼斧大聲相送道:「可能是木料有問題,請文副幫主放心,等會兒老漢叫三侉子過去看看就是了!」 來的,果然是七巧仙姑身邊一個丫頭,文束玉問道:「誰找本座?」 那丫頭俯身道:「我們主母請文副幫主過去一下。」 一進神威宮門,文束玉便感到氣氛不大對,因為一聲「文副幫主駕到」傳進去,居然未見七巧仙姑依例出迎。 文束玉懷著鬼胎,走進神威大廳,在大廳一把太師椅上,七巧仙姑怒容滿面地坐著,看到文束玉進來,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文束玉勉強含笑道:「翁副幫主何事相召?」 七巧仙姑仍然寒著臉孔不開口,文束玉看到身邊有張椅子,只好先行坐下,靜待事態演變。 七巧仙姑忽然冷笑一聲道:「早上本座又去過一次,下面乾淨得很,找不到半隻蟑螂。」 文束玉故意皺眉道:「那為什麼——」 七巧仙姑突然說道:「來,讓本座聞聞你的頭髮。」 文束玉一驚,但仍堆笑道:「大姐不嫌髒?」 七巧仙姑冷冷一哼道:「昨天剛洗過怎麼會髒?」 文束玉脫口失聲道:「大姐怎知道本座昨天洗過頭髮!」 七巧仙姑話鋒一轉,忽然注目反問道:「春桃那丫頭,前天夜裡是不是到你房裡去糾纏過?」 我的天,這女魔竟然什麼都知道!這樣看來,在她宮中,必有女魔眼線,既然無法掩瞞,自然只有實說。 於是,文束玉點點頭道:「是的,這丫頭半夜上樓,說是為本座加被,這是她們一番好心,本座當然很感激——」 七巧仙姑冷冷插口道:「『感激』之餘,『報答』了沒有?」 文束玉皺眉道:「大姐說笑話了,大姐既對事情經過知道如此清楚,這一問豈非多餘?」 七巧仙姑臉色稍緩,點頭道:「這個,本座知道,不過是試試你而已。就本座所知,那賤婢為你洗頭,在水盆內做手腳,你也渾無所知,因為那丫頭進門便喊備水,洗頭原非你之本意,你當然想不到那丫頭心存不良。」 謝天謝地,原來女魔之情報亦屬一知半解,表面文章,據此推斷,眼線可能是八名天天弟子之一。 文束玉故作不解道:「春桃那丫頭何以要這樣做?」 七巧仙姑恨恨說道:「你以為那丫頭什麼不懂?她自信姿色不惡,又擅狐媚手段,而你,居然能拒於暗室,另有所歡,意極顯明,所以才懷怨毒——」 女魔玉容微赤,眼角一拋,戛然住口。 文束玉忽然想及,這一來,春桃那丫頭恐怕要糟,不論春桃有多淫蕩,但是,這件事則係出自他之請託,他應該設法加以庇護才是道理。 文束玉想著,因而問道:「大姐有沒有將那丫頭叫來拷問?」 七巧仙姑道:「本座差人請玉弟來,正是為了這件事想請玉弟原諒。」 文束玉忙道:「沒有關係,大姐加以處罰就是了,不過,情有可宥的是,這丫頭可能並不知道她得罪的是誰。」 文束玉頓了頓,接道:「所以,假如大姐肯給小弟一個面子,由小弟來處理的話,小弟回去,一定要重重的——」 七巧仙姑頭一擺道:「遲了!」 文來玉愕然道:「怎麼說?」 七巧仙姑扭過頭去,手一揮,一名女婢伸手一掀,桌上,一隻瓷盤中,一顆人頭放得端端正正的,正是女婢春桃,與前此那名玄玄手白全生授首如出一轍。 文束玉失聲一嘆,半晌無言。 七巧仙姑冷冷說道:「事情還沒有算完呢。本座尚要追查解語花有無唆使之嫌,因為她們以前是主婢,這次的藥粉,也是從她那兒取得,解語花這小娼婦,現在是愈來愈不知道檢點了!」 文束玉坐了一會,起身告辭,女魔似乎餘恨猶存,只說一聲好走,亦未出廳相送。 ▼第二十六章 怒獅一吼九州寒 文束玉回到武英宮,發覺夏荷也被換去,新補的兩名女婢,一名「珠兒」一名「玉兒」,年約十五六,姿色亦與春桃、夏荷不相上下,看言談舉止,顯然也正經不到哪裡去。 兩女過來請安畢,文束玉帶怒交代道:「叫天龍派在本宮值勤的八個傢伙統統進來!」 八名天天弟子應召入廳,一字排列當前,文束玉沉聲道:「你們之中是誰將本宮事情傳出去的?」 假如八人抵死不承,文束玉當然無法可想。文束玉如此做,其目的亦不過要那名奸細知道,他已經遭受注意,今後須得小心,如再有類似情事發生,以他第二副幫主地位,宰掉一名天天弟子並不為奇。 詎知,一語未畢,排在第三名那個天天弟子竟上跨一步,雙膝跪倒,磕了個頭道:「張龍該死!」 文束玉大感意外,注目道:「你居然敢承認?」 張龍俯首答道:「文副幫主聖明,早晚不難查出,小的自知瞞不多久。」 文束玉又道:「你既知本座不易蒙混,怎麼還有膽子這樣做?」 張龍低聲道:「限於職份,小的沒有選擇或拒絕之餘地。」 文束玉不住點頭道:「好,好,張龍,你起來,本座不再怪你也就是了!」 張龍方待叩謝起來,廳外忽然出現另外一名天天弟子,挺立著向廳內大聲朗報導:「天天弟子喬小平報到。喬小平奉天龍堂主之命,接替張龍勤務,並傳命張龍應即向天龍堂裘護法報到!」 文束玉抬頭望去,新來的這名喬小平,身材矮矮瘦瘦,遠不及調走之張龍魁梧英壯,心中正在想:換上人怎不事先通知我一聲? 一念末已,地下的張龍突然前行一步,顫聲低低道:「文副幫主——慈——悲。」 文束玉一呆,茫然不知所對,怔了怔方道:「張龍,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龍仰臉道:「小的,小的——」眼眶一紅,便嚥不能成聲。 這真是一件罕見怪事!這名張龍,有膽量承認出賣分宮消息,似乎毫不以會受嚴懲為意。然而,現在聽說要調回天龍堂,向一名裘姓護法報到,卻呈現出如此恐懼,道理何在? 文束玉扭頭道:「冬梅過來。」 冬梅走過來一福道:「冬梅恭候副幫主差遣。」 文束玉注目道:「裘護法何許人?」 冬梅低著頭道:「天天護法。」 文束玉又道:「職掌何事?」 冬梅輕答道:「主管幫中一等機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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